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nbsp;nbsp; 許縈&程業修(完)
◎“阿縈,我喜歡你。”◎
許縈從阿姆斯特丹回來的第二天就回單位上班了。
請了兩天假, 堆積了一些事,再加上講座、討論會、流會,回來後忙得團團轉。
今天有場討論會。
許縈和幾個同事今天一天都在酒店的會議廳裏忙前忙後。
討論會結束後, 幾人回了趟單位, 然後準備聚個餐。
幾個人一輛車不夠,許縈和另外兩個同事打算打車過去。
許縈的住離單位不遠,這幾個月上下班基本都是步行,要麽掃輛自行車騎。
下班高峰期不怎麽好打車, 三個人準備一起打。
許縈這一下午都沒看手機, 這會兒拿出手機要打網約車,才看見兩個小時前程業修給發了消息,問什麽時候下班。
正要回消息,旁邊的同事拽了拽的手臂, 說:“你們看那輛車。”
許縈擡起頭,看到馬路對面停了輛車。
另一個同事“嘖”了一聲,“是不是哪個領導的。”
“應該不是吧, 以前沒見過。”
那輛車了起來, 像是要開走了。
同事:“看來你說對了, 只是暫時停一下。”
結果那輛車去前面調了個頭,往們這邊開了過來,然後減速,最後停在們的面前。
車窗落下, 出一張英俊又陌生的臉。
兩人一臉茫然,其中一個還看了看打車件,看是不是打到的網約車。
許縈在車開過來還沒有停下的時候就認出來是程業修了。
程業修:“下班了?”
直到聽到許縈“嗯”了一聲, 兩個同事才知道這男人是來找許縈的。
“許縈, 他是?”同事問。
程業修:“我是許縈的老公。”
兩個同事驚訝了一下。
許縈平時比較低調, 沒什麽特別,只能從一些用的東西上看出家的條件應該比較好,但的不知道。
許縈介紹說:“他程業修。”
兩個同事和程業修打招呼。
許縈剛調來的時候單位裏的人就知道結婚了,但沒見過老公,也不了解況,只聽說來北城後兩人異地。
沒想到許縈的老公這麽帥,看開的車,還很有錢。
同事問許縈:“那你晚上不去了?”
老公應該是從南城過來的。
夫妻兩人異地,難得見個面。
程業修這個點來找,應該是要一起吃飯的。
但是許縈請假的那兩天,同事幫了不,這頓說好請的。
另一車的人都已經在去的路上了,臨時取消也不好。
對程業修說:“我們正要去聚餐。”
他應該是有事來北城,順便來這裏的。
程業修“嗯”了一聲,說:“我下午給你發了消息。”
許縈:“我們今天有個流會,下午都在忙,沒看手機。”
同事:“是啊,我們今天忙得暈頭轉向。”
見程業修知道要去聚餐也似乎沒要走的意思,許縈只好問:“要不要一起去?”
程業修看了兩秒,“嗯”了一聲。
許縈又問同事:“你們介不介意?”
