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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別鶴抱著走進主臥。

落地窗邊有一張駝絨單人沙發椅,坐進去的時候有輕微的陷落,葉青瀾想撐起來,被周別鶴按回懷里,搭在他膝蓋上,他修長的手指冷淡地解高跟鞋的鉆石鏈扣。

二人從離開酒吧開始,都一言不發。

葉青瀾心里悶著一口氣,不知道是在跟周別鶴較勁還是在跟自己較勁,著他淡漠的眉眼,忽然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高跟鞋自纖細腳踝落,悶聲砸在地毯上。

隔著襯衫咬得很深,周別鶴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托著的腰把人在床上,吻毫無前戲地闖進去,掠奪齒間濃烈的酒氣。

他吻得很重,甚至有些痛,葉青瀾吃痛地嘶了一聲,眼尾生理地溢出一點

下被子得抓不住力點,強撐著屈,周別鶴單手按住兩只膝蓋,撐起

耳頸緋紅,清冷的面龐染上幾分嫵,在他放開時立刻別開了臉,大口大口地氣。

跟別人喝了一晚上酒。

周別鶴掰回的臉,逆著,盯著的眼睛:“為什麼不接電話?”

“不想接。”

他嗓音沉啞:“你一直在跟段昶喝酒。”

口而出的答案應該是不是,然而葉青瀾迎上周別鶴的目,忽然覺得不公平,生出一種同歸于盡的沖了口氣回答:“是啊。”

掐著下頜的力道陡然變重。

周別鶴閉了下眼,再睜開,二人在黯淡的線里對視,他強住心底翻涌的緒,盯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青瀾,我們是法定夫妻。”

如果不是呢?

葉青瀾很想問一問,如果不是他的妻子,如果拋開份與責任,你還我嗎?

這個問題淹沒在深深的吻里。被扣住十指,剝落,凌地掉在地毯上。

和以往的每一次纏綿都不同,以前周別鶴雖然強勢,仍會留有一分顧忌的溫,這次卻沒有。

他抵著的額頭,不讓,葉青瀾頭發被汗,黏在臉上,死咬著不肯服出聲。

骨子里就是這麼倔,陳素以前就說,一點不像自己,更像

翻來覆去到后半夜,葉青瀾疲力盡地睡過去。

窗外的雨還在下,黎明藏在濃得化不開的夜幕之后。

周別鶴手指過葉青瀾被自己咬出的干燥瓣,撐起一把傘出門。

周別鶴沒有開車,獨深沉的雨夜,水面漣漪微起,凌晨萬籟俱寂,寒氣幽幽。

他想起自己推開門,看到的酒吧下那一幕。

時隔多年,與從前的畫面重疊。

就那麼難以忘懷段昶嗎?難以忘懷到,段昶一出現,便將他們的夫妻之拋諸腦后。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店員昏昏睡,周別鶴走進去,買了碘伏和一管膏。

回到家時,帶著一幽涼的水汽。

周別鶴下風,掀開被子,把睡夢中的人抱過來。葉青瀾起初皺了下眉,接著嗅到悉的氣息,主埋進他懷里。

一直如此,對他毫不設防。

手指沾了點藥膏,周別鶴低眸,慢慢抹在上。

接著,去抹其他地方。

腰上有紅痕。

他明白自己剛才的失控。

干凈的長指慢慢葉青瀾的眉眼,比起當年青這些年幾乎是胎換骨地長,優雅,只有在最親的時分,才會展出純的害

他已經知道全部的好。

如何能再放手一次?

……

葉青瀾醒來時,雨停了一會兒。

沒有耽誤,即使疲憊,還是趁著這短暫的雨停開車去上班。

手里的項目都已結項,上午開了個工作例會,葉青瀾聽著眾人的工作匯報,頭帶著宿醉后的難

江書巒看了一眼難看的臉,拿了瓶水給

“謝謝。”葉青瀾勉強喝一口。

的狀態實在不好,撐完了上午的工作,午飯也沒吃幾口,便去寫字樓樓頂的天休息區氣。

旁邊有一家咖啡店,幾張桌椅置在遮板下,午休時分,寫字樓里上來喝咖啡聊天的人不

雨后的天,空氣里彌漫著沉沉的水汽,遠的車水馬龍都像覆上了一層霾

江書巒上來時,葉青瀾正在出神。

他走過去,葉青瀾捧著一杯咖啡,回頭看見是他,肩膀陡然松懈了下來。

“看見我你好像很失?”江書巒拿著打火機,“在等誰?”

