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檸轉過頭,正好對上了那雙再悉不過的冷眸。
是黎淵。
一剪裁良的黑西裝,眉目中掛著令人看不清猜不的緒。
他就淡淡地站在那兒,一雙眸子里毫無波瀾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如同在觀一場鬧劇。
“你說的對,疤面是死是活,我本不會在意。”
黎淵角勾起一抹鷙的笑,慢條斯理地問:“但你覺得,用你堂堂沈家大爺的命,去換一個無名小卒的命,值得麼?”
沈慕的臉微變。
“你想試試看嗎?”
黎淵笑著說道,“我倒數三個數,你如果不放下武,我就讓我的人開火。”
“三。”
黎檸的心臟狂跳。
“二。”
沈慕依舊面無表地站在那兒,但握著槍的手已經開始微微抖。
“一。”
“夠了!”
黎檸再也無法忍,推開車門走到黎淵前,清眸中盛滿了怒火。
“黎淵,你的目標是我,放過他們,我跟你走。”
黎淵垂下眸子,薄溢出的話語充滿了病態般的:
“檸檸,你終于肯見我了。”
黎檸站在那里,迎著黎淵那雙深邃又偏執的眼睛。
沒有半分,有的只是不達眼底的厭惡和疏離。
“黎淵,我跟你走。”
黎檸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語氣十分淡然,“他們兩個是無辜的,別牽連他們。”
“檸檸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黎淵抬手住的下,眼底閃爍著邪肆的笑意。
沈慕想要上前,卻被幾把黑的槍口頂住了腦袋。
“檸檸,別答應他!”沈慕心急如焚,大聲喊道。
黎淵抬眼看向沈慕,眼神冰涼的沒有一溫度。
“沈慕,你真以為自己是的救世主?”
“從你們離開京大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們的每一個向。”
他輕笑一聲,彎將抱在懷里,步伐沉穩地朝著不遠的那輛勞斯萊斯走去。
“不可能!”
沈慕的臉刷地白了。
“不可能?”
黎淵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追蹤,在下閃著微弱的芒。
“能破壞掉檸檸腳腕上的鐐銬,這確實令我很意外。”
“只可惜,你們似乎并不懂得做事多留個心眼的道理。”
此時,阿哲也被黑人從車里拽了出來,押著來到了黎淵面前。
看見黎淵手中的追蹤時,他的瞳孔驀然瞪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很意外,對不對?”
黎淵的目始終都落在黎檸的上,他蹲下,大掌輕輕握住的腳踝,抬眸看向那張蒼白的小臉。
“檸檸不妨猜猜,這個追蹤是裝在哪里呢?”
黎檸搖了搖頭。
“就在你的項鏈上。”
黎檸瞬間呆愣在了原地,指尖微微抖著上脖頸間的那條項鏈。
一條很致的白金項鏈,上面掛著一個小小的蝴蝶吊墜。
這是黎淵在十五歲生日那天送給的,一直視若珍寶,舍不得摘下來。
緩慢而僵的低下頭,呆呆地著項鏈上的蝴蝶吊墜。
片刻,才艱難地問道:“你什麼時候在我的項鏈里裝了這種東西?”
“送給你的時候,這個定位裝置就一直在了。”
黎淵起,彎下腰,指尖輕輕拂過面前的臉頰,再到致白皙的鎖骨,最后落在那條項鏈上。
“檸檸,你看,你永遠都逃不出哥哥的手掌心的。”
“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留在哥哥邊呢?”
黎淵笑得越發狂肆。
黎檸害怕地朝著后面退。
可車的空間就那麼點大,又能躲到哪里。
黎淵長臂一,便輕而易舉地拽住了的小,將人重新拉回面前。
“黎淵,你別我!”黎檸拼命地掙扎。
黎淵的手掌如同鐵鉗,箍住的腳踝,讓彈不得。
的掙扎在他看來,不過是小貓出無力的爪子,毫無威脅。
“放開我……”
黎檸的聲音帶著細碎的哭腔,充滿了無助和絕。
黎淵的指尖劃過纖細的小,帶來一陣令人栗的。
黎檸的目猛地落在了自己脖頸的項鏈上。
就是這個東西!
就是它,出賣了!
滔天的恨意與屈辱涌上心頭,猛地抬手,用力扯下了那條項鏈。
“啪嗒。”
蝴蝶吊墜落在水泥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黎淵的作頓住了。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通紅的眼眶,以及那決絕的神。
他沒有生氣。
甚至,角還噙著一玩味的笑意。
他松開了的腳踝,慢條斯理地彎腰,撿起了那條被扔掉的項鏈。
蝴蝶吊墜在他的指尖輕輕晃。
“檸檸,不喜歡哥哥送的禮了?”
他輕聲問,語氣里聽不出喜怒,“沒關系,扔了就扔了。”
黎檸戒備地看著他,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卻只是將項鏈隨意地扔到了一旁,然后抬手,輕輕上因為拉扯而泛紅的脖頸。
“檸檸不會覺得,摘掉了項鏈,哥哥就找不到檸檸了吧?”
他的指腹在的上挲,帶來一陣骨悚然的意。
“我能用一條項鏈找到你,自然也能用別的東西。”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車窗外。
沈慕和阿哲依舊被黑人死死地控制著,臉上寫滿了焦急與無力。
“相比起這些,檸檸還是先關心一下外面的兩位吧。”
黎淵的笑容溫又殘忍,“沈慕既然這麼帶著我的檸檸跑,干脆打斷丟到沙漠里去好了。”
“你敢!”
黎檸瞬間抬起了頭,水潤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黎淵,滿腔怒意。
“檸檸很快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黎淵收回手,坐直了,姿態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裝的袖口。
隨即對前排的司機吩咐道:“開車,回莊園。”
“是,黎。”
黑的勞斯萊斯緩緩啟,平穩地匯了車流。
黎檸立馬回頭去看,沈慕的影在視野中越來越小。
他似乎還在沖著這邊大喊著什麼,可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絕,如同水般將徹底淹沒。
又輸了,輸得一敗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