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洗手間之后,黎檸按照原路返回包廂。
離包廂還有幾步路的時候,停住不了。
黎淵就站在不遠的影里,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手里夾著一支煙,猩紅的火點在昏暗的線下明明滅滅。
走廊里的冷氣開得很足,和他周的冷冽氣息疊加在一塊兒,人后背直發寒。
黎檸抿了抿,裝作沒看見他,繼續往包廂里去。
結果才走了兩步,黎淵忽然丟掉了手中的煙頭,抬手攥住的手腕。
黎檸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開始掙扎。
“你松手!”
黎淵沒強迫,聽話照做。
“怎麼去了這麼久?”他問。
“關你什麼事。”瞪眼兇他。
“嗯。”
黎淵收回了視線,越過朝走廊深走去。
只留下一個冷淡的鼻音,和一揮之不去的煙草味。
黎檸平復了一下心,才推門回到包廂。
氣氛依舊熱烈如火。
黎檸剛坐下,艾米莉就湊了過來。
“你去哪兒了?這麼久才回來。”
“沒什麼,不小心撞到了人,跟人家道了一會兒歉。”
黎檸沒說自己見黎淵的事。
艾米莉擔憂地看了看:“你沒什麼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黎檸忍不住笑了笑。
是撞了人,又不是別人撞了。
要說有什麼事,頂多就是撞得時候,有點疼。
小曲很快過去。
宴會繼續。
孩們的話題,從獨舞競選,慢慢轉移到了黎淵上。
帥氣又多金的男人,沒幾個孩子是能忍住不心的。
“黎先生,您平時有什麼好嗎?”
一個膽子大的孩紅著臉,鼓起勇氣問道。
所有人的目,都齊刷刷地投向了主位。
顯然都很期待黎淵會給出什麼樣的答案。
黎淵放下酒杯,作優雅。
“工作。”
他吐出兩個字,言簡意賅。
顯然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那個提問的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尷尬地坐了回去。
藝總監連忙出來打圓場:“黎先生的黎氏集團在華國是頂尖的存在,黎先生早就已經將工作視為樂趣了。”
索菲婭也跟著附和:“是啊,像黎先生這樣年輕有為的企業家,是我們所有人的榜樣。”
一時間,包廂里又充滿了各種奉承和吹捧。
黎檸低頭喝著果,心里嘀嘀咕咕。
是啊,他確實很工作。
到可以一邊理上億的合同,一邊分神用監控看有沒有好好吃飯。
黎淵才不是沒有好。
他的好就是把關起來欺負。
黎檸的思緒飄遠,完全沒注意有道淡淡的視線落在了的上。
宴會進行到后半段,大家都有了些許醉意。
藝總監提議去會所的KTV唱歌,立刻得到了一眾孩的響應。
“林夕,一起去吧?”
艾米莉拉著的手,滿臉期待。
黎檸看了一眼已經起,準備移步的黎淵,搖了搖頭。
“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一秒鐘都不想再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里。
“好吧。”
艾米莉有些失,但還是諒地拍了拍的肩膀,“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
“嗯嗯。”
黎檸又跟索菲婭和藝總監打了聲招呼,便拎著包準備離開。
低著頭,只想快點從這個讓窒息的地方逃離。
經過黎淵邊時,刻意加快了腳步。
“林夕。”
他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從背后響起。
黎檸的腳步頓住,在一瞬間繃。
緩緩轉過。
黎淵站在那里,其他人已經先行離開,長長的走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黎先生,有事嗎?”
垂著眼,聲音里是刻意維持的疏離。
“嗯。”黎淵看著,“我送你。”
“不用了。”黎檸飛快地拒絕,聲音干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麻煩黎先生。”
周圍的人紛紛朝這邊落來了視線。
黎檸站在原地,也不。
黎淵深不見底的墨眸靜靜地注視著。
他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站在那里。
昏黃的燈落在他上,投下一道長長的、迫十足的影子。
黎檸的心跳得很快。
今天怕是逃不掉了。
與其在這里僵持不下,引來旁人側目,不如順著他。
咬了咬下,終究還是邁開了步子,不不愿地跟了上去。
……
黑的轎車,停在會所門口。
司機見到黎淵出來,立刻恭敬地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黎總。”
“你先下班。”
黎淵丟下一句話,自己走到了駕駛座那邊。
黎檸站在車門邊,猶豫著要不要上車。
黎淵已經發了車子,他降下車窗,偏頭看。
“上車。”
“哦。”
黎檸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地著車門,恨不得把自己一團,離駕駛座上的男人越遠越好。
車子平穩地駛夜。
車廂里很安靜,只有空調運作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男人握著方向盤,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況,側臉的線條冷又流暢。
黎檸用余瞥他。
不明白。
他到底想做什麼?
如果他想把抓回去,現在就可以。
但他沒有。
如果他想放過,又為什麼三番兩次地出現在面前,攪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平靜生活。
車子一路無話。
很快,便停在了黎檸住的公寓樓下。
“謝謝黎先生,我到了。”
黎檸如蒙大赦,立刻手拉開車門竄了下去。
黎淵熄了火,拔下車鑰匙后,跟在的后面。
發覺后跟了個人,扭頭一看,恰好對上男人的眸子。
“你干嘛?”
“我送你上去。”
“不用。”
“……”
黎檸最終還是妥協了。
電梯里,空間狹小而閉。
男人高大的形,幾乎將整個人籠罩。
那悉的木質香氣,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無孔不地侵占了的呼吸。
“叮——”
電梯門打開。
黎檸快步沖了出去,跑到自己的公寓門口,手忙腳地從包里翻找鑰匙。
的手抖得厲害,鑰匙好幾次都對不準鎖孔。
后,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黎淵高大欣長的影,一點點的靠近,直至將完全覆蓋。
黎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鑰匙終于了進去。
擰開門鎖,推開門,閃就想進去。
一只手臂,卻猛地從旁邊過來,撐在了門框上,擋住了的去路。
砰的一聲。
后的門被來人一腳勾上,關得嚴嚴實實。
玄關的線很暗,只有一點月從窗戶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