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禮從后侍從手里接過來一個烏木盒子,“這個是丞相夫人托人帶過來給若初公主的。”
黃蘭把盒子放到溫若初面前,掀開蓋子,里面整齊碼放樣式的桂花糕,溫若初就喜歡吃舅母做的桂花糕。
“我喜歡吃的桂花糕,就知道舅母對我好。”
溫若初當即拿出一塊,咬了一大口,又分給沈驚瀾一塊,“給你。”
凌玄禮:“桂花糕是前日和圣人旨意一起送到的,原本是想前日就送去府上的,榮王府規矩多,怕送不到你手里,今日便給你帶來了。”
“桂花糕還是剛出鍋的時候口更佳,若初公主母子平安之后,若是愿意吃這口,可以回上京吃剛出鍋的。”
溫若初的手頓了一下,圣人旨意讓凌玄禮留在都城,直到平安產子,圣人寵,不放心凌玄禮留下照看,無可厚非。
可因為一口桂花糕,讓生完孩子回大虞上京,就有點不合乎常理,從都城到上京,路上至耗費半個月。
莫名想到了柳妃死之前說的話,“生完孩子,滾回大虞”。
心底疑四起,抬眼看向凌玄禮。
這句話不像是凌玄禮教柳妃的,凌玄禮也沒有道理這麼做,關鍵是凌玄禮是外臣,沒有機會接宮妃。
那個在柳家出事之前,暗中幫助柳妃逃一劫的人,不是凌玄禮,還會是誰?
溫若初想不到背后之人的份。
進出皇宮探宮妃,宮都有記錄,等王公公有了消息,躲在背后藏頭尾的人自會浮出水面。
溫若初慶幸沒把柳妃和說的那番話,轉述沈驚瀾。
沈驚瀾黑著臉,手里著桂花糕,仔細端詳。
“過兩日我去尋個大虞的廚娘,專門給你做桂花糕。”
溫若初里塞著桂花糕,含糊不清點頭。
“好。”
凌玄禮接話,“每個廚娘的烹飪技巧和方式不同,做出來的味道也不同,就算是烹飪方式方法全然相同,水,面,桂花,一方水土長出來的東西,味道也是不同的。若初公主刁,只喜歡吃大虞的桂花糕。”
“我……”什麼都可以,不挑食。
溫若初只張說了一個音節,沈驚瀾就把話接了過去。
“大虞和雍國簽訂和平條約,日后開放互市,面可以買來,桂花樹也可移植到榮王府院子,至于水,那就更簡單了,大虞和雍國共用綏江,雍國于上游,水質只會更好。”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讓著誰,斗是的。溫若初幾次想話都不進去。
不進話,索就由著他們了。
溫若初撐著下,不不慢吃著的桂花糕,看沈驚瀾和凌玄禮的熱鬧。
三人用了一頓不大愉快的午膳,沈驚瀾和凌玄禮顧著吵架拌,也沒怎麼筷子,剩了一大桌子飯菜,鴨魚的,有幾樣菜都沒筷子。
溫若初吃了一肚子桂花糕,看著一桌子飯菜,心里嘆了一口氣,剩下這麼多可惜了,若是追風在就好了,追風胃口好,能吃,一定不會剩下。
追風?
年前就和沈驚瀾打聽過追風,沈驚瀾說追風被派往大虞送信,之后就失蹤了。
沈驚瀾一直在派人找,一直都沒得追風消息,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追風被沈驚瀾派往大虞送信,日期在凌玄禮來雍國都城之前。
溫若初起眼皮看向凌玄禮,“凌大人去年來都城之前,可有在上京見過追風?”
凌玄禮和沈驚瀾正在說雍國和大虞擬建立互市的事,溫若初無來由地進來一句,凌玄禮沒跟上溫若初思路。
他愣了愣,一時沒想起來這個追風何許人也。
“追風是誰?”
溫若初比劃一下,“這麼高,十七八歲年,手不錯,經常穿一玄裳,對,追風的腰間配著一把短刀。”余掃了一眼沈驚瀾。
見沈驚瀾眉心蹙,神凝重起來,兩片薄地抿著,沒有要補充的。
繼續對凌玄禮道:“追風是謹之下屬,你應該見過的。”
沈驚瀾的家底除了天機閣,凌玄禮基本上都知道,和沈驚瀾走得近的幾個,凌玄禮也都見過,沒必要瞞著凌玄禮。
凌玄禮思忖半晌,想起來了。
溫若初被擄走,沒過幾日有一年突然闖進王丞相書房,不求財,不要命,一匪氣,作魯,說話還算客氣,給了王丞相兩封信,讓王丞相轉圣人。
他當時就在王丞相書房,見過那位年,覺得眼,之前一定在哪里見過。
后來回想,沈驚瀾還在上京的時候,這個年經常出現在沈驚瀾邊,只是這兩個人當著他的面沒說過話,他當時也沒多想,以為只是巧合。
現在想想,能養那樣一個武功高強的年在邊,足以見沈驚瀾很早之前就開始謀劃回雍國,并且一直在藏自己的真正實力。
沈驚瀾這人簡直是險狡詐,心思深沉。
若初心思單純,又率直,連都沒殺過,被沈驚瀾拐走就是羊虎口。
他不否認沈驚瀾的軍事才華和政治遠見。
凌玄禮點點頭,“見過。”
“什麼時候?在哪?”溫若初急著問。
凌玄禮實話實說,“上京王丞相書房,還有一次,我得了圣意,率領大虞使團給你送和親圣旨,經過禹郡見過你說的那個追風。”
“當時追風邊跟著一個眼角有痣的中年男子,我們在禹郡一家酒館湊巧遇見,追風還管我要了一只燒,再后來就沒見過了。”
凌玄禮說完和追風巧遇的兩次經歷,抬頭看向溫若初和沈驚瀾二人。
“怎麼?那位小兄弟是出事了?”
“好幾個月都沒消息了。”
要燒,確實是追風能干出來的事,追風完沈驚瀾給他的任務,應該是折返回了雍國,并且在大虞和雍國界的禹郡和凌玄禮打了一個照面。
可追風就是沒回來,連消息也沒有,溫若初的預很不好。
從鼎香閣出來,溫若初和沈驚瀾同乘一輛馬車。
溫若初喪眉搭眼直嘆氣,馬車搖搖晃晃,不說話,沈驚瀾也不說話,從凌玄禮提起在禹郡見過追風,沈驚瀾就沉默了。
沈驚瀾坐在對面,眉心微蹙,拇指指腹挲食指,又在琢磨事。
溫若初道:“你回去收拾收拾,和兵部告個假,明日就去禹郡,順利的話,六七日就能回來,其實也可以往好了想,萬一追風還活著呢。”
沈驚瀾起眼皮看向,“守正說的那個眼角有痣的中年男子是天機閣一個暗樁首長,算是一個小頭目,武興,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追風失蹤前和自己人在一起。”
溫若初長長松了一口氣,“那追風一定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