兩個同事:“不介意不介意。”
許縈:“那再發消息跟他們說一聲,問問他們。”
同事:“他們肯定也不介意。”
程業修今天是自己開的車。
他一起去,正好坐他的車,就不用打車了。
打車件上還在排隊,三人取消,然後上車。
許縈坐的副駕,兩個同事在後面。許縈把餐廳地址報給程業修。
下班高峰,路上的車很多,開得很慢。
“許縈,你和你老公是怎麽認識的啊?”同事問。
許縈回答說:“家裏介紹的。”
同事:“好的。”
開到吃飯的地方差不多半個小時,路上車裏一直斷斷續續地聊天。
他們到的時候,另一車的人已經到了。
來的路上,另外一車的同事已經知道許縈要把老公一起帶來了,都很好奇。
他們一進包間,幾人的目就轉了過來。
許縈給同事介紹程業修。
打過招呼後,同事說:“許縈,菜我們已經點了幾個了,剩下的你加。”
他們今天吃的是一家湘菜館。
知道程業修喜甜,不怎麽吃辣,許縈加了幾個不辣的菜。
一起吃飯的同事有男有。
程業修是第一次出現,大家的話題一開始都圍繞了他和許縈上,之後才聊起別的。
雖然說他們這幾個人裏只有程業修一個人是外行,但一群搞學研究的,跟程業修平時打道的那群人比起來簡單多了。
程業修應付起這種場面很輕松,跟許縈的兩個男同事簡單聊了幾句後就找到可以聊下去的話題,不聲地控著場,不會帶來迫,反而給人溫和沉穩的覺。
一頓飯吃下來,許縈的同事對程業修的印象都很好。
吃完飯,大家散場,各自回去。
跟同事們道別後,許縈看了眼程業修,說:“你回酒店吧。”
程業修的面沉了沉,語氣裏帶著一期待:“阿縈,你就沒什麽要說的?”
許縈的睫了。
那晚喝了點酒,頭一昏就跟他睡了。
見不說話,程業修的面更沉了。
他握住的手腕,走向停車的地方。
許縈就這麽被他帶上了車。
上車後,沒說話。
程業修在導航裏輸地址,許縈看到目的地是住的地方。
他想要知道什麽都很容易。
車行駛起來,車裏只有導航的聲音,兩人都沒說話。
許縈的手機震了幾下,是和聚餐的那幾個同事的小群裏有人說話。
-我已經在地鐵上了。
-我也在了,人還是這麽多。
-我回去還得改論文。
-別說了,我的論文也沒改。
許縈百無聊賴地翻了翻,然後熄屏。
擡眼的時候,無意間看到車裏的時間,視線停了停。
今天是3月27號。
程業修的生日。
這幾天太忙,完全忘記了,一點都沒想起來。
原來程業修是來找過生日的。
怪不得在單位門口,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聚餐的時候他會用那樣的眼神看。
車裏的安靜忽然變得很明顯,在許縈的心上,沉甸甸的。
正好車到紅綠燈停下來,開口打破沉默:“生日快樂。”
程業修的眉梢了,睨了一眼,隔了兩秒說:“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想起來了。”
許縈:“抱歉。”
許縈:“你想怎麽過?”
今晚大部分的菜還是他不吃的。
這個點應該還能買個蛋糕。
程業修:“不是已經過過了麽?和你這麽多同事。”
許縈:“……”
這時候紅燈結束,前面的車了。
程業修踩了腳油門,沒再說話,臉卻是比之前好了不。
十幾分鐘後,到許縈現在所住的小區了。
許縈:“就停在外面吧,我自己走進去。”
程業修沒說話,把車開了進去。
進都進來了,許縈抿了抿。
小區裏的路比較複雜,給他指路。
前面要拐彎的地方,還沒等開口,程業修已經打了轉向燈,之後一直開到的樓下。
一點也不像進一個陌生的小區。
許縈:“你來過?”
程業修:“來過一次。”
是剛搬來的時候。
只是車停在樓下,在車裏坐了一會兒。
程業修作為老公真的很稱職。
許縈以前也是個稱職的老婆,記得他的生日,會給他送禮,他家裏人的生日也都記得。
許縈:“最近太忙了,忘了你的生日。”
程業修:“那請我上去坐坐?”
