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在溫若初面前了一鼻子灰,委屈地回了安王府,直接去安王妃屋里告狀,安王凌肅也在安王妃屋里等著凌妙。
凌妙撅著,坐在椅子里,想起溫若初和王安如小人得志的樣子,心里就窩火。
“那個王安如和溫若初合伙欺負我,弄了一盒也不知道真假的珪墨在我面前顯擺,為什麼非要讓大哥娶王安如,父王您可是正八經皇子,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兒被欺負?”
凌肅端坐太師椅里,四方大臉,板著臉,看著嚇人,沒搭理凌妙耍小子。
“和莫易宇得怎麼樣?”
凌妙上一瞬還氣惱得臉通紅,聽到這話,臉上瞬間浮上幾分怯,忸怩道。
“父王~”
“本王問你話呢?”凌肅聲音抬高。
安王妃趕坐在一邊圓場,“你小點聲,嚇到孩子。”抬頭看向凌妙,“你父王問你什麼,說什麼,別扭扭的。”
凌妙低著頭,老鼠見了貓似的,小聲道,“說了兩句話,莫小將軍說校場有軍務,就讓我回來了。”
“可有人看見你去見莫易宇?”凌肅追問。
凌妙搖搖頭,沒敢說溫若初撞破見莫小將軍的事。
見兒一臉懼,還忍著委屈,凌肅面緩了緩,語氣多了幾分慈。
“早警告過你,不能和溫若初起正面沖突,今天這份委屈,自己咽下去吧!”
“是。”凌妙不敢多言,行禮之后退了出去。
安王妃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凌肅,“妙妙是咱們的兒,你在圣人那了訓斥,回來和擺什麼臉?”
凌肅臉沉,低聲音,“你還說本王,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的事,因為王首青的死,牽連了多人,連先太子都……”
凌肅說到這里止住話茬,“你是當娘的,多叮囑妙妙幾句,見到溫若初能忍則忍,忍不住也得忍,若是惹出了禍,只能自己著。”
安王妃不以為意,“你是圣人親兒子,妙妙是圣人親孫,還能因為一個外侄孫對你們怎麼著不?”
凌肅冷聲道,“讓你干嘛你照做就是,先把王丞相和莫家拉攏過來,本王登上至尊之位,妙妙的那點委屈早晚清算回來。”
“這還像個當爹的樣子。”安王妃滿意地笑了笑。
溫若初回蒼蘭苑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溫若初坐在凳子上,視線越過敞開的窗戶,瞅了一眼廂房,房門閉,也沒燃蠟燭。
“沈世子回來了嗎?”
秋和月兒忙著把晚飯擺上桌子,秋聞言愣了愣。
“沈世子一直都在房間,沒見出來。”
月兒放下一個盤子,“奴婢瞧見沈世子悶悶不樂的,晌午打了兩捆草,抱屋里去了。”
“兩捆草?”
溫若初腦子嗡的一聲,沈驚瀾不承認和一夜歡好,當時不過是氣不過挖苦兩句。
沈驚瀾不至于想不開,個草繩……抹脖子上吊了吧?
溫若初趕起沖了過去,一腳踹開房門。
只見沈驚瀾端坐在正對凳子上,脊背得筆直,墻角放置一個兔子籠,兩捆草鋪在兔籠前,雪白小兔子,喝飽喝足,趴在一邊瞇著眼睛睡覺。
沈驚瀾形看上去有些落寞,放在膝蓋上的手,得裳直起皺,抬眼看向溫若初。
眸子里涌著復雜緒,不舍,憤怒,好像還有幾分面對命運審判前的決然。
他的大半張臉藏在影之下,讓人看不清眼底緒。
“郡主。”聲音有些沙啞。
溫若初上次風風火火不敲門闖進來還是剛帶沈驚瀾回來那會,沈驚瀾傷只穿了一件,在屋里抹藥。
當時鬧了一個不尷不尬,眼下溫若初也同樣覺尷尬的。
站在門口,了好幾口氣,抬手拍了拍脯,心臟跳得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草原來是喂兔子的,為何第一反應是沈驚瀾想不開上吊了?
簡直是活久見,荒唐!
溫若初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吊死過人的房子是兇宅,不值錢。沒錯,就是這樣。
沈驚瀾沒繩上吊就好。
原本心里憋著一肚子火,讓沈驚瀾侍寢的,這會兒理智回歸,也沒那個心思了。
該說點什麼呢?總不說是來看沈驚瀾上沒上吊的吧。
溫若初頓覺有些失態,干笑兩聲,沒話找話。
“那個……飯好了,快去吃飯,啊。”
這話緩解溫若初自己尷尬的同時,也等于給了沈驚瀾一個臺階。
沈驚瀾怔楞一瞬,藏在墨黑眸子里的復雜緒,被不解和詫異所取代。
“楞什麼神啊,吃飯了,我是來你吃飯的,我……我先過去,我了,不等你,吃飯還得讓人……真是的……”
溫若初絮絮叨叨,掩飾突然闖的尷尬,邊抱怨邊走,轉回屋。
因為這幾句不滿抱怨,那種無法言說的,張尷尬的氛圍瞬間消散,畢竟是有了之親,兩人心底都多了一層微妙的,更為的,無法言說的。
沈驚瀾擰眉思忖半晌,像是反應遲鈍似的,忽然理解了溫若初這話的意思,這是……不打算“打發”他了。
他僵的脊背放松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眸中忐忑并未消去,遲疑半晌,起跟上溫若初。
兩個人同坐一桌,默不作聲吃飯。
誰也不說話,溫若初總覺得別扭,那晚的人明明就是沈驚瀾,這小子死不承認。
在有間書坊霸氣側,在蒼蘭苑就變小綿羊。
就不信了,扯不掉沈驚戴的那張面。
真當好欺負!
只有欺負別人的份,還沒人能欺負到頭上。
溫若初突然想起一件了不得的事,眼下馬上冬了,皇如今年過六旬,這個冬天得了一場大病,沒熬到開春就駕崩了。
現在能活得如此滋潤,公子王孫不管心里是否怨恨,都要給三份薄面,的確如眾人想的那樣,仗的是皇對的偏。
換句話說,皇駕崩,也快嘎了,也快任人欺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