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岑,神貓貓俠是你嗎?你可千萬別餡了。】
【我剛剛聽見和心悅說,如果你真的在追,你們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文昭之前不是很喜歡你嗎?】
【我以為這次回國,知道從前的事是誤會,就會跟你在一起。】
【錢心悅說想打人,男人見一個踹一個,我們兄弟倆要怎麼辦?】
周遭是一片寂靜。
岑寂緩慢的垂下脖頸,眼睫低垂,斂下了空的瞳孔,他的臉帶著慘淡的灰白。
縱使是先前看到過周司白發過來的話。
可此刻再看那扎人的字眼,心臟卻還是免不了一陣搐的疼痛。
就像是一場無聲的、摧枯拉朽的地震。
岑寂倏地笑了一下,僵的指尖屏幕。
繼續往下看,下面是幾條新的消息。
【阿岑,我們兄弟倆被人算計了。】
【褚禮又浪又燒,快把你家了!我實在是招架不住,你快回來啊!】
……
【我在沙發上睡著睡著,就聽見房間里的褚禮在教圓圓他爸爸了。】
【絕了,他還教圓圓你岑寂叔叔,好神經……為什麼我家小悅會吃這一套啊。】
【我真的想不懂了,其實我們也神經啊,怎麼沒人喜歡?】
【人到底想要什麼?!!】
岑寂看完了最后一句話,關掉了手機。
又是緩慢的掀了眼皮,著落地窗外一覽無余的夜。
繁華的城市在暮中化作一片沉深海的鋼鐵森林。
萬家燈火在冰冷的玻璃上投下點點模糊的斑。
岑寂的影孑然,淡漠的面孔帶著濃重的倦怠。
他仿佛一切都擁有,又像是什麼都失去了。
文昭想要什麼?
盼的是婚禮、是婚紗,是親朋滿座的祝福,是盡人皆知的。
想要的是元元平安、姑姑健康。
而心深,最最的是一個父母雙全的家庭。
這是連提都不敢提,想也不敢想的夢。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
倏忽,漆黑的尖頭皮鞋調轉方向。
岑寂邁開走到沙發前,彎腰,隨意的拾起一盒藥片。
他指尖微,取出幾顆藥丸,仰頭吞了下去。
隨即,岑寂開車離開了酒店。
開車整整十二個小時,岑寂在一郊區的建筑前停下。
輸碼進電梯,按到負一層,又掃過兩道虹,就來到了一的實驗室。
實驗室干凈、明亮、一塵不染。
這里兩面環墻,排列著復雜的機。
而另一面是一排整齊的欄桿,不銹鋼制的欄桿在冷白的線下反著刺眼的芒。
實驗室里暫時沒人。
于是岑寂徑直走向欄桿。
欄桿外是一片更廣闊的天地。
從高往下,視野在瞬間變得開闊了起來。
大概有十幾米的落差,的儀安靜的在廣場中間矗立,時有防護服的人在儀的邊走過。
麻麻、忙忙碌碌,從岑寂的視角往下看,人類就像是螞蟻一樣渺小。
人員在這里進出都是十分的嚴格,需要有復雜的幾道工序掃描。
岑寂的臉上沒什麼表,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琥珀的瞳孔略微有些失神。
耳畔的儀發出低沉的嗡鳴。
恒定的低溫令人到些許的冷意,帶著了無生機的潔白。
他雙手靠在欄桿上,脊背微微往下,讓原本妥帖的西裝都帶上了些許的褶皺。
直到后面突然傳來了一道年邁的聲音。
“岑總。”
岑寂聞言,緩慢的支起腰,又是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過。
看見一位穿著白實驗服的悉影。
岑寂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好,孔博士。”
……
等岑寂回到錦繡華園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后了。
天空泛起淡淡的魚肚白,岑寂連夜趕回京市,又是按開了房門的碼。
碼正確發出滴的一聲輕響。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岑寂輕輕的推開房門,又是在玄關彎腰換鞋。
在鞋柜里看見的就是整齊擺放的三雙拖鞋:
一雙男士拖鞋、一雙士拖鞋,還有一雙兒拖鞋。
岑寂一頓,他平靜的將視線往下移,琥珀的瞳孔沒帶什麼。
鞋柜的最下層還有一雙黑的馬丁靴。
男鞋。
是很明顯周司白不會穿的風格。
靠在了文昭的鞋邊。
岑寂的脊背繃了一下,隨即又是若無其事的換好了拖鞋。
凌晨五點,屋里的人都還沒起床。
岑寂從玄關走到客廳,按開燈,隨可見的就是一些陌生的東西。
頭頂的護眼燈泡散發著和的線,一個黑漆漆的圓形監控,對準了圓圓放在客廳的貓窩。
冰箱上著景區新買的冰箱,記錄著他們去過的地方。
長城、故宮、頤和園、博館……
衛生間里甚至還有一塊從來沒有見過的皂,味道和高中褚禮上的一樣。
明明第一天同學會見面的時候,褚禮的上已經再沒有這樣的皂清香了。
但是現在,這樣的皂清香已經充斥著整個屋子,強勢的參與進了文昭的生活。
他想著,又是向了文昭的方向。
只是文昭臥室的房門閉。
岑寂面無表的垂下眼睫,他緩慢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前。
房間的門輕輕掩著。
他在房門前一頓,然后放下了想要敲門的手。
修長的推開房間的門,映眼簾的就是整齊的床。
里面并沒有人。
岑寂的指尖微微一。
他很快的轉,走到了原本閑置的房間門前。
岑寂深吸了一口氣,手掌握住冰冷的門把手。
他微微向下用力,打開了房門。
看見空空的房間。
岑寂的呼吸一窒。
只覺得自己的渾的在瞬間變得冰冷,心臟就像是被一只大手住了。
也不知道在房間的門口站了多久,他才緩慢的退出了房間,又是徑直的走向了廚房。
廚房干凈的臺面上放著兩個碗,剛買回來的早餐帶著溫熱,被放置在了碗里。
岑寂看著那兩個圓圓的碗,的挨在一起。
他突然就笑了起來。
然后又緩慢的從刀架上,出了一把刀。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恰如深淵般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