**
許縈住的地方跟以前在A大附近住的公寓很像,都不怎麽大,戶型也差不多。
玄關進去就是一個小客廳。
許縈的東西不多,客廳裏能看到的最多的就是書和資料。
這些都是的生活痕跡。
關上門後,許縈看了看程業修,不知道說什麽,說了句:“坐吧。”
放下包去倒水。
走到桌子那邊,剛拿起杯子,悉的氣息從的後漫了過來。
的腰間一,整個人被從背後擁住,前傾了傾,抵到桌子邊緣。
整個人僵了一下。
程業修嘆了口氣:“阿縈,我以為我們和好了。”
許縈垂眸看著手中的玻璃杯,心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不想跟他爭這些。
了,在他的懷裏轉了個,擡起頭,迎上程業修的眼睛。
兩人對視,呼吸膠著。
許縈:“程業修,生日快樂。”
程業修低下頭,鼻尖抵到的鼻尖。
兩人接了個吻。
自從卸下克制斂的那晚後,兩人的對對方來說似乎多了種更深的吸引力,像是重新認識,像是察覺到“原來還可以這樣”。
連接吻也是。
那晚頭一昏跟他睡了之後,他們的關系越來越複雜,許縈是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的。
但在他湊過來的時候,好像頭又昏了一樣,沒有躲,就這麽跟他接吻了。
只是接吻就能,溫度在上升。
程業修的呼吸節奏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他松開舌尖,吻到的角,“阿縈,我們算是和好了麽?”
他不想讓回避這個問題。
許縈一只手反撐著桌子,上半被親得後仰。
的表現是本能,發現自己抗拒不了他的親近。
如果不拒絕他的親近,對他來說應該和以前沒有區別。
“算吧。”許縈的聲音比平時輕。
程業修溫地笑了笑,擡起低下去的頭,親了下的,“那這就是生日禮。”
許縈垂了垂眼睛。
隨後,推了推他,“去房間裏。”
程業修抱起。
許縈忽然想到房間裏的床有點小,又抓住他的襯衫,說:“就在這裏吧。”
**
“程修,你怎麽今天沒去北城?”
近一個月,程業修往北城跑得很勤,朋友幾乎見不到他。
程業修回答說:“這幾天出差。”
朋友:“所以你跟你老婆和好了?”
“肯定和好了吧,不然他怎麽經常往北城跑,熱臉冷屁啊。”
“這麽跑也不嫌累的。”
“太折騰了啊。”
程業修最近幾乎每個周末都去北城找許縈,平時有空也會去,晚上就在那張小床上。
第二天要是需要趕回來,他早上就很早離開,不需要趕回來,就跟一起起床,然後去上班,他就坐在餐桌前開電話會議。
累倒是不覺得累,反而每次在去北城的路上、在許縈的小房子裏,他會有種安穩,心都是。
至于和好。
程業修在朋友說話的聲音裏端起酒喝了一口。
他那次問的時候許縈說是和好了。他們像以前一樣做/,甚至每次的驗比以前更好,更讓人迷。
也有不做的時候,他們就在那張小床上抱著睡覺。
許縈以前也是這麽清清冷冷的,話不多。
但是他總覺得了點什麽。
什麽又說不出,因為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除了他們是異地。
“那你老婆什麽時候回南城啊。”朋友問。
程業修:“應該還要幾個月。看們單位。”
或許等被調回來就好了。
幾人一直喝到快十一點,準備散了。
程業修一邊走出酒吧,一邊拿著手機給許縈打電話。
傍晚那會兒發消息問,說晚上有個飯局,這個點應該回酒店了。
程業修懶怠地站在酒吧門口,拿著手機在耳邊,等許縈接電話。
電話裏是等待對方接聽的“嘟——嘟——”聲。
程業修耐心地等著。
無意間擡眼,他的目被不遠的一幕吸引。
那是一對二十出頭的男。
生似乎一直在等男生。
男生出現,生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笑著撲上去鈎住男生的脖子,眼中滿是欣喜和……意,都要溢出來,讓人隔這麽遠都能到他們的幸福。
這種意好像是不同的。
手機裏傳來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沒有人接。
程業修看著逐漸遠去的那對男,收回目,把手機熄屏。
他有點知道知道什麽了。
的是這種欣喜和意。
他想要許縈也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從酒吧回去後,程業修看著空的房子,去許縈的書房逛了一圈。
這裏還是以前的樣子。
他又給許縈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這一夜程業修沒怎麽睡好,擔心許縈在外面會有什麽意外。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多,許縈回複了消息。
-許縈:我昨晚喝多了,回酒店就睡了。
程業修皺了皺眉。
什麽工作上的飯局要喝那麽多酒。
他太清楚那些飯局上的男人都是什麽樣的了。
-程業修:有同事一起?
