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兩下門沒得到回應,方嘉熙試著將門推開。
辦公室空的。
桌上的病歷本維持著翻開一半的樣子,顯然,人是被急走的。
進門,坐到醫生常讓坐的椅子上等著對方回來。
又過了好久,剛剛還空的走廊里恢復了些許人氣。
看樣子,周良深的主治醫生也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辦公室門口很快有了靜。
以為是醫生回來了,特意起等著對方,可等了好一會兒,那扇不過是虛掩著的門都沒有推開。
倒是一直有細細簌簌的聲音傳進來。
方嘉熙好奇的走過去,拉開門,看到了方聞逸。
還有方聞逸前的椅。
“姐。”
方聞逸聲音有些哽咽,不斷的示意方嘉熙去看椅上的人。
卻遲遲不肯將目下移。
“你快看啊姐。”方聞逸著急的催促,“是良深哥,良深哥醒了。”
方嘉熙仍不敢向下看,垂在側的手攥著擺,用力到手臂不斷發。
直到那聲悉的‘熙熙’清晰的傳進耳中,才敢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
周良深是真的醒了,不是在做夢。
“良深哥剛醒不久,醫生都不讓他下床,他非要來看你。
我說我喊你過去,他是不肯,說這是他的承諾。
他說他答應過你,十四天解決所有所有事去找你,今天剛好是最后一天。”
方嘉熙再也抑不了眼眶中的淚,任由它們如同斷線了的珠子一樣接連掉落。
“別哭,熙熙。”
周良深努力用還沒完全恢復靈活度的手去安,想去臉頰上的淚。
可他畢竟坐在椅上,再怎麼抬手也不到距離他還有一步之遙的方嘉熙的臉。
何況他剛醒沒幾個小時,手臂還沒有力氣。
不過下一秒,方嘉熙就上前一步,跪蹲在了他面前。
近距離看到他臉上的傷,打著石膏的左手和小,淚水掉的更兇。
明明有那麼多想說的話,此刻,卻一句都說不出。
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一旦發聲,先出口的只會是抑了許久的嗚咽。
看的周良深也心疼的紅了眼:“對不起熙熙,我該早點醒過來的。”
“真是不了你們兩個。”方聞逸哽咽著掉眼角的淚,“不是都醒了嗎哭什麼,搞得我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們三個人是有多深刻多復雜的三角。”
方嘉熙被逗得破涕為笑。
抬眸對上周良深同樣泛紅的眼,角又一次委屈的撇起。
“你干嘛姐。”剛剛干眼角的方聞逸看到這副樣子慌忙出聲,“我剛忍住眼淚,別再讓我哭了。
我都當爸爸了,讓我兒子知道我大庭廣眾下哭這樣多丟人。”
兩個人又哭又笑,看的站在走廊拐角遠遠看著幾人的阮鈺也跟著紅了眼。
正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轉,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后的周紹竑。
看向幾人的神一如既往的嚴肅。
眉頭微微蹙著,讓本就不怒自威的他看起來更加刻薄。
“好了,別總是這副樣子。”阮鈺嗔怨著,“良深剛醒過來,你就要和他吵一架不?”
“你也說了他剛醒,你見過哪個從監護病房醒過來的人,睜開眼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問今天是幾月幾號。
滿腦子想的都是方嘉熙,到現在,都沒有問過公司,沒有問過你我一句。”
“行了,你怎麼還吃嘉熙的醋不。”
阮鈺強行拉走了周紹竑。
免得一會兒周紹竑越說越氣,控制不住他的音量,吵的周良深方嘉熙他們聽到。
回病房的路上,周紹竑的氣仍不肯消,阮鈺不有些無奈:“嘉熙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何況現在還懷著良深的孩子,更要注意。
這麼看,良深關心嘉熙是不是就無可厚非了?”
“哼。”周紹竑臉上怒意減了幾分,但仍有些余怒未消,“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良深……”
話沒說完,就被阮鈺強行打斷。
阮鈺站住腳,拉著周紹竑也一同停住不走。
“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讓嘉熙聽到會有多難過,良深心里也會不舒服。”
阮鈺知道周紹竑并不是真的懷疑孩子的父親是誰,只是這段發生的很多事讓他積攢了太多的緒。
無發泄,才會這樣口不擇言。
“嘉熙那麼良深,我不相信你會看不出。”
周紹竑仍意味不明的哼了聲。
阮鈺對一把年紀仍舊傲的周紹竑有些無可奈何。
但剛剛回的手,又習慣的挽上他的手臂,慢悠悠的往病房走。
心中的石頭卸下,即便仍舊醫院,阮鈺仍舊覺得輕松。
看到旁邊有人抱著孩子經過,忍不住幻想:“也不知道良深和嘉熙的孩子會長什麼樣子。
五像嘉熙最好了,格最好也像嘉熙,良深的子太冷了,堅決不能像他。”
“像良深有什麼不好的,男孩子子倨傲一點,只會更有魅力。
孩子像良深也好,高冷,表現得難接近一點,免得有小兔崽子打我孫的主意。”
阮鈺聽的忍不住笑。
周紹竑見狀又板了板臉故作嚴肅:“笑什麼,我哪里說錯了?”
“沒說錯,我就是想到你有孫會是什麼樣子的。
一定寵的不行,不許任何人靠近你的寶貝孫。
想想就已經開始期待看到你哄孫的樣子了。”
周紹竑傲的直了直子:“那是我的孫,我當然要寵著。
別說我,你也一定和我一樣。
咱們兩個,驕縱孫子孫這件事上肯定誰也不輸誰。”
阮鈺笑著點頭應和。
恰好此時電梯到了,兩人一同進了電梯。
周紹竑也在電梯的鏡面墻壁上,看到了自己上揚的角。
下一秒,剛剛緩和的面就又一次變得嚴肅。
出了電梯,阮鈺質昂昂的拉著他回病房等周良深時,他再度冷冽出聲:“真的要讓他們生下那個孩子嗎?”
阮鈺愣了下:“什麼意思?”
“嘉熙什麼況你不是不知道,如果因為這個孩子,的變得更糟了,不能陪著孩子長大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