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投其所好。

66.2% / 53/80

第53章 第 53 章 投其所好。

第53章

郊外的小院中, 晦暗的夜裏,唯有幾盞懸于門前的燈籠明亮,將腰間鑲了燦金的玉佩映得盈盈生

明蘊之輕輕擡起, 指尖弄在那玉佩上。

以為這塊玉佩,早就被那湍急的流水沖進了江河湖海,消失在某一淤泥之中。

還以為, 這塊象征著夫妻比翼雙飛、恩滿的玉佩,只有一人當真過。

那日醒來得知腰間玉佩丟失以後,略略怔愣一瞬,便也釋然了。興許這樣完滿的東西,就如漚珠槿豔般,難以留存。

卻不想,今日還能再見到它。

玉佩原本碎裂之,被人用金細細鑲嵌, 仿佛玉中原本就有的一線,將那比翼鳥的羽翼染得金黃, 栩栩如生。

玉碎重圓, 失而複得。

明蘊之輕輕擡眼, 對上了那道漆黑的幽深眼眸。

黑沉沉地,卻無端有些灼熱,像是冰天雪地裏燃起的一叢篝火, 熾熱得仿佛能將積雪消融, 化作潺潺春水, 流經人間。

“怎麽不說話?”

裴彧盯著的雙眸:“不喜歡?”

“……不是。”

明蘊之怔怔地看了他一瞬, 目又落在那塊玉佩之上。

只是沒想到。

明蘊之揚出了一副恰到好的笑意,溫婉和,“喜歡的。”

……

謊話。

裴彧看著的雙眼, 淡淡垂眸,微微松開了目

說謊時,總是這般模樣,擺出無懈可擊的笑意和端方的儀態,讓人捉的想法。

起碼還願意裝出歡喜的樣子哄一哄他,已經比當初冷著面容,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厭煩的模樣好上太多了。

裴彧輕笑:“喜歡就好。”

……願意哄他,起碼說明還在乎這段夫妻關系。

難強求。

他斂眸,將那些裝著毒的首飾一一取下,歸置進匣中,狀似無意地問:“玉佩可要也放進去?”

既然不喜歡,還是不在面前顯眼得好。

明蘊之將其取下,蓋彌彰地解釋了句:“此失而複得,很是珍貴,還是放在匣中珍藏得好。”

裴彧:“嗯。”

很會說話,連日後不佩戴的理由也尋到了。合合理,沒什麽不好的。

礪的指腹輕輕劃過玉佩的表面,輕微的傳來的瞬間,他將其放下,關了匣子裏。

微風拂過,許是覺得有些尷尬,明蘊之聳了聳肩,將厚皮襖拉,問:

“殿下怎麽想起要修這塊玉佩?妾還以為它不見了。”

“前幾月養傷,總歸無事,順手多畫了幾張圖。”

裴彧隨口回答,去了其中的數日無眠。他拉過的手,輕叩門扉。

“孤帶你來此,還有一事。”

夏松和秋朔早已退出院落,在馬車守著了,門後無聲,像是無人似的。

就在明蘊之以為裏面不會再有回應的時候,門開了。

和方才遞給夏松匣子的那只手不同,這次開門那雙手,布滿了被火燒傷的疤痕,起起伏伏,異于尋常人看著心頭一驚。

屋中無燈,暗暗沉沉。

“東西取走了還不夠,進來做什麽。”

明蘊之第一次聽到這樣沙啞沉重的聲音,剛一擡眼,便看到黏稠的夜裏,那張遍布疤痕的臉頰尤為駭人。

“啊……”

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好似意料之中般:“怕了?”