十幾分鐘後才有回複。
-許縈:嗯,有的。
程業修想關照注意安全,又一條消息跳了出來。
-許縈:我準備開會去了。
他刪了打到一半的話,回了五個字:照顧好自己。
**
許縈這次出差去了四天,回來這天是周三晚上。
回來的前一天,程業修給打電話,問是幾點的航班,然後說周四晚上會來北城。
他只要不用開會,工作日有時候也會來北城。
經常是突然就來了,第一次許縈還很驚訝,後來就習慣了。
原本許縈的航班應該是六點多到的,但因為當地的天氣原因,航班延誤了兩個多小時。
和同事落地北城後,許縈在機場遇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程業。
程業:“大嫂。”
許縈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程業,“你回國了?”
程業:“剛回。”
程業看了看許縈和的同事,問:“大嫂,你是從哪裏回來?”
許縈:“和同事出差。”
聽程業一直“大嫂”,同事問:“許縈,這是你老公的弟弟啊?”
許縈“嗯”了一聲。
兩個同事跟程業打招呼。
“和你老公確實有點像的。”
程業勾笑了笑,“看來都見過我哥。”
他又問許縈:“大嫂怎麽走?要不要坐我的車?”
許縈和程業不怎麽,對他的印象也不算太好,本來想拒絕的。
但的兩個同事已經開了口。
“那許縈,我們去坐地鐵啦。”
同事離開後,許縈不冷不熱地說:“你剛回國應該累的,早點休息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程業挑了挑眉,“沒事,司機開車,我不累。”
許縈:“……”
“走吧,大嫂。”程業替許縈推箱子。
箱子已經被他拿走,許縈只好說句:“謝謝。”
程業:“大嫂不用跟我這麽客氣。”
兩人去了停車場。
上車後,許縈和程業坐在後排。
程業問:“大嫂現在住在哪裏?”
許縈報了地址。
車駛離停車場。
許縈不知道跟程業能說什麽,剛要閉上眼睛睡覺,程業說:“大嫂,聽你同事的語氣,好像們認識我哥。我哥經常來?”
許縈:“有時候來。”
程業“哦”了一聲,問:“看來你們和好了?我還以為你們都分居了,你不會再跟我哥和好了。”
“……”
這話說得許縈不知道怎麽接。
轉移話題,問:“你怎麽突然回國了?”
程業上次回國好像還是程家老爺子過壽。
程業:“回來有點事。”
許縈:“還要回去?”
程業的指尖在膝蓋上點了點,“是啊,還得回去,忙得很。”
說到這裏,他輕笑了一聲,語氣裏帶著幾分譏嘲:“要不是我的好哥哥,我也不用去國。”
許縈本以為程業去國單純是公司需要,沒想到這裏面還有程業修的手筆。
他們程家的事,也沒什麽可評價的。
程業:“對了,大嫂你讀書也是在北城,應該對北城很悉?”
許縈:“還行。”
程業:“北城有什麽好吃的?”
