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和雍國訂立互不侵犯之約,雍國賠償大虞三座城池,大虞釋放質子沈驚瀾,雍國使團明日起程折返。
算是一個雙贏局面。
宴席結束,眾人紛紛離座,用過使團的人和大虞員混在一起,三五群客氣說笑著往外走。
近些日子溫若初一直都在忙著幫沈驚瀾回雍國,雖說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沈驚瀾要走了,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待人走得差不多,溫若初瞧見沈驚瀾離座,起跟上。
“沈世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驚瀾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子俏靈的眸子里掩飾不住的期翼和不舍,好像藏著訴不完的意。
像是被這目蜇到了似的,只一瞬便錯開目,恭順地退到一邊。
“謹之多謝郡主照拂,明日折返雍國,尚有庶務需理,請郡主見諒。”
語氣禮貌又疏離,像個陌生人,明明前些日子還和花前月下,意綿綿。
溫若初愣在原地,笑意僵在臉上,覺有人拿了一把生銹的刀子割在上,千言萬語哽在嚨里。
這麼快就不認識了。
好啊!
也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深吸一口氣,很快調整好緒,下心里不悅,扯了扯角。
“這樣啊,那就在這說吧,府里還有你幾件裳,一會派人給你送到驛館。”
“不必麻煩了,郡主隨意置即可。”
臉上的笑意難以維持,溫若初的聲音染上幾分怒意。“那我就直接扔了!”
提起這個就生氣,沈驚瀾走之前什麼都沒收拾,只帶走了兩只兔子。
沒好氣地說完,了脊背,抬腳就往外走,頭上流蘇前后張牙舞爪地搖曳,經過沈驚瀾的時候,還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沈驚瀾低著頭,面不改,沒有躲,眼睜睜看著溫若初離開。
正在和安王等人談的沈飛白全程目睹了這一幕,眉頭疑地皺起。
雍國皇室不喜沈驚瀾,為了兩國邦,沈飛白也為了能得到大虞皇帝的支持,極盡展示兄友弟恭,以及自己的雄才偉略。
凌妙站在安王邊,也瞧見了,尤其是溫若初踩沈驚瀾的那一腳,怪氣道。
“郡主能做到這樣囂張跋扈的也是頭一份,當著你們使團的面就敢欺辱你們的皇子,背地里沈世子也不知道了多委屈?”
沈飛白了然,原來是這樣,也罷,回雍國山高路遠,病死,凍死,被人殺死,有的是機會,回頭小聲吩咐范天恩。
“方才吩咐你的事,不用做了。”
范天恩點頭道:“是。”
溫若初表現得不在意,兩個人這麼長時間相以來,沈驚瀾早就琢磨了溫若初的脾氣,知道溫若初盛裝打扮被他潑了冷水,一定很傷心,不出意外,心里罵了他好幾遍。
等回到驛館,范天恩告訴他,沈飛白吩咐范天恩對溫若初手,是那個凌妙歪打正著,讓沈飛白放棄利用溫若初對付他,沈驚瀾暗暗松了一口氣。
沈飛白心思狡詐,手段狠毒。溫若初是局外人,怎能因他讓置險境?
溫若初這個時辰應該還在宮里。
沈驚瀾沉半晌,繞到書案前,拿起狼毫筆,在紙上寫下“明日不必送我,我會回來”幾個字,折紙條,塞進小拇指細的竹筒中,遞給范天恩。
“這個,務必放到溫若初馬車里。”
范天恩雙手接過,“是。”
宴會結束之后,溫若初去見了皇,說了一會兒己話,皇面紅潤,神頭也好多了,上也在,不方便說話。
離開皇寢宮的時候,特意問了胡庸,胡庸說皇已有好轉,正嘗試著把皇蠱蟲出來。
溫若初稍稍放心,讓胡庸繼續好好照料皇,然后離開。
等走到宮門口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后一道陌生的聲音住了。
“若初郡主。”聲音清冷沉穩。
抬眼看去,不遠站著一名子,子形修長而矯健,一襲青勁裝合腰,腰間配劍,颯爽地朝走來。
方才席間溫若初見過此人,正是坐在沈飛白邊的范飛葉,和范天恩是兄妹,同樣暗中聽命沈驚瀾。
范飛葉似乎不愿意做自我介紹,走到溫若初面前,直言道。
“九皇子回雍國之后就和大虞沒關系了,”攤開手掌,一枚拇指細的竹筒遞給溫若初,“他給你的。”
未央宮門口溫若初欺負沈驚瀾那一幕。
范飛葉也看見了,傳聞若初郡主創辦學,是天下子楷模,如此仗勢欺人行經,看倒是未必。
溫若初能覺到范飛葉的敵意,聽懂了范飛葉的言外之意,沈驚瀾回雍國之后,就和他沒關系了。
和沈驚瀾有沒有關系,可不是這個范飛葉說了算。
面對范飛葉的敵意,溫若初不以為然,討厭的人多了去了,算老幾。
范飛葉不主招惹,才懶得搭理。
看見竹筒還高興的,至證明沈驚瀾也不是那麼沒良心,只是……尋常沈驚瀾給傳遞消息,直接扔馬車里,連人都看不見,今天居然派范飛葉來?
溫若初狐疑地瞅了一眼范飛葉,抬手拿起竹筒。
“沒你事了,下去吧。”
范飛葉:“……”
似乎沒料到一個雍國第一將軍,被一個大虞小小郡主呼來喝去,范飛葉臉難看,握著劍柄的手,了又。
溫若初登上馬車,回頭見范飛葉還杵在那,眨著眼睛,道。
“范將軍不必相送,我有護衛。”說罷撂下簾子。
范飛葉:“……”
瞪大眼睛看著溫若初的馬車,臉更難看了。
馮文譏笑地瞅了一眼范飛葉,駕著馬車離開。
溫若初坐在馬車里,打開竹筒,取出里面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句話,字跡蒼勁有力,是沈驚瀾的筆跡。
紙條上寫著:“明日不必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