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鐘阮星心,園區的服務站里就著招聘啟事。把鐘佑的小手干凈,牽著站起:“現在就去應聘吧。”
宋姝靈眼睛瞪大了:“現在?”
鐘阮星點頭:“游樂園的招聘很快,因為喜歡在這里工作的人很多,剛才我們從服務站經過的時候我看見有三個人在填表,估計也是應聘的。現在不去,說不定明天就招滿了。”
宋姝靈一下站起來:“走!”
腳步匆匆地走在前面,等到了服務站門口,卻又遲疑地停下來。
長這麼大,從來沒應聘過。面試時該說什麼,要怎麼表現,通通不知道。此時又張又期待,求助地看向鐘阮星。
鐘阮星投給一個鼓勵的眼神:“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別怕,去吧。”
宋姝靈咬了咬,在哥哥鼓勵的眼神下終于鼓足勇氣踏進了服務站。
鐘阮星沒有跟進去。
可以鼓勵,卻不能為的依賴。
宋姝靈的前半生過得太糟糕,如今想要改變,首先要做的就是塑造獨立的人格和自信。
也相信,能夠做到。
鐘佑若有所思看著里面正在跟工作人員談的宋姝靈,突然問:“姐姐,那我下次來這里玩,是不是可以不用排隊,直接跟靈靈姐姐拍照啦?”
鐘阮星彈腦門:“小小年紀就想不要素質,跟誰學的?”
鐘佑捂住腦門譴責地瞪。
鐘阮星突然反應過來:“你喊我什麼?”
鐘佑小朋友哼了一聲,別過頭不理。
鐘阮星覺得不可思議,蹲下把小不點抱到懷里來,嘟嘟的小臉:“再問一次,你喊我什麼?”
鐘佑氣呼呼把的手打掉:“壞姐姐,又我臉!”
鐘阮星驚呆了,看著懷里的妹妹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鐘佑歪著腦袋瞅著一會兒,又出乎乎的小手的臉:“姐姐,你怎麼啦?佑佑打疼你了嗎?”立刻抓起的手放到邊吹了兩口:“呼呼,呼呼,姐姐不疼哦。”
鐘阮星眼眶突然有點發酸,胡了兩下腦袋:“你怎麼認出姐姐的?”
鐘佑小朋友奇怪地看了一眼,好像不明白為什麼會問出這麼弱智的問題:“就是姐姐啊!”
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轉了轉圈,小聲嘟囔道:“豬媽媽發現小豬最近不吃玉米了,喜歡上了吃烤。觀察了小豬好久,發現原來小豬不是小豬,是小狐貍啊!小狐貍變了的豬寶寶,而小豬變了狐貍媽媽的小寶寶,每天都吵著要吃玉米。”
鐘阮星一愣,猛然想起來,這是去年給鐘佑買過的一本話書里的一個故事。
當時靠在床頭給鐘佑講這個睡前故事時,鐘佑還問:“為什麼豬媽媽沒有認出來自己的豬寶寶呢?”
那會兒鐘阮星覺得跟小孩子解釋起互換來太麻煩了,就敷衍:“因為豬媽媽太笨了,是只笨豬。”
現在鐘佑小朋友眨著水汪汪的眼睛,一副求表揚的小模樣:“姐姐,我是不是比豬媽媽聰明?我不是小笨豬哦。”
鐘阮星心底得一塌糊涂,把抱過來親親的小臉蛋:“嗯,佑佑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小朋友。但是這是一個,只有佑佑,我,還有家里那個姐姐知道,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佑佑能做到嗎?”
小孩子不知道什麼是靈魂互換,更不知道這樣的事有多天方夜譚。在心中,這只是和話書里寫的一樣,小豬和小狐貍經歷了一段奇幻的話旅程,沒有什麼好震驚的。
出小指頭,鄭重其事的:“佑佑答應姐姐。”
鐘阮星笑著和拉了拉勾。
頓了頓,又問:“那佑佑喜歡現在家里那個姐姐嗎?”
“喜歡呀!”鐘佑重重點頭:“家里的姐姐給我買了好多好多冰淇淋,還很喜歡我的新朋友。”
說著,還鄙夷地看了鐘阮星一眼:“才不像你那樣害怕我的新朋友。”
鐘阮星:“…………”
新朋友?是被抓回來滿屋爬的各種蟲子嗎?
看來有必要好好跟宋謹行聊一聊了!這麼縱容小孩干嘛,該打還是要打!
十幾分鐘后,宋姝靈滿臉喜走了出來,一見到就激開口:“哥,我應聘功了!明天就可以來參加培訓,等培訓合格后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鐘阮星笑著點頭:“嗯,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加油。”
宋姝靈堅定地點了點頭。
從游樂園離開,鐘阮星開車帶們去了提前定好的餐廳,本來只是為了給鐘佑慶祝生日,現在也能一并慶祝宋姝靈找到第一份工作。
切蛋糕,拆禮,一直玩到天徹底暗下來,鐘佑已經在懷里打哈欠,鐘阮星才給鐘爸打了個電話,然后送回家。
到小區門口時,鐘爸已經等在那。
中年男人沉默又高大站在路邊,鐘阮星想起以前很多次工作到很晚回家時,爸爸也是這樣站在路邊等。
把車停好,抱著鐘佑下車,用只有兩個人聲音說:“姐姐不在的時候,佑佑就是家里的超級英雄,要好好照顧爸爸媽媽哦。”
鐘佑依依不舍地摟著脖子:“嗯!佑佑很厲害!保護爸爸媽媽!”
鐘爸一手接過生日禮,一手抱過鐘佑,低聲說:“今天麻煩你們了,謝謝。”
鐘阮星忍著心酸:“不麻煩,鐘叔叔再見,佑佑再見。”
上車的時候,鐘阮星看到宋姝靈還有些出神地看著抱著鐘佑走遠的鐘爸。那樣羨慕的眼神,實在讓人心碎。
失去父母的時候,還沒鐘佑大吧?
是否還記得,被爸爸媽媽抱在懷里的覺呢?
鐘阮星喊了一聲:“阿靈。”
宋姝靈回過神來,垂著眼眸坐回車上。車子安靜行駛在夜晚的馬路上,鐘阮星突然聽到低聲問:“哥,爸爸媽媽是什麼樣的?”
鐘阮星把方向盤的手指了一下。
聲音里有小小的哭腔:“我一點也不記得了。連他們的長相,都要一直看照片才能記住。”
鐘阮星撥開轉向燈,車子靠邊停在了路邊。
下車,拉開后排的車門坐了進去,然后輕輕把無聲啜泣的宋姝摟進懷里。
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就算只是擁有這幅皮囊,鐘阮星卻依舊同了的悲傷。
只能輕聲又堅定地告訴:“你只要記得,他們很你,很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