許縈沒想到程業會讓推薦吃的。
他來北城肯定有人招待和安排,本不需要他想這些。
“我吃過的也不是特別多。”說。
程業:“那你就推薦你吃過的。”
程業從吃飯的地方問到喝酒的地方,又問哪裏好玩,一路上沒怎麽停。
每次許縈回答完,想閉上眼睛,他就又會問個新問題。
以前和程業接得,只知道他跟程業修的格不一樣,沒想到他的話會這麽多。
終于到了住的小區。
許縈:“就停這裏吧,謝謝。”
程業:“沒事,都到這裏了,送大嫂進去。”
**
程業修原本的安排是明天下午來北城。
但今天,他讓書重新想辦法安排行程,把會議改線上,來了北城。
開了一路的會,到這邊,他看到樓上是暗的,沒有開燈。
許縈還沒有回來。
他以為早都回來了,讓人查了下才知道航班延誤。
程業修正要給許縈打電話,看到後面來了輛車。
車開到前面停下,從車上下來的是許縈。
然後,還有個人跟一起下了車。
許縈這邊。
司機把行李箱拿下了車。
程業:“大嫂,要不要替你把行李箱送上去?”
許縈:“不用了,箱子不重。”
“阿縈。”
許縈聽到聲音回頭,看到了程業修。
都沒注意程業修的車就停在後面。
程業修關上車門走過來。
程業看到程業修也有些意外,“哥,你來北城了?來北城也沒去接大嫂啊。”
許縈:“……”
程業修沒搭他的腔,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說話間,他握住了許縈的手。
程業:“在機場遇到大嫂。好在大嫂遇到我。”
程業修臉微沉,“看來後天的會議你已經想好怎麽向幾個董事代了。”
提到這次回來要理的事,程業臉上的笑終于出現一裂痕,“只要你不落井下石。”
兩人每次見面氣氛都劍拔弩張,許縈不想參與。
正要說先上去,程業修對程業說:“送到你可以走了。”
程業也沒有再要留下的意思,看向許縈,“那麽,大嫂再見。你推薦的那些我會去試試。”
程業修擋住他的視線,路燈下,眼中像結了層寒霜。
程業的車調頭離開後,程業修的司機也把車開走了。
許縈想從程業修的掌中出手轉上樓,程業修沒有松手,反而握得更。
他另一只手推著許縈的行李箱,跟一起上樓。
走進電梯,程業修突然問:“你給他推薦了什麽?”
許縈:“北城一些吃飯和玩的地方。”
程業修:“你怎麽沒給我推薦過這些?”
許縈頓了頓,問:“你需要?”
程業修一噎。
出了電梯,進門後,程業修問:“你和程業很?”
許縈放下包說:“不。”
他們怎麽可能。
回答完,意識到程業修似乎話裏有話,回頭看向他問:“你是想問什麽?”
程業修:“沒什麽。他也不需要你給他推薦介紹。”
許縈不在意程業需不需要,只是路上隨便搭幾句話罷了。程業問了一句話不說也很尷尬。
程業修忽然夾槍帶棒的態度讓覺得有些莫名。
“你以後還是跟他接。”程業修說。
他冷淡的聲音讓許縈皺了皺眉。
他在提醒什麽?
他明明知道喜歡他。
許縈問:“什麽意思?”
程業修重新排了日程來到北城,在看見許縈從程業的車上下來的那一刻,所有的興致被一掃而空,只剩下煩躁。
他知道程業對許縈是有想法的。
當年在姑姑的生日宴上,他和程業打過一架,當時傳得沸沸揚揚。
爺爺問他們是誰先的手,他們誰都沒說。
其實是他先的手。
在他手前,程業跟他說了一句話。
他說:哥,你大概不知道,我以前就見過大嫂,要不是你作比我快,現在還不一定是誰的——
他還沒說完,程業修就給了他一拳。
那不像他會做的事,但他當時就是了手。
他從來沒跟許縈說過這件事。
看著許縈微微蹙起的眉,程業修想起那晚在酒吧外,那個看男朋友滿眼都是意的生。
他又倏地想起說過——也許哪天我就不你了,還可以和你像以前一樣。
程業修心裏煩躁的緒驟然凝固住,變腳下的一灣寒潭。
“阿縈,我們真的和好了?”他問。
許縈被問得頓住。
他生日那晚,回答得含糊。現在再問一遍,讓真的說他們和好了,做不到。
“對你來說算吧。”
回答前沉默的幾秒讓程業修已經知道了答案。
能對他像以前一樣,說不定是漸漸開始不他了。
程業修:“那你會不會哪天喜歡上別人?”
