好不容易熬到皇帝起駕回宮,傅硯直回到自己的書案前,後背的服已被冷汗浸。
皇帝駕臨的風波過後,翰林院陷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然而這平靜之下,是洶涌的暗流。
所有人心照不宣,目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坐在窗邊、試圖將自己藏在書卷之後的影。
傅硯直越是試圖藏,那份因驚惶而愈發顯得脆弱易碎的,就越發勾人心魄。
那刻意低的頭顱,出的一段白皙後頸,在日下仿佛上好的暖玉。
那因張而微微抖的睫,像蝶翼般脆弱。
那偶爾不得不開口時,如清泉擊石、卻又帶著一不易察覺抖的嗓音……
這一切,都了無聲的,撥著在場每一個自詡清高的文人雅士的心弦。
定力稍好一些的,如幾位年長的學士,尚能勉強維持表面鎮定,只是翻閱書卷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目時常失焦。
而更多年輕氣盛、氣方剛的翰林編修、庶吉士們,則幾乎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靜。
他們開始找各種借口接近傅硯直。
“傅兄,這篇策論有個典故不明,可否請教?”
“硯直,你看這幅古畫,這題跋是否真跡?”
“傅編修,今日天氣甚好,不如一同去院中走走?”
起初還只是正常的學流,但漸漸地,那目中的熱切便超越了同僚之誼。
借請教之名,越靠越近,指尖無意地他執筆的手,呼吸噴灑在他敏的耳廓。
傅硯直如坐針氈,每一次都讓他渾僵,胃里翻江倒海,卻不敢輕易翻臉。
傅硯直絕,只能一次次地躲避,,恨不能將自己一團,消失不見。
然而,他的退讓和忍,在某些人眼中,卻了拒還迎的默許。
他那驚惶的眼神,憤的神,非但沒有阻止覬覦者,反而更激起了某種暗的征服。
而且因為無論他心里再怎麼抗拒,卻很誠實,這反而像是在鼓勵那些對他別有用心的人更進一步。
翰林院這座象征著帝國最高學識與清譽的殿堂,如今彌漫著一難以言說的曖昧與躁。
傅硯直仿佛了行走的眉藥,所到之,便能吸引所有目,攪一池靜水。
公務被擱置,學問被拋諸腦後,眾人心思浮,圍著他打轉,仿佛他是那傾國傾城的絕妖姬。
有一日,傅硯直為了躲避眾人,悄悄躲進了翰林院深一間存放雜卷、有人至的藏書室。他剛松了口氣,想要片刻安寧,後卻傳來了腳步聲。
是同科的庶吉士,姓趙,平日里斯文有禮,此刻卻眼神熾熱,呼吸急促,一步步將他至墻角。
“硯直……不,傅兄,你為何總是躲著我?”趙庶吉士的聲音帶著抑的。
“趙兄,請自重!”傅硯直厲聲道,聲音卻因恐懼而微微發,聽在對方耳中,更像是撥。
“自重?呵呵……”趙庶吉士笑了,帶著一瘋狂。
;“自從見了你,我這心里眼里,就再也裝不下別的了!什麼圣賢書,什麼功名利祿,都比不上你一眼!”
他猛地抓住傅硯直的手腕,力道之大,得傅硯直生疼。
“放開我!”傅硯直力掙扎,可他這副被系統改造得弱不風的,如何敵得過一個年男子的力氣?
他的掙扎更刺激了對方。
在昏暗的、彌漫著陳舊書卷氣息的藏書室里,傅硯直遭了此生最大的屈辱。
當一切結束時,傅硯直癱倒在地,眼神空,仿佛靈魂已被離。
趙庶吉士心滿意足地整理著冠,看著地上如同破碎人偶般的傅硯直,眼中閃過一饜足和得意,低聲說了句:“滋味果然妙不可言”
隨後便悄然離去。
傅硯直在地上躺了許久,直到四肢冰涼,才掙扎著爬起來。
他看著上青紫的痕跡,著後難以啟齒的疼痛,無邊的憤和殺意幾乎將他淹沒。
他真想立刻沖出去,殺了那個姓趙的畜生!然後自盡,一了百了!
可是……他不能。
傅家的前途,他自己的名聲……無數的枷鎖捆住了他。
他甚至連大聲控訴的勇氣都沒有,這種事一旦傳開,敗名裂、被天下人恥笑的,只會是他傅硯直!
他默默地穿好破碎的袍,用最嚴整的姿態掩蓋住里的狼藉,低著頭,如同游魂般走出了藏書室。
這一次的被迫就范,仿佛打開了一個潘多拉魔盒。
有了趙庶吉士這個先例,其他原本還在觀、心蠢蠢的人,似乎也找到了勇氣和借口。
他們看待傅硯直的眼神更加骨,仿佛他不再是同僚,而是可以隨意紓解的工,就如同曾經的傅硯直對待通房丫鬟那般。
威脅、利、半強迫……在翰林院這個看似清貴的地方,這種事一次又一次的發生。
傅硯直的抵抗在一次次“意外”和“不得已”中逐漸被瓦解。
他痛苦,他麻木,他厭惡這樣的自己,可卻在系統的無形影響下,在某些時刻,竟可恥地產生了違背他意志的反應,他反而樂在其中,只在事後恢復神志後,崩潰不已。
他與翰林院中多位同僚的關系,漸漸了眾人心照不宣的。
藏書館、值夜房、甚至偏僻的亭閣……都可能為他們快樂的地方。
往日談論經史子集的地方,如今卻彌漫著詭異的氣息。
整個翰林院,只有那位姓徐的老翰林始終保持著清醒。
他年近花甲,德高重,一生恪守禮法。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翰林院氣氛的詭異,尤其是圍繞傅硯直的那種不正常的狂熱。
他堅信傅硯直上定有古怪,或許真是什麼妖幻化,了翰林院的氣運。
徐老翰林借口不適,告假回家,閉門謝客,翻遍了家中收藏的各類古籍志異,試圖找到類似傅硯直這種由男變魅的記載,想要找到破解或驗證之法。
然而他翻遍典籍,除了些狐妖鬼怪的故事,一無所獲,那些記載與傅硯直的況并不完全相符。
憂心忡忡之下,徐老翰林決定返回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