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剛走沒一會，大門被扣響，溫清讓一個嬤嬤去開門。
溫清獨住一院，為了行事方便，遣散了下人，獨留下一個又聾又啞的嬤嬤，照顧的日常起居。
“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家怎麼一夜之間就沒了，不是說好我當首告，怎麼會讓溫若初和凌玄禮搶了先？”
凌玄澈滿是怒意的聲音，先于人進來。
溫清趕起，給凌玄澈斟了一杯平常凌玄澈喝的茶，癟了癟，一臉委屈撒地解釋。
“誰知道呢？明明都計劃得好好的，突然被姐姐橫一腳進來，不然這會估麼著玄澈哥哥已經恢復宗室份了，我也不用在這破地方獨守空房了。”
說著說著竟掉了幾滴眼淚出來。
凌玄澈最見不得溫清流淚，瞬間心，胳膊把人攬進懷里，輕聲哄著。
“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聽說了莫家的事，你說咱麼好不容易謀劃好的計劃，就這麼眼睜睜地落了別人手里，我這一時心里著急，不甘心，我不是針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溫清搭搭點點頭，凌玄澈沒來之前就在想，溫若初是怎麼知道莫易宇養了一個秦樓娘子，又是如何得知那秦樓娘子是雍國細作。
才不相信溫若初是誤打誤撞上的。
上派人盯了水仙好長時間，才知道水仙房間有暗室，還沒尋到機會手，天大的功勞就這麼飛走了。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有人泄了消息。
知道的除了和凌玄澈上以外，就只有門外那個又聾又啞的嬤嬤，都沒辦法和人正常流，如何能泄消息。
溫清眸一頓，突然想起來，那日讓桃紅過來說話，凌玄澈突然過來，攆走了桃紅。
沒過一會，桃紅去而復返，說是買的針線忘記拿走了，當時好像正在和玄澈哥哥說莫家的事。
溫清站直，“桃紅呢？”
“桃紅？”凌玄澈一時不著頭腦，溫清不喜歡在他面前提旁的人，今天怎麼突然提起桃紅了。
“應該在府里吧，今沒看見。”
溫清臉一變，“我們的計劃可能就是桃紅泄出去的……”
溫清說出自己猜測，凌玄澈恍然，兩人趕回府找桃，桃紅屋里沒人，上下問了一個遍，都說一大早早起的時候就沒看見桃紅姨娘。
桃紅十有八九是跑了。
兩人后知后覺被一個不起眼的桃紅背刺了，凌玄澈氣急敗壞，讓管家帶人出去找。
他們那里知道莫家伏法之后，溫若初就安排人把桃紅送走了，早就告訴過桃紅，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桃紅走得干脆，什麼都沒帶，加之有溫若初的暗中幫助，逃離得格外順利。
黃花菜涼了，凌玄澈才想起來找這茬，黑沉著臉坐在椅子里一言不發。
英王妃的臉也不好看，瞪了好幾眼溫清。
“那個桃紅是你攛掇澈兒抬進門的吧，什麼人都往我們這送，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思，啊？！”
從前怕英王妃，怕英王妃不讓進門，敬著，捧著，哄著，但現在溫清已經得到了凌玄澈，凌玄澈想要攀登高位還得指著呢，不怕了。
溫清坐在椅子里，若無其事地抿了一口茶，裝作沒聽見，沒搭理英王妃。
英王妃對溫清不敬的態度很是不悅，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我問你話呢？”
溫清了角，看著英王妃，“我對玄澈哥哥什麼心思，玄澈哥哥最知道了，我跑前跑后忙活著，難道是為了安王？”
“我若是有那個心思，早就住進安王府福了，這番無怨勞苦，心里想的當然是玄澈哥哥了，倒是娘娘，這些日子幫上什麼忙了？”
“你，你居然敢忤逆長輩，”英王妃氣得臉紅脖子，拍著桌子站起，看著凌玄澈，“澈兒，你都聽到了，在說我，你也不管管？”
凌玄澈眉頭擰，他都不夠煩的，這兩人又吵了起來，很意外溫清溫順的子居然敢忤逆他母親
想斥責兩句溫清，轉念一想，如今他勢微，邊又沒有可用之人，斥責的話咽回肚子里，和悅地看著溫清。
“母親也是一時心急，你別往心里去，你也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溫清梗著脖子站起，在英王妃得意的目中，眼如地瞅了一眼凌玄澈。
“今晚等你。”說完轉就走。
英王妃老臉臊得通紅，“什麼東西？這種貨絕對不能進我們家門。”
凌玄澈聽著英王妃的數落不吱聲，溫清是寡婦，他本也沒有娶的打算。
溫清到底是不及溫若初，算計來算計去，什麼都沒算計明白，對他也不像之前那般百依百順了。
不能全然指溫清了。
凌玄澈看著擺在桌子上的紫玉觀音，這尊觀音是前些日子一個商戶送的，附帶一封署名沈飛白的信，說是給母妃準備的壽禮。
這位雍國六皇子的意思，他是明白的。
凌玄澈若有所思，拿起紫玉觀音挲著，還是得靠自己。
有間書坊
有間書坊門口掛著“今日歇業”的小牌子，后院堂屋，沈驚瀾端坐上手位的太師椅里，天機閣骨干員分列兩側而坐。
中間擺放火盆，炭火燃燒發出微弱的噼啪聲響。
當沈驚瀾說完要擺質子份，以合乎大虞律法的形式回到雍國之后，屋氣氛格外凝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集中落在古叔上。
原計劃等雍國老皇帝一咽氣，沈驚瀾率領天機閣員化整為零混出城，和雍國威武將軍范天恩打配合，以勤王護駕名義，一舉拿下皇城。
如今突然改變原計劃，意味著要重新部署，不知道又要消耗多力。
古叔坐在離沈驚瀾最近的位置，花白的眉蹙在一起，連臉上皺紋都染上了難，遲疑半天，開口道。
“閣主，此舉興師眾，若是以皇子份回國，勢必會和大皇子六皇子正面鋒，于我等不利啊。”
“是啊。”
“是啊。”
……
眾人紛紛附和。
“此一時彼一時。”
沈驚瀾出聲道，他聲音不大，他一開口，眾人都自息了聲音，面恭敬地看著他。
“沈飛白安的細作在莫家暴了雷，大虞皇帝抓住了雍國把柄，定會向雍國討要了說法，老皇帝病重沒那個力和大虞扯皮開戰，不愿意折了他這個六兒子，最后十有八九要賠北關城池來了結此事。”
“沈飛白把手到大虞，能通過水仙搭上莫家，進而攀上安王，也能通過旁的方式搭上其他人。”
“如今大虞皇帝畢竟還在位，塵埃落定之前，不管搭上誰都是瞎折騰，搭上誰都不如搭上大虞皇帝這棵大樹。”
有大虞皇帝的助力，就算雍國皇室不愿意承認他的份，他也能明正大地走進雍國皇城，比刀劍影來得劃算多了。
沈驚瀾此舉，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想明正大迎娶溫若初，首先必須擺質子份，等他回去料理了雍國那些雜碎就回來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