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他心匪石,不可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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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他心匪石,不可轉也。……

第58章

山風拂過那張比芙蓉還要更清麗的面頰, 將的神思緩緩送歸。

明蘊之久久地看著眼前那升起的無數天燈,某一瞬間,幾乎忘記了今夕何夕, 忘記自己何地。

如焰,將的眸點得很亮,比煙火還要絢爛萬分。

星河逐漸遠去, 明蘊之這才緩緩收回目,將視線落在了男人的前。

“這些……”

想要說話,卻因為長久未語,嚨都發幹,剛吐出兩個字,便忍不住咳了幾聲。

眼角微潤,輕咳出了些水花。

裴彧拍了拍的背脊:“至此?”

明蘊之聽出他話裏的揶揄,潤的杏眸輕輕瞪他, 以帕子掩,“這麽多的天燈, 殿下準備了多久?”

這段時日, 總是難見裴彧的影, 不想他在背後竟準備了這麽多。

“沒多久,”裴彧朝出手,“走走?”

明蘊之點點頭, 隨之跟上。

裴彧的手心寬大暖和, 沿著曲折幽靜的山道, 將的手攥得很, “可還喜歡?”

“……喜歡。”

明蘊之說完,低聲道:“就是這些,是不是太費……”

話未說完, 手心就被重重地握了握。

裴彧:“又在想些什麽?太費工夫,還是景亦逝?”

明蘊之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裴彧好似比自己還更了解了。

“實話實說,”裴彧站在面前,語氣平淡:“的確花了些銀子,但于東宮而言,算不上什麽。”

明蘊之有些想笑。裴彧這財大氣的說法和口氣,哪裏像金尊玉貴的儲君,更像是一夜暴富的商戶,帶著妻子走到金山銀山前,指著說:看,咱家以後吃喝不愁了!

,淺淺暈開些笑意。

明蘊之覺得,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夜的無數星,卻不能保證它永遠不在記憶中褪、消逝。好景難留,似這般轉瞬便無影無蹤的絢麗,看完,歡喜之餘,心中難免會有種悵然若失的空落。

夜空中又恢複了寧靜,遠的小城仍舊熱熱鬧鬧,好像那萬千天燈都只是想象而出的畫面,唯有山中帶著草木清香的風是真實的。

裴彧:“至于另一件事。”

男人開了個頭,卻沒繼續說下去,明蘊之不疑問地“嗯”了一聲,跟在他後,繞過初春剛生出新芽的樹木,瞧見了不遠的小徑盡頭,佇立的一個亭子。

明蘊之眼力不錯,隔著距離,仍舊能看到那八角亭中的石桌上,放著一盞素的天燈。

它安安靜靜地待在哪裏,等待著它的主人。

明蘊之眸,想到了什麽。

裴彧將引至亭中,拿起那盞天燈。

男人靜靜地看著:“如若沒猜錯的話,你方才,應該未曾許願。”

明蘊之微怔。

角笑得無奈,實在不知說什麽好,張了張口,半晌才道:“殿下真是……”

只當裴彧與玩笑、閑談——裴彧兩手空空,也只提著一盞不能放飛的蘭花燈,哪裏想到會有如此一幕。

閉上眼許願的時候,腦袋中閃了許多念頭,卻沒有一個能稱得上是願

好像近來事事順遂,沒什麽好許的。

便只是閉上眼,作出許願狀,待到差不多了,才睜開雙眼。

“最後一盞,是我親手所做。”裴彧:“如今,你可再許一回願。”

沉沉夜裏,男人的眼神似碎雪般,一片片飄落,不,卻不容人再後退半步。

子纖長的眼睫帶著春夜意,視線不由自主地越過那盞燈,落向了男人指腹上的傷痕。

早已過那傷痕的累疊,在他包裹住的手時,細膩的手便得清清楚楚。

萬盞天燈,費盡周折,只為了一個願

眼中淺淺漾開些複雜的笑意,心中好像被某種難言的緒給填滿,明蘊之閉了閉眼,應道:

“好。這一回,我認真許。”

的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

立于山風之中,淡緋的裾被吹拂得輕揚而起,的神魂也飄于半空中,不再拘泥于俗世。

良久,睜開雙眼:“許好了。”

裴彧點燃燈中火燭,燭火亮起,將兩人的面龐映照得格外清晰。男人拉住的手,扶在天燈的兩側,道:“可準備好了?”

