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瀾穿玄袍，白玉腰扣扣勁瘦腰，更顯人拔修長，五深邃而致，穿的是天機閣閣主平常穿的裳，卻沒戴那枚閻羅面，一矜貴又冷漠疏離的氣息。
明明知道沈驚瀾就是天機閣閣主，可這樣的沈驚瀾溫若初還是第一次見。
溫若初抬頭看著沈驚瀾，這種覺很奇妙，好像同時認識了兩個相貌相同，格迥異的人。
哪個好呢？
沈驚瀾平常不聲不語，溫順得跟個小狗似的，偶爾還會跟撒撒，吃吃醋。
天機閣閣主更像德牧，看著唬人，誰都不搭理，安全棚。
沈驚瀾沒給對比的時間，抓著的手腕，“走。”
“哎……”
溫若初沒忘正經事，莫家通敵的證據還沒找到呢。
“等會，我還沒找東西呢。”
沈驚瀾像是沒聽到說話似的，也不管說什麼，腳步不停地把帶出房間。
剛走到樓梯，老鴇子罵罵咧咧領著幾個奴朝水仙房間走去。
“一個個的眼瞎，看著人來不攔著點，”老鴇子拉著臉，吐沫星子橫飛，“老娘花了那麼多銀子養閨，被你們幾個沒眼力見的毀了……”
兩人不約而同放緩腳步，和老鴇子一伙人肩而過。
這下也不能折返回去繼續找，想著改日尋個別的由頭過來。
溫若初只能乖順地跟著沈驚瀾下樓。
“溫小爺？”
一道聲音住了，溫若初回頭，一個二十多歲男子，手里拎著酒壺，喝得東倒西歪，滴溜溜的眼珠，不確定的視線落在溫若初上。
溫若初一下子就認出了此人。
好嘛，來一次秦樓，遇到的人還不，此人正是黑市攤主二狗，火靈珠就是在他手里花了五千兩銀子買的。
二狗見溫若初回頭，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上下打量溫若初，許是上次見面的溫若初一布麻，和眼前世家公子哥的形象有些出。
二狗笑得一臉諂。
“還真是溫小爺！我就知道溫小爺不是一般人，這一貴氣，沒想到溫小爺也有如此雅興，來秦樓吃酒。”
溫若初扯了扯角，“好巧，回聊。”
“別走啊，”二狗上前就過來摟溫若初的脖子，往自己邊帶，“我跟著你說，你讓我辦的事，我辦妥……啊！”
一句話沒說完，尾音一聲凄厲的慘。
二狗的手腕被掰折疊形狀，松開溫若初，疼得呲牙咧，冷汗直冒，瞪大眼睛，一臉憤怒地看著沈驚瀾。
“你特媽有病吧！”
二狗聲音不小，不人探頭探腦朝這邊張。剛聽完莫家和安王府的熱鬧，轉頭他們為熱鬧的那個。
溫若初一臉尷尬，“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沈驚瀾面冷淡，毫沒到旁人目影響，像是看螻蟻一樣的冷漠眼神，余掃了一眼二狗。
攬過溫若初肩膀，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言簡意賅道。
“走。”
溫若初曾拜托過二狗，讓二狗幫忙打聽天機閣，二狗方才未說完的話應該是和天機閣有關。
溫若初腳步靈巧移，轉了一圈，離沈驚瀾攬過來的胳膊，歉意地笑了笑。
“那個……我有點事，馬車在外面，你先去馬車里等我。”
沈驚瀾眸冷厲深邃，微微蹙了蹙眉頭，看著溫若初似乎是想說什麼，頓了頓終是什麼也沒說，恭順地點了一下頭，轉就走。
沈驚瀾什麼都沒說，溫若初也知道，這小子又生氣了。
最近沈驚瀾也不知道的什麼？不就生氣。
沈驚瀾的確是帶著怒氣出的秦樓大門。
什麼人都能和攀上，沈驚瀾心里莫明不痛快。
溫若初一個兒家，來這種地方干什麼？還扮男人的樣子，說什麼慕名而來找水仙？
沈驚瀾出門就看見博侯府馬車停在路邊，馮文依靠車廂，耷拉著腦袋，都快睡著了。
從懷里掏出一沓信，順著馬車車窗，丟進車廂，而后才馮文。
“馮文。”
馮文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四下看了看，視線聚焦在沈驚瀾上。
和溫若初反應差不多，像是不認識沈驚瀾似的，盯著沈驚瀾看了半天，才確定是住在蒼蘭苑的那個病秧子沈驚瀾。
沈驚瀾腰拔，手腳干凈利落，眸冷酷，往那一站，燭火映在他那張俊臉上極迫。
馮文不覺做正姿，抹了抹角的口水。
“沈驚瀾？”瞅了一眼秦樓方向，“你怎麼在這？郡主呢？”
“在秦樓。”
沈驚瀾說了一句廢話。
馮文當然知道郡主在秦樓，平常肯定碎嗆沈驚瀾兩句，今天不知道為何，懟沈驚瀾的話堵在嗓子眼，愣是說不出來一個字。
沈驚瀾在外面等了沒多久，溫若初從秦樓里出來了，和方才那個不長眼的醉鬼有說有笑。
沈驚瀾臉上蹙起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溫若初和二狗分開后，瞧見沈驚瀾站在馬車旁。
“大冷天的，怎麼不上車啊？”
“等郡主。”沈驚瀾恭順地出胳膊，讓溫若初扶著他上車。
溫若初扶著沈驚瀾手臂，鞋子剛搭上馬，突然偏頭問道。
“你怎麼來這了？”上下端詳沈驚瀾，“穿這裳，還好看。”
蹙在一起的眉頭瞬間歡快地舒展開，沈驚瀾抿了抿，不答反問。
“郡主為何扮這個樣子，來這種地方？”
“你還沒回答我……”
溫若初湊近沈驚瀾，還是問了前面那個沈驚瀾試圖蒙混過去的問題，倒是想看看沈驚瀾這張能到什麼程度。
“你干嘛來了？”
沈驚瀾后傾，想要避開溫若初的問視線。
“見朋友。”
溫若初抓著沈驚瀾的胳膊，把人往前拉了拉。
“什麼朋友？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姓張……”
沈驚瀾隨口編了一個張姓朋友，對秦樓花魁娘子而不得，意圖盜取花魁娘子之做念想的悲故事。
邏輯清晰，思維縝，編得有鼻子有眼，還把自己摘了出去。
甚至那間暗室都有了合理解釋，說了是那朋友帶他去進去的，朋友走了，把他留在了那，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溫若初耐著子聽完，打心底里佩服沈驚瀾的臨場應變能力，不甘地點了點頭，掀開車簾，鉆進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