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著桑九黎水潤靈的眼眸,連連點頭,笑得合不攏。
別說是這模樣,瞧著桑姑娘舉止從容,進退有度,對們這些下人也客道有禮,哪像外頭傳言那般。
就說王爺的眼不會差。
“姑娘穿這真好看。”林霜兩只眼睛都冒了星星。
桑九黎回頭著鏡中的自己,但笑不語。
這般瞧著確實不賴,秦嬤嬤倒是有一雙巧手,眼也獨到。
這發髻從前也未見過,卻是喜歡的。
原本還覺得這裳,沒有往日穿的利索,如今竟有些舍不得換下來了。
桑九黎收回目,向林霜,“昨日讓你去將軍府,喚我的婢來,可是去了?”
“姑娘放心,奴婢一早就去了將軍府,青茵姑娘說收拾好東西便過來,這會兒應該快到王府了。”林霜笑著回話。
“嗯,辛苦你了。”桑九黎輕拍了拍林霜的肩膀,“我先去玉霄閣,一會兒來了,讓在院等我。”
莫非守了一夜,也該去值了。
“姑娘!”
桑九黎剛出門庭,院門出現一道青綠的影。
青茵手中抱著包袱,一眼便被一淡紫煙羅的桑九黎驚艷到了,礙著是在王府,還是收斂了子。
向后引路的門子俯一禮,才邁步進來。
“來了。”桑九黎喚了秦嬤嬤和林霜過來,給青茵介紹。
“見過秦嬤嬤,林霜姑娘。”
青茵向二人見了禮,二人連道不敢,“奴婢們,也是來伺候桑姑娘的,可不得禮。”
話雖是這麼說,但王府的掌事嬤嬤,哪是一般府里的下人能比的。
青茵微微頷首,這才向桑九黎稟道:“姑娘,今晨姜家二姑娘來府上找你了。”
“姜府在城南別院辦了賞荷宴,姜二姑娘昨日聽聞姑娘回京了,特意讓人送了拜帖來,但姑娘昨日不曾回府,姜二姑娘今日便親自來府上尋姑娘了。”
“賞荷宴?那這會兒回去了麼?”桑九黎回京后,便忙著軍營的事,也沒得空見蓉月。
青茵點了點頭,“姜二姑娘得知您在王府當值,便說等哪日姑娘閑時再來與姑娘敘話。”
“嗯。”桑九黎素來不喜,參加京中權貴辦的各種宴席茶會。
青茵見秦嬤嬤和林霜都去忙了,才湊近了些,瞇著眼笑,“姑娘這裳真好看,”頓了頓。
青茵又道:“姜姑娘今日穿的,好像也是這個,你們若是一同出現在宴席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親姐妹呢。”
青茵不住的打量著自家姑娘。
從前姑娘也穿過亮的裳,但那時年歲小,到底是不如如今這般人。
“這麼巧。”桑九黎笑容清淺,剛邁出兩步,腳下忽然一頓。
垂眸了眼自己上的淡紫煙羅,愣愣道:“你說,蓉月今日穿的,也是淡紫?”
姜家賞荷宴……
桑九黎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面,南城巷尾,一戶別院后門抬出一尸,白布下出來的擺,正是淡紫……
好像就是姜家賞荷宴那日。
前世,姜婉瑩也曾邀前去參宴,不過并未應邀,而是去了南郊酒肆,找晚娘要桃花釀喝。
回城時,正好瞧見了那一幕。
可那之后,姜家并未舉喪。
城中也沒聽過姜家有兒死了。
桑九黎當時并不認識姜蓉月,也從未關注過,到底死的是誰,也不清楚。
青茵點頭:“是啊,姜二姑娘本就生的白,臉蛋兒圓圓的,穿淡紫瞧著甚是可人。”
青茵話剛說完,桑九黎就匆匆出了院門。
青茵在后嘟囔道:“玉霄閣不就在隔壁院子麼,姑娘怎麼這麼著急……”
青茵不知,桑九黎是著急出府。
“這是要去哪兒?”院外綠廊下,一襲白清揚,翩翩君子,容如玉。
若是讓子瞧見了,怕是要邁不開步子。
但桑九黎此時,卻沒空欣賞,“抱歉,我有要事,需出府一趟,回來再向王爺請罪。”
也顧不得見禮,說完便離開了。
穆君珩眉心微凝,忽一抬手。
莫非出現在他后。
“跟上,本王要知道,這麼著急出去,是去做什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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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將軍?”
桑九黎才出珩王府,便聽見有人喚。
回過頭,看見姜沐正停了自己的馬車。
“姜侍郎?你這是……”
“刑部接管了京都府一個案子,我正要去府衙提案子的卷宗。”姜沐下了馬車,“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方才姜沐過車窗看到一個影,像極了桑九黎,可見那子一著又與往日的桑九黎不同,疑之下,催促車夫加速追上。
沒想到,真的是桑九黎。
“姜侍郎有公務要忙,就不勞煩了,我自己去便好。”桑九黎頷首邁步。
姜沐喚住了他,“這個案子不急,正好我也要去別院,可與桑將軍一道。”
桑九黎躊躇了片刻,“也好。”
這個賞荷宴估計才剛要開始,還來得及。
一刻鐘后。
莫非回了玉霄閣。
“回稟主子,屬下看到桑將軍出了王府沒多遠,便上了姜沐的馬車。”
“姜沐?”穆君珩敲擊書案的指尖一頓,“他們要去哪里?”
“馬車是往南城方向,應該是去姜家別院。”
“姜家別院?”穆君珩蹙眉。
他們關系很好麼?一起去別院?做什麼?
“主子不知,姜家今日在城南別院辦了賞荷宴,邀請了各府的公子姑娘們參宴,大將軍府原本也在邀之列,只是,桑將軍好像從不參加這種宴會,不知道為何,突然會去姜家的賞荷宴。”
穆君珩半倚著扶手,垂眸著輕著的指尖,“賞荷宴……”
“元安,更。”穆君珩倏然起,“本王也去湊個熱鬧。”
便轉進了室。
“是。”元安跟進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