明蘊之點頭,隨著他一道松開了手,看著那天燈懸于前片刻,搖搖晃晃地升于了天際。

“它會飛去何?”

明蘊之目追隨著燈,忽然發問。

裴彧:“或許會代替你我行遍大周,或許會被風雨打落,誰也說不準。”

明蘊之仰首,直到它消失在夜空中,才聽得男人低聲問道:“許了什麽願?”

明蘊之緩緩收回目,答:“貪心了一回,許了好多個。”

“盼遠在益州的親人子康健,含之一人在外,也盼順遂平安,有波折……還願天下所有心懷善念之人,都能得到好報。”

聲音溫淺,緩緩而來。

離京之後,親眼見過了衆生,也在裴彧偶爾與談中,聽到了許多貪污吏的惡行。

有似鄭文宏那般的義氣之士,張氏那樣的無辜婦人,還有許許多多的,勞苦了一輩子的百姓。是州牧之,也是大周的太子妃,如若的願能夠真,更希天下百姓都可以足食,安居樂業,再無那等污穢之事。

裴彧深深地看向

他又該如何慨嘆的心。

“你的願,都有關于旁人。”

他擡起手,將的額發撥開,潔白淨的臉龐與額頭:“除此之外,就沒有旁的心願?”

“自然是有的。”

明蘊之明白他的意思,頷首道:“希你我也都平安康健,好好將日子過下去。”

裴彧垂下眼眸,心中低笑。

記掛的親人、天下人的平安、太子妃的份,安穩的日子……哪一個,都比他更為重要。

對他或許有幾分淺薄的誼,但這誼,不過是最最基本的夫妻之關心的是自己的丈夫,平順的日子,無論嫁給誰,丈夫是何人,都會如此。

自始至終想要維系的,都只是自己平穩的日子。

明蘊之看出他一瞬間的失神,不道:“難道殿下想要的,不是這些?”

這人從前便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襯心合意的太子妃。

愈規矩,愈沉穩,于他而言,才愈發順心。

這樣……有何不好麽?

裴彧:“從前或許是。但如今我想要的,不止于此。”

亭中燭火明亮,山石俱顯,嶙峋之中,唯有眼前之人鮮豔如初。

“蘊娘,你我之間更為貪心的,是我。”

男人目低垂,輕落在的眼底,似雪落掌心:“我之所求,你可明白?”

明白……當然明白。

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更不願去想,不願相信。

明蘊之不是傻子,這些時日以來,怎會看不出裴彧對的心意。

他鮮說出什麽,所作所為卻心襯意。難以否認,這樣的裴彧,的確讓到了,何為夫妻分。

許多時候,甚至都未曾注意到的細節與緒,都被裴彧淡而又淡地化解開來,好似春風般消解冰河。

可是……

明蘊之擡起晶亮的眼,見地刨究底:“為什麽?”

或許是這一夜的燈火太過驚豔,竟不想再顧左右而言他,一莫名的勇氣升心間,直直地問了出來。

似乎是從去年秋日開始,到他與從前不一樣了。

原先只是細微的差別,常以為那是錯覺。可後來,這樣的覺愈發深刻,讓難以忽視。

從前的裴彧的確穩重冷冽,如今的氣質卻更為深沉斂,獨獨對稍有展自以為算是了解裴彧的人,現今卻都有些懷疑,當初所認識的那個裴彧,是否還是他。

這變化的起因為何?

又因何,要予這樣一場盛大的夜

“因為……愧疚嗎?”

