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周溫潤的氣息逐漸冷了下來。
攥著黎檸手腕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借著酒勁,他冷著臉,開口質問:“檸檸,看著我,告訴我實話。”
他低眸盯著面前的,聲音不再溫和,而是帶上了一迫。
“他到底,有沒有你?”
手腕上傳來的力道讓黎檸吃痛地蹙了蹙眉。
眼前的男人,和印象中那個溫潤的沈慕截然不同。
在印象里,沈慕永遠是那個溫文爾雅、待人寬和的謙謙君子。
可現在,他上散發出的冷意,幾乎讓到陌生。
同時,沈慕攥著手腕的力度,也正在不斷地加大。
黎檸的本就,哪里能經的住他這麼攥著。
很快,被他握著的那一圈皮就泛了紅。
“沈慕,你松手,你弄疼我了!”
黎檸擰起眉眼,眸中浮現出一抹不悅。
出手,用力掰扯著他的手指,可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濟于事。
男人的力道大的幾乎快要碎的腕骨。
疼痛順著手腕蔓延至全的四肢百骸,疼的直掉眼淚。
不知怎麼的,黎檸腦海中忽然閃現過黎淵的影。
要是這個時候攥著的人是黎淵,肯定不會全然不顧的,我行我素下去。
而反觀沈慕,哪有半點心疼、憐惜的意思?
怔怔地看著沈慕,看著他因為嫉妒和憤怒而微微扭曲的臉龐。
那張曾經讓到無比安心的俊臉,此刻卻只讓覺得陌生和恐懼。
一直以為,沈慕是的,是能將從黎淵那個深淵里拯救出來的希。
可現在,這束似乎也想將灼傷。
“檸檸,回答我!”
沈慕見遲遲不語,只是用一雙驚恐的眼睛著自己,心頭的火氣燒得更旺。
他手上再度加重了力道,聲音里著一不容置喙的強。
“說話!”
“啊——”
黎檸再也承不住,痛呼出聲。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控制地往下掉。
這一次,不再是因為委屈和,而是純粹的疼痛和失。
“沈慕,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哭著哀求,另一只手胡地捶打著他的手臂,可那點力道對他而言,不過是撓。
男人的理智似乎已經被嫉妒的火焰吞噬殆盡。
他滿腦子都是黎檸可能被黎淵欺負的畫面,那些畫面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臟,讓他痛不生。
是他的未婚妻,怎麼能夠跟別的男人廝混在一起,怎麼能被別的男人嘗了甜頭,怎麼能!
他必須要一個答案!
一個能讓他安心,或者讓他徹底瘋狂的答案。
“他到底有沒有你?!”
他幾乎是嘶吼出聲,雙目赤紅地盯著。
黎檸被他這副模樣嚇得渾一。
停止了掙扎,只是呆呆地看著他,淚水模糊了視線。
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這樣問?
他憑什麼質問!
他以為他是的誰?
倏然,包廂的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而雜的腳步聲。
接著,“砰”的一聲巨響——
包廂那扇厚重的實木門,竟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一個穿黑西裝的保鏢頭領快步走了進來,他后還跟著七八個同樣裝束的男人,個個神肅穆,氣場強大。
保鏢頭領的目在包廂迅速掃了一圈,當他看到被沈慕攥著手腕、淚流滿面的黎檸時,神瞬間一凜。
“夫人!”
他恭敬地躬,隨即抬起頭,用冰冷的目看向沈慕,“放開夫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沈慕的理智瞬間回籠。
他看著闖進來的一眾人,又低頭看了看被自己攥得通紅的手腕,以及哭得梨花帶雨的黎檸。
一強烈的悔意和自責涌上心頭。
他……他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他竟然弄疼了他的檸檸?
“檸檸,我……”
沈慕連忙松開了手,有些慌無措地看著,張了張口,想要道歉。
可話到了邊,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黎檸一得到自由,立刻踉蹌著后退了兩步,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
捂著自己發紅發燙的手腕,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眼底充滿了戒備和疏離。
那個眼神,像一尖銳的刺,狠狠扎進了沈慕的心里。
“夫人,先生正在找您,請您跟我們回去。”
保鏢頭領再次開口,語氣雖然恭敬,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黎淵!
黎檸的不控制地抖了起來。
恐懼,再次攫住了的心臟。
才剛剛逃出來,才剛剛呼吸到片刻自由的空氣,難道這麼快就要被抓回那個牢籠里去嗎?
不,不要!
黎檸下意識地轉頭,求助的目再次投向了沈慕。
盡管他剛才那樣對,可眼下,他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沈慕只是站在原地,滿眼痛地看著,卻沒有任何作。
他能做什麼呢?
他自己都自難保,又怎麼可能從黎淵的人手里把帶走?
他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更遑論保護。
強烈的無力和挫敗,像一張大網,將沈慕牢牢困住。
看到沈慕的反應,黎檸眼中的最后一亮,也徹底熄滅了。
是啊,還在期待什麼呢?
沈慕斗不過黎淵的。
從來都斗不過。
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也是這樣。
黎檸緩緩垂下眼簾,長長的睫遮住了眸中所有的緒。
放棄了掙扎。
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掙扎的余地。
“我跟你們走。”
輕聲說道。
保鏢頭領對著微微頷首,然后側過,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黎檸邁開腳步,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準備從沈慕邊走過。
就在與他肩而過的瞬間,手腕卻被再次抓住。
這一次,他的力道很輕,帶著一乞求和絕。
“檸檸,別走。”
沈慕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
“夠了,沈慕。”
黎檸打斷了他,沒有回頭。
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