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整棟大樓,只剩下寧云心辦公室那一盞燈亮著。
別人早已進深度睡眠的時間,寧云心沒有半點睡意,手邊宋燦臨走送來的咖啡幾乎還是滿的。
不僅沒吃飯,連水都沒喝。
辦公室門被敲響的時候,先是看了眼時間,以為自己神經繃到出現幻覺。
可下一秒辦公室的門就又被敲響。
“進。”
一個寧云心有幾分臉的面孔推門進來,手里拎著打包好的晚餐。
“寧總,我是技部的小張,宋特助擔心您不吃晚飯壞,恰好我就住在公司附近,就讓我給您送過來。”
“宋燦讓你送來的?”
“對,就是宋特助讓我送來的。”
對方放下晚飯就匆忙離開,像是很害怕寧云心一樣。
打開袋子,將里面打包好的飯菜一腦都拿出來,只掃了眼打包的這幾道菜,就起離開辦公室。
在小張剛到達一樓不久,另一座電梯同樣從頂層下來的電梯跟著打開門。
寧云心不用走出電梯,就看到所謂被宋燦安排過來的人和靳寒川匯報著什麼。
對方循著靳寒川的視線回頭,看寧云心跟下來了,一時不知道是該和寧云心解釋他不是有意騙,還是先讓靳寒川相信他真的沒有說出和靳寒川有關的任何信息。
好在兩人都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寧云心還因為他大半夜跑這一趟,給了他明天晚幾個小時上班的特權。
“你怎麼知道是我。”
寧云心來到靳寒川對面坐下,卻沒有看他一眼,始終偏頭看著窗外:“宋燦不會不和我打招呼就安排人送晚飯過來。”
再說打包送來的那幾道菜,江城只有一家餐廳能做的出來。
就是兩人一起去過的那家。
因為水汽、時間等因素會影響口味,那家餐廳一般不提供打包服務,除非特殊客人,宋燦的權限顯然達不到。
“寧紹遠把什麼都告訴我了。”
包括兩年前那次爭吵的原因。
也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想法,不見他也不是因為生他的氣,真的只是想冷靜一下,刨析清楚自己心的。
寧云心也知道這不過是逃避問題的籍口,可除了這麼做,不知道這件事還能怎麼解決。
事關寧鈺,不可能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同時但也知道的驟然,是對靳寒川的一種不公平。
所以下樓來見他。
但兩年前沒能解決的問題,留到今天仍舊無解。
“再給我一些時間,靳寒川,我會想出解決方案的。
在此之前,我們兩個就先不要見面了好嗎?我能照顧好我自己,我相信你也可以。”
起要走,卻被靳寒川拉住手腕,這一次沒能躲得開。
“我們兩個一起解決不行嗎?”
各自冷靜的結果是什麼,現實已經給出過靳寒川答案了,沒有人能保證再來一次結果一定不同。
他沒辦法說服自己放手。
可寧云心還是用力掙了他。
“這個問題沒有辦法我們兩個一起解決。”
因為事關的不止他們倆,還有寧鈺和夏文。
寧云心不確定說的這段時間是多久,也不知道結果會不會是讓兩人皆大歡喜的。
靳寒川已經等好多年了,或許不該再讓他繼續這麼遙遙無期的等下去。
“你的時間也很寶貴,可以去試著接接其他人……”
“云心!”靳寒川不等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我沒有那麼濫,心里也只裝得下一個人,現在它滿員了。”
他松開手,同意寧云心提的各自冷靜一段時間。
“我欠你一個解釋,會盡快補給你的。”
那之后兩天,靳寒川都沒有再來找過寧云心。
寧云心也用腦海中斷斷續續的記憶片段拼湊出了那場爭吵的全貌。
夏文‘害死’寧鈺這件事,兩年前也是寧紹遠告訴寧云心的。
他說寧鈺送去醫院搶救無效徹底離開那天,正和夏文在一起。
兩個人關系很好,整日呆在一起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可問題就在夏文離開后,書進到辦公室匯報工作,發現寧鈺已經暈倒不省人事。
助理第一時間聯系了救護車,但還是沒搶救回來。
醫生說應該盡早將人送來的,說寧鈺暈倒至在四十分鐘以前,而那個時間,寧鈺正和夏文在一起。
也就是說,夏文離開寧鈺辦公室的時候,寧鈺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但夏文沒有救護車,也沒有報警,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回了靳家。
寧云心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否定了寧紹遠的說法,覺得他是在挑撥離間。
可寧紹遠不屑的讓去找靳寒川問問,一問便知。
半信半疑的去找靳寒川說起了這件事,發現靳寒川竟真的早就知道。
寧云心想要一個解釋,但靳寒川什麼都沒說,默認了所有不堪的推測。
陸子耀能功接近寧云心,娶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出現的時機,就在和靳寒川剛剛大吵一架冷戰的時候。
一心想讓陸子耀這個‘私生子’搶走屬于靳寒川的一切。
為了讓明明知卻將蒙在鼓里的靳寒川,和對媽媽見死不救的夏文不痛快。
全然不在乎陸子耀是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伴。
被憤怒仇恨蒙蔽了雙眼,釀了今天的一切。
事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誰對誰錯,早已分不清。
寧云心也不想將時間力用在分清楚對錯上,要知道真相。
挪出三個小時的空閑時間,準備去找夏文把心頭的疑全部問清楚。
不想夏文竟先一步找了過來。
宋燦進來匯報說有一位自稱夏文的士想見的時候,很不愿意承認的第一反應,是猶豫。
明明距離想要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遙,竟然在猶豫。
寧云心握著鋼筆的手了,任由指尖嵌掌心留下一道道紅痕。
“請人上來吧。”
夏文進到寧云心辦公室時,寧云心剛剛掐滅那支幫助自己冷靜下來,盡可能平靜面對真相的煙。
屋子里還留有淡淡的煙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