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那藥,我不想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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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那藥,我不想再服了。……

第77章

“啪!”

有什麽東西碎裂開來, 噼裏啪啦落在地上,發出了一陣脆響。

“……裴彧!”

明蘊之從榻上驚醒,下意識手抓向側。

側空空, 還帶著餘溫,掀被起,連鞋都顧不得穿, 匆匆跑向外間。

瞧見那頎長影之時,好似才尋回了三魂七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將明,窗外的朝進來,落在他如雕如刻的眉眼之上,勾勒出了幾分清冽冷意。

男人朝的方向投來一眼,似玉般的面容如春來雪消,化作一抹淡而又淡的笑意。

“醒了?”

他聲音有些啞, 指尖扶在桌木之上,音疏淺:“不當心摔了茶盞, 擾到你了。”

明蘊之上前幾步, 拉住他的手, 像是剛倒過水,掌心有些熱,手背卻涼。瞧見那地上的瓷片, “沒事, 我倒給你。”

倒了茶, 遞給裴彧。後者雙手接過, 抿了抿,道:“沒穿鞋麽?”

明蘊之怔了怔。

“方才有些急,沒顧上。”

扯了扯寢, 轉回去,還沒走出幾步,腳步忽然一頓。

明晰,落于眼底,晃得眼睫輕

緩慢轉過來,目直直地看著男人的雙眸。

嗓音堵在嚨中,連呼吸都變得吃力,明蘊之僵地擡了擡手,在他的眼前輕晃。

“……”

上前幾步,擁住他的腰腹,男人被撞了個滿懷,環抱住,低低笑了一聲:“蘊娘。”

明蘊之側首在他的前襟,死死咬著瓣。

那夜,祈求了無數神佛,不要帶走裴彧,不要帶走他。

可他的面容仍舊一點點蒼白下來,褪盡了,勉力維持著微薄的呼吸,上的傷口,連都流盡了一般。

好在夏松終于趕到。

軍營炸,雖盡力挽救,卻仍有不損失,營中大,自顧不暇。得知殿下與娘娘遇襲,秋朔立刻帶人,往林中趕來。

哪知娘娘與殿下都消失無蹤,他們只能順著車轍與打鬥的痕跡,在沉沉夜裏艱難地找尋著。

夏松秋朔帶著援軍,甚至還有楊秀荷,瞧見這一幕時,無人敢出聲打擾,楊秀荷將裳披在上,默不作聲。

夏松雖慌,但努力鎮定下來,將懷中靜山大師所制的藥丸塞裴彧口中。他齒關閉,難以咽進,明蘊之低低垂首,捧住他的下頜,將苦的藥丸推送進去,逐漸化開。

此時才知,那藥僅此一顆,是于危難之際,護人心脈,吊著他的命的。

還有他一直持握著的那串手持,亦是于佛前開了,日日夜夜,鎮住那翻湧不停的氣

原來……原來他從那麽早,就知曉了此事,接了他的結局。

他昏迷了四日。

明蘊之不解帶,守在他邊。大軍按照原計劃回京,裴彧躺在馬車中,明蘊之便合躺在他邊,牢牢握住他的手。

此前所寄出的信,也終于有了回音。

可那回音,寧肯不曾聽到過。

無解,無解,任誰說來都是無解。換命之舉本就是逆天而行,他以帝王之命作換,才勉強換來這九死一生。靜山大師難窺天機,加之此事本就從無先例,只能在殘篇戲言中尋得只言片語,也無人能想到,此等荒謬之事,竟真能實現。

明蘊之的心一墜再墜,直到裴彧醒來,才好似窺見了一

距離那日已有一月,他子雖虛弱,卻比那夜瀕死的模樣好上了不。如今快要回到京城,他們停留在驛站之中,做著回京前的準備。

明蘊之眼角的一抹淚痕消失在男人的襟,鼻音濃重:

“……你是不是,看不見了?”

裴彧拍了拍的背脊,低低地“嗯”了一聲。

“什麽時候的事……我竟未曾發覺,”明蘊之慌忙松開他,前後檢查著他的子:“從何時開始的?”

裴彧站在原地,任由擺弄折騰著,聲音平穩:“那日醒來,眼前便模糊了。”

直到今日,徹底陷一片虛無,連朦朧的廓也看不見了。

明蘊之指尖一,心口發酸。

他當真是善于僞裝,大半月過去,竟未讓發現什麽異常。那些極細微的,在此刻才被點,連接在一起。

這段時日,所有的折子與書信,多由念給他聽,一些必須要批複的折子,也由代寫。明蘊之以為是他重傷未愈,力不濟,此刻才知,他從許久以前,就看不清這些字跡了!

明蘊之的淚水奪眶而出,裴彧好似覺察到了一般,擡手,準確無誤地的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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