裴彧的手,像是安

明蘊之搖搖頭,鎮定道:“不怕。”

那人似笑非笑,側將人放進了屋。他點了燈,屋中亮堂起來,沉重的軀側坐在榻上,隨手指了指屋中的桌凳,讓二人自便。

明蘊之除了第一眼確實有些驚慌之外,便沒了慌環顧屋中,屋子不大,尚且算得齊全,但好像都沒什麽被使用過的痕跡,桌後有一書櫃,上面落滿了塵。

應當是個暗櫃,後頭或許通往何。方才遞出匣子的那人,甚至更多的人,都能從此進出。

那人見不慌不忙,甚至像是看清了屋中布局的模樣,呵呵笑了笑:“可知曉我是誰?”

明蘊之頷首:“第一次見舅父,晚輩空手上門,舅父勿怪。”

看到此人的第一眼,便明白了他是誰。

上的疤痕,無一不印證著他是當年婁家大火的幸存者,或許還是唯一一位活著逃出來的人。算算年紀,再瞧瞧與裴彧有些神似的臉型,不難猜出他的份。

婁尋越笑聲半真半假,冷冷沉沉,“哪有晚輩給長輩送禮的道理,你便是送了,我也不會收。該不會是在怨我這個老東西沒給你備見面禮吧?”

裴彧皺眉,剛開口,便聽明蘊之輕輕道:

“舅父的禮,晚輩已經收到了。”

“我怎不知送了你什麽禮?”

“舅父的上,有金屑,手指上亦有被火熏過的痕跡。中指關節有厚繭,卻不像握筆練劍,更像是握慣了刻刀之類的,”明蘊之不卑不:“更明顯的,是味道。”

道:“舅父上的味道,和那匣中一模一樣,定是長期沾染,而非假手他人。”

幾句話,把婁尋越原本準備反問的話都堵了回去。

他笑了笑,猙獰的疤痕顯得更加難看,但眸了下來,不再籠罩著沉沉死氣。

“是個聰慧的娘子,有見識,也有膽識。”

莊家那小兒子滾圓,瞧見他都快嚇尿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娘子卻能有禮有節,溫聲細語,遠勝旁人。

他靜坐一瞬,開口道:

“你終究,還是選擇了一條和你阿娘一樣的路。”

婁尋越聲音嘶啞,似從風沙中而來。

他看著裴彧,眸中帶著濃濃的疲倦。裴彧看這娘子的眼神,和當初小妹的眼睛如出一轍,甚至……更深。

“好在……”

婁尋越看向裴彧側,那道清秀明麗的影。

“好在,你比他娘當初要清醒得多。”

他多年來被仇恨所淹沒,任何細微的聲響都瞞不過他。兩人在院中的聲音和靜,毫無地傳他耳中。

悉裴彧,卻是第一次了解這個外甥媳婦。若依旁人,興許瞧見那塊修好的玉佩時,不說回心轉意,起碼也會有些之狀了。

萬般沉靜。

舅甥兩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明蘊之稍有不解,但并未應聲。

裴彧:“我和,都不會如當年的阿娘一樣。”

婁尋越:“這樣最好。”

他半闔著眼:“好了,見也見過了,你們走吧。”

這個外甥從前防他防得跟什麽似的,怕他對這個外甥媳婦不利,現在倒是舍得讓來見一面。

或許,是真看在他要死了的份兒上。

裴彧“嗯”了一聲,起拉過明蘊之的手。

將要離開時,明蘊之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那張疤痕遍布的臉上泛出了點點冷汗,無比痛苦。

站住腳步,道:“舅父珍重子,往後的路還很長,您是殿下邊唯一的親人了。”

婁尋越倒在榻上,一言不發,不知聽沒聽進去。

明蘊之看了裴彧一眼,男人靜靜地看著,并無阻攔之意。松開他的手,將袖中隨帶著的安神香放在了榻邊。

“晚輩不是大夫,不會把脈診病,只有此,或許有寧神靜心之效,請舅父莫要嫌棄。”