許縈的心揪了一下。
他果然不會理解什麽是。
“我不知道。”
或許哪天就能真的放下了。
程業修:“所以這一個多月你都在騙我?”
許縈:“我只是不想在你生日那天弄得不開心。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麽?”
程業修一時無言以對。
一個在他生日那天産生的巨大泡沫在今天被破。
他的驚喜和高興全都變得很可笑。
許縈不知道怎麽說著說著就變了這樣。
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說:“程業修,我不想跟你吵架。”
“要不然你今晚去酒店吧。”
程業修真的走了。
關門的聲音傳來,隨後房子裏徹底安靜。
看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程業修溫和、包容、紳士,但骨子裏是驕傲的,絕不可能卑微。他們是一樣的人。
他之前的主都是在哄,認為是在鑽牛角尖。
這次他覺得自己被騙,應該很沒面子。
或許他以後都不會來了。
許縈在原地站了很久,滿疲憊地去了浴室。
洗完澡、吹完頭發,打開行李箱拿了幾件東西,然後回房間上了床。
已經十一點半了。
許縈倚在床頭刷了會兒手機,準備睡覺,手機響了起來。
是的鄰居打來的語音電話。
的鄰居是個在大廠上班的小姑娘,比晚搬來一個月。有次快遞送錯,還了回來。
之後一來二去們就了,加了微信。
許縈接通電話。“喂?”
“許姐姐,我下班剛回來,被你家門口站著的男人嚇了一跳。”
許縈:“男人?”
“是啊。我現在從貓眼看他還在呢。”
鄰居低著聲音,有些張:“看上去不像是變/態,是不是你認識的人啊?認識的人大晚上在你家門口也奇怪的,都要十二點了,就算是帥哥也變/態的,要不要報警?”
許縈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程業修,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他都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了。
“等我看一下。”
許縈走到門口看了看貓眼。
居然真的是程業修。
“是我老公。”說。
“啊?你老公啊。那我就放心了。你跟你老公吵架啦?”
“嗯。”
“沒事就好,那我掛了去洗澡啦。”
“好,謝謝。”
掛掉電話,許縈打開門。
倚在門邊的程業修擡眼朝看來。
許縈:“你沒走?”
在外面站了這麽久,程業修的上多了一落魄與頹唐。
“司機回不來。”
許縈微頓,“我可以幫你車。”
程業修沒說話,整個人像座刻得致卻又頹敗的雕塑。
過了幾秒,雕塑了。
他擡手把許縈推了進去,自己也跟了進去,然後帶上門。
對門通過貓眼看的小姑娘“嘖”了一聲。
門,許縈和程業修站在玄關。
程業修那一下推得突然且強勢,許縈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關門的聲音剛傳來,什麽都還沒看清,就被程業修抱住。
“我不想走。”
程業修的聲音在的耳畔響起。
許縈:“那你為什麽不進來。”
他是知道碼的。
程業修走出去就後悔了,但拉不下臉自己回來。
拉不下臉,他又不願意走。
“阿縈,你說的是真的。”
許縈:“什麽?”
程業修嘆了口氣,說:“我以前不會做這麽緒化的事。我變得不像自己了。”
許縈怔了怔。
程業修繼續說:“我這次來本來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你說的喜歡和我說的喜歡有什麽不同了。”
許縈驚訝地看著他,“真的?”
程業修擡起頭,目深深地看著許縈,“阿縈,我是喜歡你的,和你喜歡我是同一種喜歡。”
許縈的目了,有詫異,有轉瞬而逝歸于冷靜的喜悅,也有質疑。
“你怎麽確定?”問。
程業修:“你說得對,我不變得不像我自己,還變得貪婪、不滿足。”
“我生日那晚我們和好後,至是我以為的和好後,我們變回了以前那樣,但我總覺得了點什麽。”
許縈:“了什麽?”