想到那次落水,明蘊之心中微,面上仍笑著:“不必覺得愧疚的,殿下是儲君,日夜憂勞,本就不該溺于後宅。從前種種,有許多事是妾庸人自擾,兀自多心,譬如綦娘子一事。那日落水,實則是命運弄人。玉珠亦落水,卻也不曾因此終日苦惱,可見其只是一段不妙的經歷……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你總是將萬事都說得很輕。”

裴彧:“你待旁人的心,若能分得半分在自己上,也不至于讓人如此心疼。”

……心疼。

明蘊之垂下眼,眸微閃。

“我對你的意,你心知肚明,只是故作不知。”

裴彧聲音很輕,像是怕驚什麽,“是在害怕嗎?”

明蘊之擡眼,對上了那雙沉沉如夜的眼眸。

心中縱有猜測,但親耳所聞,到底大不相同。

怔怔一瞬,低眸道:“殿下說笑。”

“妾無趣又沉悶,不比與旁人相來得自在,過往三年,只是盡好了為人妻的本分。自始至終,妾都只希殿下對這個妻子滿意,從未向殿下索求過意……殿下,不必如此。”

裴彧凝眸:“何必要與旁人相比?”

“愧疚自然是有,但不盡如此……難道你以為我所做這些,只是為了彌補?”男人雙眸盯著的雙眼,低聲道:“事已至此,你還想要自欺欺人麽?”

有一雙溫和的,會發現萬事萬妙之的眼睛。當看向他時,世間一切都變得多餘又礙眼。

昏暗無的日子裏,唯有一人明亮,似永夜中高懸的皎潔月,長久地懸于雲端。

一顆無安歇的心,唯有與相伴,才好似回到了安全的所在。冰冷無的東宮,也逐漸有了家的意味。

婁家祖宅、西山行宮、軍營、東宮……

他顛沛流離二十餘年,終于在側,尋到了應該停留之

“我對你之,從未因著愧疚而生。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人的傾慕,與份無關,與天下任何人都毫無幹系,只與你有關。”

明蘊之只垂著眼睫,看著足下堅的青石磚。

男人的聲音傳耳中,又好似從另一個方向飛了出去,環環繞繞,讓聽不清楚。

兩心相許何其好,但卻不敢問不敢,怕好不容易定下的決心又被搖,平穩的天平又被加上讓不起的發碼,難得平靜的生活又會被打碎。

不喜歡無的期待,抱著日複一日的期待永遠地等候著。

如果這些好只是曇花一現。

如果最終是曲終人散,那寧願不曾擁有過。

然而,然而。

他偏偏要來招惹,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心緒不寧,讓自我拉扯,反複折磨。

意從前若有,為何從前不待好?

若是後來才生,又何至于如此之深,難以擺

連裝傻,也不了麽?

明蘊之看到眼前之人輕輕擡手,接住了即將掉落的一滴淚。

“殿下今日……是想要些什麽?”

“那枚玉佩,是我未能沉住氣,讓你思及往事,有所傷神。”

裴彧拭過的眼角:“我從未想過以此來求得你的垂憐。不過是想讓你,知曉此事而已。”

他不想以此來索取什麽。

他只盼能接他的示好,莫要將他當做洪水猛,避之不及。

明蘊之不曾回答,只覺眼眶發酸、發脹。

裴彧牽著,自小徑繼續向前,經過八角亭,又經過一片茂的竹林,停留至一座竹屋之前。

“……我不知道。”

明蘊之站住腳步,怔然看向他。

“我不知今夜究竟是真是假,這樣的心意還能維持多久,”輕晃,出些許迷茫:“我……”

“不必急于給出答複,也不必勉強。”

“便是囚徒,亦有改過自新的機會,”裴彧低聲開口:“哪怕窮盡此生。”

“……我等的起。”