說完,也不管婁尋越究竟是個什麽表,退至門外,輕輕闔上了房門。

只一面,便看得出來,這舅甥倆的格一模一樣,絕不願旁人瞧見他舊傷複發時的狼狽樣子。

門外的人登上馬車,早已離開了。

又一次的劇痛過去,被冷汗浸,婁尋越仰躺在榻上,無聲地氣。

他擡起手,看著那繡著簡單花紋的素香囊,嗤了一聲。

這都是小娘子才會喜歡的東西。

他閉上雙眼,將其在手心,到底沒有扔下。

或許真是要死了,耳邊似乎又聽到多年前,母親和妹妹的笑罵聲。

母親罵他:“又搶你妹妹的東西,剛做好的香囊!你個敗家子兒,就知道玩那些小東小西的,不去讀書上進,還跑後院來折騰你妹妹!”

妹妹等著他挨完罵,背地裏狡黠一笑,與他道:“哥哥快幫我扔出去,這是阿娘著我做的工,我沒好好,被發現可就不得了啦。”

……

婁尋越死死抓著那香囊,閉的眼眸溢出幾行清亮的水痕。

往事俱歸塵,將報之仇,唯有座上那幾人了。

-

“舅父的傷,靜山看過,已然藥石無醫。”

裴彧淡聲解釋明蘊之的疑問:“靜山說,上的傷或許能治,但多年的虧損難以修複,除非他自己想開。”

只是被滅滿門的仇恨,他如何放得下。

明蘊之明白了。婁尋越如今就靠複仇的那口氣撐著,這口氣若散,或許人便也……

心底有些悲涼,或許還有些傷其類:若裴彧更肖似平宣帝,學了他的心狠與涼薄,興許的兄長也會變婁尋越這般。

想到兄長,嘆了口氣。

兄長和與含之的子都大不相同,格外張揚豪爽,母親甚至疑過怎麽會生出這麽個淘裏淘氣的孩子。話雖如此,兄長年也常帶玩,就是說話太直,總笑呆。

明存之離開益州,究竟是為了什麽?

裴彧知曉因何嘆氣,心思敏,又善良,恐因今日聯想到自,他道:“你和舅父,是孤這世上僅剩的家人,孤今日讓你見他,并無旁的意思,莫要多想。”

明蘊之點頭,他能坦誠地把話說開,便不會誤解。

回到客棧,裴彧道:“孤還有事要議,你先歇息吧。”

“……好。”

明蘊之看了眼天,原本想勸他早些休息,卻又在瞧見他面容時頓了一頓,收回了關心的話。

看著裴彧去了另一間廂房,才回屋。

“娘娘回來了。”青蕪在門口迎接著,屋中點著燈,一副并無人出去的樣子。

他們行蹤蔽,來去都不曾引人注目。明蘊之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匣子放到桌上,道:“看看這個,你和青竹各挑兩件戴在上,以防萬一。”

學著裴彧的樣子給兩個侍講了用法,兩人各選了兩件,青竹贊道:“好致的首飾,便是沒這些關竅,也足夠放進琳瑯齋了。”

“是呀……誒?”

青蕪眼睛一亮,瞧見下層的那塊玉佩:“這不是——”

看了娘娘一眼,見明蘊之點了點頭,青蕪忍不住將其翻來覆去地檢查著,贊嘆道:“修得可真好啊!這也太細致了,好像原本就是這樣似的。”

兩個侍頭靠著頭,嘰嘰喳喳地驚嘆著。

明蘊之輕輕笑了笑,不曾應聲。

修補得再好,也不再是它原本的模樣了。始終都會有一道明顯的痕跡,人忍不住去探問,去細想——從前發生過什麽?