程業修:“了意。我想你用那種帶著意的眼神看我。”
許縈從程業修的眼睛裏看到了湧的緒。
程業修:“阿縈,我應該是很早就喜歡你的。只是我把對你的喜歡和那種對老婆的好混在了一起。”
“對于跟你離婚,我是抗拒的。我一直沒深想過原因,想當然地認為是不想發生變化。但我朋友說的對,我想要穩定的生活,應該很快跟你離婚了再找一個。可是我真的一點都接不了跟你離婚。”
許縈的眼中不知不覺地積蓄起淚水。
程業修:“阿縈,我是喜歡你的,不是因為你是我老婆才喜歡你的。你能到麽?”
許縈點點頭。
看到了他眼中的意。
程業修笑了笑,又問:“阿縈,我發現得晚不晚?你還喜不喜歡我?”
剛放松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
每一條都像說的。
他變得不像自己,變得貪婪,變得患得患失。
許縈輕聲哽咽,問:“要是我沒那麽喜歡你了呢?你怎麽辦?”
程業修的心沉了沉,“喜歡是沒辦法輕易改變的,我不會放棄。阿縈,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許縈再也忍不住,主抱住了程業修,“程業修,你說的對,喜歡是沒辦法輕易改變的。”
程業修拉開一些,看著的臉,吻掉臉上的眼淚,“阿縈,老婆,你是不是還是喜歡我的?”
許縈:“嗯。程業修,我喜歡你。”
**
這天本來已經很晚了,等程業修洗完澡躺到床上已經淩晨。
但兩人都沒什麽睡意。
他們躺在那張小床上,聊了許多。
程業修說了些他小時候的事,也說了第一次見到的印象。
或許那時候他就對有覺,不然也不會想跟結婚。
許縈也告訴他,小時候有個外號,“悶葫蘆”,是鄭聽妍給取的。
程業修聽完笑了起來,“是像的。”
許縈很沒好氣。
程業修:“但是很可。”
長大後第一次被人形容可,許縈紅了臉。
兩人聊著天,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程業修一大早就起來了。
許縈被吵醒,睜開眼睛,“你要回去?”
程業修親了親,“回去開會。你繼續睡。”
許縈很快就又睡著了,一覺睡到鬧鐘響。
這時候程業修已經在回南城的飛機上了。
出門上班的時候,許縈遇到了對面的小姑娘。
再次向道謝。
“許姐姐,你跟你老公和好了?”
“我都看到啦,你老公超帥的。”
過了周四,就是周五了。
之前一個多月,每逢周五晚上程業修就去北城了。
這周五竟然沒去。
朋友問:“怎麽這周不去了?”
程業修:“因為這周末我老婆要回來。”
他本來要去的,許縈說要回來,順便看看爸媽。
都是五點半下班,他不舍得讓那麽晚再奔波,讓周六再回來。
幾個朋友都看出了程業修的春風得意,和前階段判若兩人。
三個月之後,借調結束,許縈被調回了南城。
許縈回南城這天程業修在外面出差,一直到晚上才九點多才回來。
進門走到客廳,他看到了在沙發上邊讀文獻邊等他的許縈。
許縈擡起頭,“你怎麽才回來?”
程業修笑了笑,走過去摟住。
家裏終于不是空的樣子了。
【作者有話說】
阿縈和程修的番外就到這裏啦!
字數比預計得多,寫到現在,來晚了抱歉抱歉。這章發紅包。
接下來會寫點薛芙和Luke不為人知的事(之前就有人看出來他們有事啦),算是薛芙單箭頭【高亮!!一直到最後都是,沒有】但因為兩人的格,風格還是比較輕松的。容不多,大概兩三章,也會發紅包,興趣的可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