葉青瀾搖頭:“沒有在等人。”

抿了口咖啡,繼續沉默地出神。

江書巒去要了杯咖啡,回來繼續跟說話:“出問題了?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

“你幫我?”

“看不起離異人士?”

葉青瀾牽了下角,眼里沒有笑意:“你們當初為什麼離婚,你好像沒提過。”

江書巒看了一眼,平靜地揭自己的傷疤:“以前暗的學長回來找后悔和我結婚了。”

葉青瀾驀然側頭:“你同意了?”

“人在心不在,不同意有什麼意義嗎?”

沉默。

耗掙扎了兩天,葉青瀾終于承認,這段婚姻,早就超出了最初的期

上了周別鶴,所以才會在知道他心里有別人時,難到痛不生。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放任了自己沉溺于這段

傍晚時分,周別鶴從季準那里拿到段昶的履歷信息。

他是季氏影業簽約的導演,所有生平都被概括在一張紙上。

他低眸,平靜地掃過每一行字,而后,放碎紙機。

紙屑冒出。

周別鶴拿上車鑰匙。

雨短暫地歇了一個中午,復又重來,比昨夜下得更大。他開回綠溪,車庫里屬于葉青瀾的車位上已經停上了平時開的白奔馳。

周別鶴踩著樓梯地毯上樓,二樓末端的琴房里,傳來一陣鋼琴聲。

那架施坦威放了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聽見彈。

Op.9No.1.

降b小調夜曲。

彈得靜謐哀傷,是在懷念和誰的

最后三階樓梯,周別鶴慢慢踏上去。

厚重的地毯消去沉重的腳步聲,琴房的門半掩,燈沒開,窗外也無月,只剩走廊的線投古樸雅致的琴房。

周別鶴停步,高大的軀遮住了大部分亮。

彈琴的人停了下來。

葉青瀾側頭,隔著一道

被切開的和門邊的男人對視,像他們初見時那樣。

從第一面起,周別鶴就是的鬼迷心竅。

和他結婚,是這輩子做過最沖的事。

葉青瀾低頭,一滴眼淚緩緩落。

在這份兩難境地里,已經沒有辦法再開解自己。

沒有勇氣去接他有可能不的事實。

周別鶴走過來,葉青瀾別開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腰被摟住,他拇指蹭到了一滴潤。

哭了。

周別鶴心無可抑制地疼了一下。

為誰?就這麼放不下那個人嗎。

他俯,帶著所有抑的緒吻上,施坦威在后發出沉重的轟鳴聲。

一吻結束,周別鶴緩緩睜開眼,抵著葉青瀾的額頭,的臉頰。

“你后悔和我結婚了嗎?”

他嗓音很啞。

葉青瀾雙手撐在他肩前,閉著眼,聲線抖:“你后悔了嗎?”

“從來沒有。”他的腰。

“以后會后悔嗎?”

“青瀾。”周別鶴低頭,克制住所有的心痛,捉起的手,吻了下指尖,“忘了他好不好?”

“我們離婚吧。”

輕到接近虛無的氣音,截住了周別鶴的尾音。

他慢慢抬眸,盯住的眼睛。

彭佳慧曾經輕唱,是我們相見恨晚,為你不夠勇敢。

葉青瀾承認,不夠勇敢,也不想再奢求永遠。

對上周別鶴的眼睛,輕輕重復了一遍:“我們離婚吧。”

鋼琴的轟鳴陡然間消失,施坦威靜寂地沉在黑暗里,周別鶴緩緩啟:“你說什麼?”

垂眼,想不必再重復。

“葉青瀾。”

片刻后,周別鶴的下,手指變得冰涼:“你想離婚,除非我死。”

第51章 他

一場綿延幾日的大雨,仿佛掀開了秋的序幕,雨停之后,夏日余熱盡失,空氣中開始有了涼意。

為了照顧生病的兒,章姐晚了一段時間才復工。

之前收到葉青瀾寄來的補品,心里十分激,因此這趟回來,帶了些家里老母親土養的家禽和蔬果,準備給葉青瀾燉一些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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