分明可以忘卻在歲月中,淹沒在塵煙裏的記憶偏偏又被提起。

明蘊之不是喜歡在回憶裏一遍遍反芻的人,那些不好的記憶,寧肯忘卻,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也不願被反複憶起,似刀般淩遲著心。哪怕早已清楚當日之事的前因後果,也無法替當初那個絕無助的自己原諒這段經歷。

破鏡難圓。更何況和裴彧從前,也不算什麽恩。他興許想回到當初,但不願。

他們的從前,一點也不好。

這幾月的相倒是很滿意。夫妻之間彼此扶持、照顧,平日裏說說話,聊聊天,夜裏也無比契合。拋開太子妃的份,也只是個尋常子,有自己的|和私心。

只談合適,不論……這樣的平衡,不想打破。

或許是這段時日過得還算平靜,竟有些忘了當初的自己究竟是什麽模樣,偶爾,也會不經意地流出超乎合格妻子的關心。

有所求必然伴隨著無盡的付出。

,無所求,也不想將的心再白白地出去。

明蘊之關上匣子,對青蕪道:“放進箱子裏吧。這麽貴重的東西,別再拿出來了。”

離開河,又趕了兩日的路,幾人終于到了穎川郡。

穎川郡比河大上數倍,車隊遠遠瞧見城樓時,便也看見了城樓下大張旗鼓的迎接隊伍。

數個穿著袍的中年男人與衙門的守衛立于城下,目盯著緩緩駛來的數輛馬車。

太子與齊王出巡,理由雖是督辦河工,一是份在此,二是奉旨前來,這是欽差!萬不可懈怠了。穎川郡中不員這輩子沒見過幾個王侯,彼此正著冠腰帶,只怕被治一個大不敬之罪。

唯有站在郡守後三五步遠的年輕男人垂下面容,去自己的不屑和輕視。

郡守彭琿遠遠迎上前,他中年微胖,蓄了短須,看著富態又和善,側是郡丞和功曹參軍,在馬車下恭請太子萬安。

那些進城出城的百姓跟在他們後,不知發生了什麽,迷迷糊糊地跟著跪下,高呼太子萬安,齊王萬安。

裴彧不曾面,坐于車上,淡聲道:“免禮。”

琿面上和善的笑意不變,心裏已經罵了一個來回。

車都不下,車簾都不掀,這太子架子也太大了些!

他不似那些小不知京中紛擾,他上頭有豫州牧,還有不同僚好友,有門路的人自然知道的消息更多。這段時日,陛下分明更重麗妃娘娘所出的康王殿下,康王也賢名遠揚,傳遍大周。

而太子雖是儲君,卻除多年前的戰功,并無太多名聲。這能被百姓稱道的永昌運河,也耗費甚巨,朝中近來多有怨言。

莊家勢大,他們底下這些人有幾個敢保證和莊家毫無接?現在莊家倒了,底下這些盤錯節的關系可還沒幹淨吶!本就是人人自危的時候,多人將希寄于康王上,對于這個立場不明的太子,他還需得多試探試探。

第一回試探以太子殿下的冷淡結束。彭琿下了令,令人大開城門,排隊的百姓速速讓開,迎太子與齊王的車隊進城。

守衛剛要趕人,便聽車中傳來了一道聲。

“慢著。”

“彭大人不必如此,”那聲輕,卻有不容置喙的威重:“百姓先行。”

明蘊之蜷著帕子,看向裴彧。

裴彧頷首,他本也不喜彭琿這般大費周章,他們來此是因正事,而非這般虛張聲勢的擺架子。

琿一噎,和善的笑意微僵。多年浸場,自然無比察這位太子妃的心思——仁善嘛!民嘛!

他懂!

他揚聲道:“太子妃娘娘仁德,爾等速速通過,不得擁。”

百姓又稀裏糊塗地跟著嚷嚷了幾句多謝太子妃,被守衛趕著進城出城。

明蘊之坐在馬車中,聽到外頭的聲音,眉頭皺了又皺。

裴彧:“此人在郡守位上待了近二十年,多年未升職未調任,學得一副溜須拍馬的本事。”