他心匪石,不可轉也。

竹屋中早早燃好了慣用的熏香,裊裊香氣自簾中傳出,將微寒春夜都染得萬般旖|旎。

明蘊之心口發燙。閉上雙眼,忽而踮腳,吻住了男人的下頜。

輕輕過脖頸,到男人一瞬間的屏息與僵直,隨而來的,是驟然炙熱的眼眸。

明明應該將他遠遠推開,告訴他,只想當好一個太子妃。

可他靠得太近,沉木香氣如酒一般,讓頭腦發昏,掌心微熱。

告訴過自己太多次,再陷下去,便再無可轉圜,直墜深淵,可那雙眼神太過熱切,讓難以分清這究竟是深,還是危險的哄。

明蘊之過那顆心髒與同頻的跳,那樣沉穩而堅定,似暗湧著的水,直直將吞沒。

——不要相信,不要靠近。

——不要再淪陷于砒霜般的糖。

眼睫微,手中的蘭花燈掉落在地,發出一聲無力的輕響。

“裴彧,”道:“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山風漸起,滿山燈火搖曳,如浮著的星海。

被含住的瞬間,明蘊之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嗚咽。

那雙慣來冷淡的眸子裏藏著似焰般的熱意,長指挲著的後頸,低頭吻了下去。

瓣相,他力道不重,卻幾近焦灼,長久自持著的緒尋到了唯一的出口,只有與之時,才能勉強克制著,不去想,不再發瘋。

他近乎貪婪地向索求著:“不喜歡我,無妨。”

他低低|息,如困般抵住的額頭:“哪怕只是喜歡我的子,便還有幾分可取之。”

“將我當做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伶人亦無不可,只要你歡……”

雙臂忽地環上他的脖頸。

裴彧眸一怔,猝然扣的腰,帶著某種忍無可忍的,將牢牢地困于懷中。

竹屋之外,雨聲淅瀝。

一場貴如油的春雨澆了整個世界,將山林中懸掛著的燈籠擊打得搖擺。明蘊之汗水淋淋,咬牙撐起,坐在了男人之上。

他敢開口,為何不能

那麽多男人都可將此事與分開,為何不能?從未否認過男人給帶來的歡|愉,又為何要自我欺騙,讓白費了大好年月?

明蘊之按住他的膛,淚盈滿眶:“真話也好,假話也罷,今夜你既如此說了,便不準擅。”

未曾這樣直白地命令過,像是有一團烈火灼燒著膛,讓難想什麽端莊,什麽僞裝,只想燃燒,不盡地燃燒下去,讓整個世界被一場大火所吞噬,而溺于深海,不尋歸

心中七八糟,上也得讓人心沉淪在風聲與夜之中,低促的口耑息與雨聲所纏,難辨你我。

-

風雨飄搖一夜,明蘊之醒來時,天大亮,雨聲未歇。

這場雨來得尤其久,像能浸整個世界,聽著窗外的雨聲,忽而失神。

裴彧掀簾從側屋而盡,瞥見的,便是睜著大大的雙眼,看著層疊紗帳的一幕。

“醒了?”

明蘊之偏過頭,與他說:“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不然,怎會看到裴彧低頭。

男人垂首,坐在榻邊,親了親的臉頰。

“如若是夢,你便該一口應下了。”

“為何?”

“夢就是如此,沒什麽來由。”

裴彧刮過的側臉:“正因不是夢,你才會……”

明蘊之打了個哈欠,側過頭去。

“既不願聽,那我不說了。”

裴彧:“可要起?”

明蘊之點了點頭。裴彧將扶起,道:“今日,可還能行?”

垂眸,,點頭:“要去何麽?”

裴彧站起來,為取來備好的新衫,道:“私奔,去不去?”

明蘊之睜大雙眼,“……什麽?”

……

趕車的人仍舊是夏松。

秋朔不知去向,車中唯餘夫妻二人。裴彧看沒什麽神的模樣,道:“若是還累著,便靠一會兒,還需半個時辰。”

他朝開手,出寬闊的肩頭。

明蘊之未曾彈,靜靜地看著他。

裴彧拉過,強地讓靠住,大手掩在的臉上,闔上的雙眼:“早知你倔得很。”

本也沒盼著一夜便能回心轉意。只要不再遠遠避著他,對他的示好刻意回避便好。

明蘊之靠在他肩頭,深吸口氣,低嘆了一聲。

也累了。

無論是子,還是軀之下的那顆心,都疲憊得讓說不出話來。

如何便如何吧,隨他去了。

閉上雙眼,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

裴彧未曾彈,迷迷糊糊地又睡著,直到聽聞夏松在外低低敲了敲窗戶,道:“殿下,人已到了。”

明蘊之眼睫,睜開雙眸。

裴彧:“吵醒你了?”

