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初點頭,“去。”
凌玄禮為宴請和沈驚瀾,正式下了拜帖,不是下到榮王府,而是直接下到兵部送到沈驚瀾手里。
況且,凌玄禮是大虞人,和溫若初也算是拐著幾道彎的親戚,算是娘家人。
大虞可是最堅實的靠山,只要有大虞在,就沒有人敢對下手,至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要命。
凌玄禮是大虞來訪雍國使團正使,和大虞的關系必須時刻,這頓宴席,就算是做給外人看,也得參加。
沈驚瀾睫下耷,掩住眼底不悅緒,沉默半晌道。
“哦。”
客人下完拜帖,主人出于禮數,赴不赴宴都要有回帖。
沈驚瀾也不繼續說話,也沒有要起回復拜帖的意思,坐在太師椅里把玩手里拜帖,有節奏在掌心里敲打著。
溫若初偏頭詫異地看著沈驚瀾,催促。
“去回拜帖啊。”
沈驚瀾停下把玩拜帖的作,抬起眼皮對上溫若初視線,猶豫道。
“你方才有些失神……是在想什麼?”
這下到溫若初沉默了,在想給柳妃傳遞消息的那個躲在暗的人。
也只是懷疑有這麼一個人,本就捕風捉影,和沈驚瀾提,就要提柳妃說起讓生完孩子滾回大虞。
沈驚瀾心思敏,說了,他又要多想了。
多一事不如一事。
這事,等調查清楚了再告訴沈驚瀾也不遲。
早順了沈驚瀾的脾氣,知道沈驚瀾愿意聽什麼。
怕沈驚瀾起疑心,順著之前的話茬轉移話題。
溫若初笑了笑,“在想赴凌大人宴席,咱倆應該穿哪件裳去,最好是同系的,顯得咱倆是一家人。”
盤旋在沈驚瀾頭頂的云瞬間散開,下意識追問一句。
“真的?”
溫若初定定點頭,眸認真,煞有介事地提議。
“我那件黛青褙子怎麼樣?你有一件黛青長袍,正好相襯。”
“甚好!”
沈驚瀾墨黑深邃的眸子閃著期待而興的,這下不磨蹭了,痛快地拿著拜帖起。
“我去給守正回。”
溫若初看著沈驚瀾風一樣離開的背影,不笑了笑,這人還好哄。
抬頭吩咐秋去把馮文來。
不多時,馮文抬步進來,“公主。”
溫若初抬眼看向馮文,神嚴肅道。
“幫我去辦一件事,你去永順巷找王公公,讓王公公去查一下柳家出事前一日,都有誰見過柳妃。”
王公公是沈驚瀾安在皇宮的人。
上次法華寺老皇帝遇刺,沈驚瀾擋刀,就是這位王公公沈驚瀾囑托,提前傳信給溫若初。
辦事一板一眼,絕不多說一句廢話,以至于溫若初誤會沈驚瀾了重傷。
這樣的人,辦事牢靠,在事沒有結果之前是不會說的,更不會多告知沈驚瀾。
為防止中間出岔子,特意叮囑,有了結果先告知。
兩日后,溫若初穿著黛青領口繡著纏枝紋褙子,搭杏紗,沈驚瀾穿黛青長袍,腰間扣白玉腰扣,兩人走在一起莫名地相襯。
相攜前往凌玄禮設宴的地方——鼎香閣。
溫若初和沈驚瀾到的時候,凌玄禮已經到了。
寒暄過后,三人落座,沈驚瀾挨著坐在溫若初邊,圓形的大桌子,三個人的方位正好在一條直徑上。
溫若初覺氣氛有些尷尬,正想著沒話找話說點什麼,沈驚瀾先開口道。
“天轉暖了,守正若是需要做些輕薄衫,榮王府可以幫忙,我和小初的裳就是府里繡娘做的。”
溫若初想找個地鉆進去,談論做裳不應該是后宅子坐在一起才聊的話題嗎?
凌玄禮上穿著輕薄紗,怎麼會不知沈驚瀾挑釁炫耀之意,沈驚瀾和溫若初一起走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兩人裳相近。
凌玄禮挑了挑一側眉,“不必了,我也有一件黛青長袍,和你上這件式樣差不多,就是袖口是纏枝紋的。”
沈驚瀾瞅了一眼袖,落花流水紋,又看了一眼溫若初纏枝紋領口的褙子,曲起手指刮了刮溫若初小腹。
“這件褙子有點小了,不合適了,明天讓繡娘再做一件落花流水紋的。”
凌玄禮:“……”
這件黛青褙子是前幾日新做的,穿著還有點富余,哪里小了。
沈驚瀾就是在故意給凌玄禮難堪。
溫若初想把沈驚瀾上,不過是一件裳,至于如此斤斤計較。
一臉尷尬,扯了扯角打圓場。
“凌大人別誤會,謹之不是那個意思,凌大人在這邊如果有什麼難,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榮王府。”
桌子下,還警告地踢了踢沈驚瀾。
凌玄禮對溫若初笑了笑,“好。”
沈驚瀾為自己斟了一盞茶水,狀似無意地問道。
“守正來雍國也有一陣子了,大理寺積攢不案子了吧,什麼時候回去啊?”
這話和明著攆凌玄禮回大虞有什麼區別?
沈驚瀾不是一個莽撞無禮的人,凌玄禮可是他的好友啊。
攆人的話,就這麼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溫若初有些驚訝地看向沈驚瀾。
沈驚瀾不是很在意地抿了一口茶水,視線越過茶盞邊緣覷向正對面的凌玄禮。
凌玄禮好像沒聽懂,臉上沒表現出任何窘迫和尷尬,反而角微微翹起,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對,這次宴請二位就是言明此事,圣人給我下了旨意……”
看向溫若初,眸和,“圣人命我等務必等若初公主臨盆,確保母子平安之后再回上京,圣意如此,守正不敢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