豫州是平原,穎川又富庶,他在此地說一不二,自然不願意走。

這麽個好地方,他能守這麽多年,自然也有他的本事。

明蘊之很快就見識到了他的本事。

城後,工部衆人被安置在署,方便過後幾日辦理公務,太子、齊王夫婦,以及綦尚書家的兒,都住在了臨近郡守府旁的一豪宅裏。

那宅子極大,據下人所說,是此地從前某貪的私宅,空置多年,未有人居住。為著幾位貴人,前幾日才重新修葺過。

明蘊之一瞧,便覺這話不老實。

這宅邸便是比起宮裏也不差什麽了,雕欄玉砌,滿目琳瑯,與當初重金修建的齊王府差不離。

這麽好的宅子,又臨近郡守府,位置極好,誰能忍心它空置著?

姚玉珠沒發覺異常,“哇”了一聲,雙眸發亮。

明蘊之沒打斷的驚豔,幾人各自去住稍歇一會兒,梳洗過後,彭琿與其夫人親自上門,相邀衆人移步郡守府共用晚膳。

除了懶懶散散的綦舒,衆人都去了。

明蘊之換下趕路的常服,挑了件孔雀藍的蜀錦長,發上倒是沒戴裴彧特制的幾支簪子,但腕上帶了那只金鐲。

閃閃,鑲著寶石寶珠,很適合今夜的裳。

裴彧見梳妝,亦換了華服,道:“盛裝出席,未免太給他們面子。”

都沒因著他盛裝幾回,此時卻坐在鏡前細細妝點,難道今夜這無趣的晚宴,竟比他還要些?

裴彧心裏滿不是滋味,眸掃過的腰間,又不作聲了。

隔著老遠,看到銅鏡中自己的樣貌,忽覺面目全非。

他真是變了,因著這些細枝末節,還能在心裏過這麽一遭。

男人移開目,明蘊之不知他心裏那些想法,自顧自道:“總要給人一個結的機會,才好出破綻啊。”

裴彧看了看認真的模樣,到底忍住了心頭的酸意。

他算是在夢裏多活了一回,因著那些恍惚的夢境,他知曉這些人會如何行事,早做了準備。雖什麽都不知,卻足夠敏銳,知曉該如何應對。

前世留在京中,并未前來。

他總以為他足夠了解,不止因著三年姻緣,更因為那前世多年的夢境。可如今離京越遠,他卻越發覺,不夠,還遠遠不夠。

他越瞧,越能發掘出的萬般聰慧可

好在這回,他多問上了那麽一句。

-

晚宴之上,雖有歌舞,卻并無那等靡靡之音。

琿看得清形勢,太子和齊王出巡辦公差,可太子妃和齊王妃都在,說明什麽?——說明這兄弟兩人,要麽是夫妻恩,要麽便是家有猛虎,是個耙耳朵。

無論是哪種況,他要真將人放上來了,那才得罪人。

酒過三巡,姚玉珠多喝了些果子酒,齊王便將帶回宅中安歇,先一步告辭了。

場中歌舞稍歇,彭琿看了其夫人一眼,後者會意,笑著開口:

“久聞娘娘名,如今一見,才知竟是這樣嫻雅淑靜的人。”

趙夫人敬了酒,只讓嘗一嘗席上的菜,恭恭敬敬,而後才道:“先前得了一副畫作,想來只有娘娘這樣的人,才能懂其意境。”

明蘊之挑眉:“哦?”

姿態端得高,不為誇贊所,趙夫人看著這年輕娘子的儀態,心底打著鼓,面上撐著毫未變。拍了拍手,讓人將東西送了上來。

趙夫人:“請娘娘過目。”

畫卷被幾個婢子緩緩展開,出其中的墨山水。

明蘊之原態度淡淡,目輕掃過後,卻是一愣,“這是——”

“此畫名為《千山煙雨圖》。聽聞是娘娘的外祖,柏老先生多年前于豫州所作,後來幾經戰,畫作也丟失了。”

趙夫人瞇眼輕笑,“我也是不久前才輾轉所得,還請娘娘代為轉。”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