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池裴跟看不見程度似的,一個勁兒跟葉輕膩歪。
一會兒剝個蝦送邊,一會兒開個蟹兒。
座位也是眼可見的離葉輕越來越近。
程度此刻只覺得自己比餐桌上方那盞水晶掛燈還亮。
但是,他到底是池裴的兄弟,倆人臉皮厚度不相上下。
反正他是吃飽喝足還瞧著樂子了。
葉輕不干了,池裴都快上來了,平時就算了,現在對面還有個氣的大活人啊。
“阿池,我想喝湯,你幫我盛一碗。”
“把這個吃了,”池裴筷子夾了塊清蒸魚的魚腹送過去,“你要多吃補充蛋白質。”
程度正低頭剝蝦,就瞧見那個來手飯來張口的金爺乖乖拿著碗給葉輕盛湯。
他倆認識二十年了,這小子從來都只有使喚別人的份兒,哪怕他,在池裴面前都跟個小弟似的。
加上剛才剝蝦剝蟹獻殷勤那個勁兒。
哎……
真是沒眼看。
“欸,裴子,給我也整一碗。”程度趁著池裴沒落座連忙開口。
“整個屁,吃飽趕滾蛋,大晚上不回家賴別人家里像話嗎?”池裴甚至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自己弟兄。
程度一噎——飽了。
要不是他跟家里鬧掰了,又不想跟那幫子酒朋友在一堆湊著,他才不來看池裴那個不值錢的樣兒呢。
放下手里的東西,了張紙,剛了手準備說要走。
自己面前就放下一碗熱氣騰騰的菌菇花膠排骨湯。
他有些意外地抬頭,正對上葉輕含笑的眼。
“阿池向來說話都是這樣,你認識他的時間比我久,應該更了解的,他跟鬧著玩呢。”
嗓音輕,語速不快,聽著就那麼讓人覺得舒服。
剛被家里訓了一通的人,居然在他曾經討厭過的人上得到了那麼一客氣的關懷。
程度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熱乎乎的過食道停留在胃里,整個人的肚子都暖暖的。
“還是弟妹好,”程度說,他仰起頭,拍著口,“以后有事找我,江華市里三教九流沒有我聯系不上的。”
葉輕只當他是客氣,笑著應下。
接著,程度就開始跟葉輕聊了起來。
最后他是被黑著臉的池裴拎著脖領子給扔出門外的。
“我跟弟妹投緣,我們還沒聊夠呢,你你你撒手!”
“聊你大爺聊!都他媽幾點了,早睡早起不懂 啊?虛你又不是不知道,趕回家去。”池裴說著就要關門。
“這他媽才幾點就睡覺?你哪天不是熬到夜里一兩點的,再聊會兒再聊會兒。”
池裴擰著眉看了程度兩秒,“說實話,怎麼回事?”
程度一下子泄了氣,喪眉耷眼的,“我家我相親去,我不樂意去,吵了一架,心里堵得慌,又不想見那幫子表面朋友,這才投奔你來了。”
程度熱鬧,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
池裴向來是他唯一的選擇。
池裴心掙扎兩秒,叮囑了句,“進去別說話。”
“好好好。”程度立馬換上笑容點頭。
對于程度去而復返并說要留宿一晚,葉輕是沒什麼的。
清楚,雖然兩人總是互相拌,但里卻是最鐵的兄弟。
是希池裴能多些朋友的,別像一樣,眼看到現在二十五歲了,能算上朋友的也就楚星離一個。
“弟妹,那我就打擾了。”程度獲得一晚住宿權,心里高興的不行。
葉輕擺擺手,“我也是來打擾的,你別這麼說。”
這話說的池裴不樂意,他眉頭一皺,把人帶到懷里,低頭看著,“胡說什麼,你是主人不跟你說跟誰說。”
葉輕紅著臉,掐了池裴的腰一把,“那你們聊,我先帶三十六去睡覺了。”
“去吧。”池裴目送纖瘦的背影離開,還是得多吃點,手上都沒勁兒,掐那一下一點都不疼,跟撓似的。
“喝兩杯?”程度喚回妻石的思緒。
池裴嫌棄地瞪他一眼,“說了我要陪戒酒的,你這麼快就忘了。要喝你自己喝,我喝果就行。”
“你來真的?”程度明顯不信,“弟妹這會兒又不在,你喝了也不知道。”
“我答應了。”池裴坐到程度旁邊,“要喝自己去酒柜拿酒,不過我勸你也喝,還是得有個好。”
程度:“……不看臉我尋思我爺爺來了呢。”
“你相親那事怎麼打算?”
“嗐,”程度緒不高,“我能怎麼辦,痛快兩天回去老老實實相親唄,我爺爺不像你外公,他正盼著我結婚生子呢,不幫我跟我爹媽對著干,算了,最后跟誰都一樣。”
池裴挑眉,“怎麼可能跟誰都一樣。”
他接下來的人生,只想要葉輕一個,一想到未來的生活沒有的參與,他就急的想發瘋。
更別說換個什麼人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程度煩躁地拉下頭發,“那我他媽能怎麼辦,我又不像你,一早做了打算,自己悶聲三年能跟親媽對抗,我這會兒干什麼都來不及啊。”
“你想沒想過,來個假的應付下家里?”
程度一下子來了神,子都直了起來,朝著池裴豎了個大拇指。
葉輕洗漱好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實。
直到房門打開,池裴輕手輕腳進來,掀開被子,躺到側。
的心才真正踏實下來。
一翻骨碌進池裴的懷里。
還怕吵到,結果人還醒著,“睡不著?”池裴問。
葉輕“嗯”了聲,往他懷里拱了拱,“你不在睡不踏實。”
黑暗中,池裴的角咧開,低頭親親的頭頂,搭在腰上的手臂收,“我來了,睡吧。”
他的床很大很,比之前公寓里那個小雙人床舒服多了。
倆人相擁而眠,一覺睡到快中午才醒來。
程度混了一晚上,早起識相地喂了狗,還人送來了早飯,自己吃完直接離開。
昨晚池裴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就說自己讓爹媽氣的腦子不清楚了。
這麼簡單的方法居然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