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是!”
楚敬之覺得長這番話深得他心,重重地拍了下扶手。
太夫人冷著臉,擺出老祖宗的威儀,斥道:
“侯爺,鳶姐兒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家家,怎麼不就說什麼‘打死’、‘杖斃’的!”
“你莫要這般慣著,剛才的話若是傳出去,只會壞了的名聲!”
“祖母,不妨事的。”楚明鳶笑道,“我都定親了,有什麼好怕的?”
“您放心,蕭無咎知道你孫我就是個心狠手辣的。”
楚明鳶好聲好氣地寬著太夫人,直說得太夫人臉都黑了。
一旁的楚明眸一凝。
聯想清漪湖畔袁瀚對蕭無咎的那番指控,楚明終于確信了一點:
袁瀚說得是真的。
在小說中,蕭無咎這個人從未正面出場,不過是活在眾人記憶中的一縷白月。
他才華橫溢,驚才絕艷,清冷高潔得仿佛不染塵埃。
因為早早逝去,人們對他只有贊頌和惋惜。
他是天上月,高嶺雪。
在今日之前,楚明也一直以為蕭無咎就是這樣的人。
直到今天,的認知才發生了搖。
覺小說中描繪的那個蕭無咎人設崩了!
那兩個舉著棒的婆子眼見著主子們爭執了起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敢妄。
楚明鳶對著兩人下令道:“行刑吧。”
“若是們不住五十棒,咽了氣,我就賞你們五十兩銀子驚。”
“我楚家向來賞罰分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兩個持的婆子瞬間被大小姐的財大氣給驚住了,眼珠子都綠了。
那可是五十兩紋銀啊!
他們一家子就算辛辛苦苦地攢一輩子,也未必能攢出來的銀子。
“大小姐饒命。侯爺饒命。”跪在地上的那兩名仆婦瑟瑟發抖,頭磕得更重了,“奴婢真的沒有盜侯府的財啊。”
楚明鳶淡淡道:“這但凡做賊的,就沒有承認自己是賊的。”
“給我打!”
那兩個掌刑的婆子高高舉起了棒,就在這時,二夫人林氏不悅的聲音在院子口響起:
“鳶姐兒,你行事未免也太兇殘了吧!”
“你定了親,自是不在意名聲,可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你下頭的妹妹們還要談婚論嫁呢!”
看到林氏,太夫人的臉更難看了,一手地攥著佛珠手串。
見真正的主角終于登場,楚明鳶愉悅地翹起了角,道:
“二嬸,按照《大裕律》,凡竊盜已行,不得財者,笞五十,免刺;得財者,一律刺字,一貫以下杖六十;一貫以上至一十貫,杖七十……一百二十貫,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
“瞧這兩個賊所竊之,我看怎麼也該有一百二十貫了吧。”
“既然二嬸覺得我過分兇殘,那就把這兩人送京兆府挨上一百杖便是。”
楚敬之聽了長這番話后,忽然就覺得自己還是太仁慈了點。
像這等竊主的刁奴就該杖責一百,打死不論。
而林氏的臉就沒那麼好看了,聲道:
“鳶姐兒,你這暴脾氣也該改改了,別不就把人送京兆府,平白讓外人看了侯府的笑話!”
那兩個仆婦則嚇得幾乎要魂飛魄散。
杖責一百?!
那可真是會要人命的啊!
其中一個的仆婦抬起惶惶不安的臉龐,出那磕得青紫的額頭,聲嘶力竭地喊道:
“大小姐,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竊庫房的財。”
“奴婢是要把這些東西……還回庫房去!”
楚敬之先是疑地挑眉,接著出若有所思的表,喃喃自語:“不是,是還回去?”
上首的太夫人疲憊地閉了閉眼。
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了。
“原來如此!”沉默良久的侯夫人劉氏突然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就說嘛,這兩個賊看著眼得。”
“二弟妹,這兩人都是你的陪房吧。”
“說!你何時了鳶姐兒娘的嫁妝?侯爺,這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劉氏指著林氏的鼻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自嫁侯府后,常聽人在耳邊酸言酸語,說陸氏的嫁妝厚,仿佛自己從中占了多大的便宜,卻不知這陸氏的嫁妝全都掌握在婆母手中。
本連也撈不到。
“……”林氏渾僵直,被劉氏罵得面頰火辣辣的。
事到如今,哪里還不明白,這是中了楚明鳶的計。
瞧這丫頭對《大裕律》如數家珍的樣子,怕是早有準備,就在等著自投羅網呢。
林氏深吸一口氣,梗著脖子,死鴨子地說:“誰是賊了?”
“我不過借來用用,現在不是還回去了嗎?!”
自家人拿自家人的東西,怎麼能“”呢?
跪在院子里的兩個仆婦如釋重負,以袖口著額角的冷汗。
只要二夫人認下這件事,那們就不是侯府賊,不會被杖責,乃至送京兆府了。
太夫人心里責怪老二媳婦實在是太過貪心。
十年前,四十大壽的時候,為了宴客,從陸氏的嫁妝里借了一座屏風、幾個花瓶擺件,當時把庫房的鑰匙給了林氏。
不想,林氏這眼皮子淺的,竟然背著自己調包了不件。
直到這次,大孫請了陸家人來查陸氏的嫁妝,林氏才知道怕了,來找自己求助。
太夫人就把從前備份的庫房鑰匙給了林氏,讓趁著萬壽節他們去赴宜春園的時候,把東西都還回去。
沒想到林氏連這麼件小事都辦不好,讓人給抓了個正著。
“都是自家人,借來用用,自是可以的。”楚明鳶慢條斯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