明蘊之搖了搖頭:“我睡了多久?”

“不久。”

裴彧從馬車的櫃中,出昨夜所戴過的兩只面,將其戴在了子的面上。

“這是要……”

明蘊之扶了扶臉頰上的面,眸中疑

裴彧牽著的手,將送下馬車。明蘊之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馬車似乎停在一酒樓的後院中,周遭寂靜無人,看不出這是何

“此是溪銅鎮,穎川郡下,離穎川城最遠的一個小鎮。”

裴彧道:“可還記得楊秀荷?”

“楊……”這個名字倒是陌生中出幾分悉,明蘊之默了默,終于想了起來。

是那日那位山匪頭子,裴彧曾與說過此人名姓。

指尖一,裴彧拉住,展開的五指,不讓再掐掌心。

他撐著傘,將人攏于傘下,二人掩著面容,步那酒樓之中。

酒樓中,大多數人都掩著面頰,只有酒樓中的小二跑堂坦然地著真容,二人進來之時,堂中大多數人只是略擡了擡眼,見兩人裝扮尋常,也守規矩地掩著面,無人多瞧。

小二迎上來,諂道:“這位郎君,夫人,是要去天上,還是地下?”

明蘊之有些張,看向裴彧。

裴彧按在的肩頭,安心。

“我要見之人,在玄字一號,引路便是。”

那小二變了臉,垂首引路。

裴彧低聲與懷中人解釋著:“此酒樓實為賭坊,眼所見之,哪怕是功名,皆可賭。來往之人黑白皆有,魚龍混雜,玄字房間,便是供這些人會面之所。”

朝廷近年來也在追查此事,可那背後之人如鬼魅般,遁極快,查封一便會生出另一,滅之不盡。

小二推開房門,避之不及似的躲開,下了樓去。

明蘊之一瞧,裏頭空空,并無人影。裴彧的肩,示意放松,只往前行了兩步,門後一道影便籠罩上來,刀寒冽。

裴彧以臂擋開,飛快地繞開旋,夏松接著飛而上,袖中短刃劈出,震飛了那把長刀。

“楊大當家,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楊秀荷面上也帶著個青面獠牙的面,聞言轉首,冷聲道:“我要待的客,可不是你。”

“是嗎?”

裴彧將明蘊之按在座椅上,旋即坐在側,“夏松。”

夏松拍了拍手,下一瞬,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前。

是秋朔。

“殿下,已經理好了。”

明蘊之眨了眨眼,看秋朔提著一個淋淋的布囊,扔到了楊秀荷前。

那山匪頭子只一人坐在屋中,又沒了武,顯得愈發普通,若非那個青面獠牙的面,怕會讓人誤以為是一個平凡娘子。

楊秀荷看了幾人一眼,解開那布囊,厭惡地看了一眼,扔到了房間的角落。

“這是什麽意思?”

對于那個帶給致命傷害過的男人,自然第一眼便認了出來。

太子,東宮儲君,為何會來此,為何要見

“此人,可眼?”

裴彧輕描淡寫,語調平淡:“讓尾跟了這麽久,楊大當家如今,不複往日敏銳了。”

楊秀荷:“我要見的人呢?”

裴彧:“你今日要見之人不會來了,這本就是一場引你上鈎的謀。不想楊大當家竟真敢獨前來……孤勇有餘,智謀不足。”

“你!呃……”

楊秀荷憤而起口卻驟然發疼。那日裴彧一刀紮進的心口,至今傷口未好,多有痛。

“孤幫你解決了麻煩,還不知孤的誠心?”

裴彧:“談一樁,對你我都好的生意,如何?”

“你?”楊秀荷懷疑地坐了下來:“談什麽,怎麽談?”

裴彧側之人的指腹,淡聲道:“看來楊大當家是心了。”

“那在談正事之前,是否該表示些什麽?”

裴彧眸凜寒,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也好我瞧瞧,楊大當家的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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