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靈堂重復著張瀾喜歡的曲子,徐與沐目直勾勾盯著外面。
陸鏡斂微微蹙眉,藍牙耳機里傳來陳斐的匯報:“蔣一海到殯儀館門口了。”
聞此,他的視線一下落到了徐與沐上,蔣一海怎麼敢來?
“我讓他來的。”
不等他說話,徐與沐就先開口了。
陸鏡斂呼吸稍有凝滯,陳果在一旁看著,忙問:“沐沐,你讓誰來?”
“蔣一海。”徐與沐語氣平靜,連一怒氣都聽不到。
陳果頭皮不一,很不解地看著:“沐沐你這是……”
“他必須來送我媽。”
徐與沐說得無比堅定。
陳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好靜靜等著蔣一海進來。
蔣一海穿得格外正式,進來就練地吊唁。
徐與沐照例回了一鞠躬。
蔣一海見陸鏡斂也在場,既意外又覺得在理之中,“小沐,節哀順變。以后有什麼需要叔叔幫忙的地方,你盡管提。”
徐與沐聽到他的話,臉上似在笑,卻有幾分滲人的冷意。
掀了掀眼皮,抬眸看著蔣一海。
“幫忙的地方沒有,提醒倒是有幾條,蔣總要聽嗎?正好今天我媽在場。”
徐與沐似笑非笑,看向睡在格桑花上的張瀾。
保證,絕不放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余生,這條命就是用來復仇!
蔣一海:“愿聞其詳。”
徐與沐沒有看他,目空得幽冷,看著像是只睡過去的張瀾,說:“我爸我媽在那邊應該很想和蔣總敘敘舊,我爭取早日送你過去。”
陳果在一旁聽得直冷氣,沐沐瘋了嗎?
蔣一海略頓了下,笑了聲說:“小沐,你還年輕,許多事還不明白。”
他覷了眼陸鏡斂,他不相信男人會為了放棄江山。
“正是因為我足夠年輕。”徐與沐妖治的俏臉出笑意,瑰艷得像從尸山骨海中長出來的紅曼珠沙華,“年輕就意味著我不怕失去。”
“尤其是現在,我一無所有,除了這條命,這副軀殼,我已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了。”
的聲音依舊清澈純凈,卻格外的冷和決絕。
“蔣總家大業大,坐擁數十億家,很怕吧?”
轉頭看向蔣一海,問得不輕不重。
蔣一海呼吸稍稍發沉,默了兩秒說:“年輕確實敢闖,但現實很殘酷。”
“蔣總說得沒錯,之前是我太天真。”徐與沐收回視線,臉上著淡淡的笑意,“我以為真的只要查出真相,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事實證明,我不僅天真,還愚蠢至極。”
這幾天想明白了許多,對付敵人不能用仁慈和善良,得用熱。
“謝蔣總今天來送我媽一程,我就不多送了。”
徐與沐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仿佛不曾來過。
蔣一海忌憚陸鏡斂在現場,沒接的話,略略頷首轉就走。
等蔣一海離場,告別儀式才算結束。
徐與沐轉看向陸鏡斂,等工作人員將張瀾拉走后,才說:“陸律師,如果你愿意,我們的易繼續。”
很清楚自的境,離開陸鏡斂,什麼都不是,拿什麼復仇?
一切的宣戰、挑釁不過是笑話。
陸鏡斂薄微抿,黑眸凝視著,心底既有氣又無奈。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
徐與沐目視著他,“對我來說,沒什麼時候不時候,你要繼續嗎?”
陸鏡斂蹙眉,他要回答不繼續,打算找別人不?
事實上徐與沐確實是這個想法。
“你說呢?”陸鏡斂有點氣,想狠狠收拾一頓,卻又不忍心。
徐與沐像是聽不懂他的話,再次問:“我需要你明確的回答,不是這種暗示的答復,繼續還是結束?”
略頓了下,又說:“等我理完我媽的后事,我們可以重新談。”
陸鏡斂暗自吐氣,看著的臉,慪得不想說話。
“嗯。”他到邊的‘隨你’咽下,丟了個單音節給。
“謝謝。”
徐與沐有禮貌且疏離地頷首,陸鏡斂在原地站了十來秒,確定的眼神就是要自己離開的意思后,后槽牙得發疼。
陳果在外見陸鏡斂離開后才進來,看著心疼又不有些無奈:“你這又是何必?這件事和陸律師沒多大關系,你這是遷怒。”
徐與沐收回視線,羽睫半垂,放下拐杖坐回了椅上。
“我只是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