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盡頭,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
然而這開闊的空間卻更讓人覺得抑,腥味也更加濃烈。
沈星若知道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腥味了,將視線落在觀眾席正中間的場地。
那裡被高高的圍欄圈起來,兩個赤著上半的男人正在纏鬥廝殺。
沒有章法,不講原則,只要一方把另一方擊倒,讓對方爬不起來,無論死活,他就贏了。
兩個男人渾都是傷,其中一個左眼變了,而另一個半張臉糊的都是,外翻,牙齒掉了好幾顆。
沈星若以為這種角斗場只存在於古代,沒想到今晚竟然猝不及防地見到了。
視覺衝擊以及刺鼻的腥味讓有些眩暈,胃部絞痛,臉煞白。
走在前面的侍應生回頭瞥了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早就暗示你別進來。
觀眾席上的歡呼聲咒罵聲連一片,他們在這裡一擲千金,看著人吃人的遊戲。
角斗場中的一個男人被另一個擊倒,口裡噴出一大口鮮,躺在地上搐了幾下,還試圖爬起來。
沈星若不忍再看,別開視線,跟上帶路的男人。
「老闆,人帶來了。」侍應生站在一個男人後,彎腰低聲開口。
那男人西裝筆,坐在一張真皮椅子上,周圍站了四個保鏢模樣的人。
因為是背影,讓人看不出年紀。
男人聞言只是對那侍應生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侍應生接過小費,離開時看了沈星若一眼。
那個被擊倒的男人又爬了起來不要命地抱住對方的頭,用力撕扯啃咬,像野一般。
看客們發出一陣振激的歡呼聲。
沈星若站在那男人後,等著這場你死我活的角逐結束。
「膽子大,不害怕?」
比賽還在繼續,那男人開口,卻沒有轉過頭來。
沈星若皺眉,這人不是給打電話的那個,聲音不一樣。
「害怕。」沈星若如實回答,聲音卻很平靜。
男人輕嗤一聲,「害怕還來?」
他說話的時候轉過來,是一張很年輕的臉,有幾分帶著邪氣的帥。
不知道為什麼,沈星若覺得這張臉有點眼。
「你不是說知道我爸爸的事嗎?」沈星若有種不好的預,但努力掩飾著心中的不安,看向男人的眼神很冷靜。
這男人很年輕,看起來沒比大幾歲。這麼年輕,怎麼會知道父親的事?
「我說什麼你都信?這麼傻,竟然能和我姐搶男人?」男人又是一聲嗤笑。
沈星若攥拳頭,電石火間,突然想起來這男人像誰了。
夏梓沫!
夏梓沫還有一個比小兩歲的弟弟,夏梓澤。
但夏梓澤據說也去了國外讀書,夏家書香門第,家教森嚴,外界一直傳言夏家的姐弟倆均是品學兼優,謙遜知禮。
沈星若抿角,怪不得夏梓澤會以父親的事引自己上鉤,如果他是夏梓沫的弟弟,那就沒什麼意外了。
夏梓沫從方汝那裡知道了自己一直在查父親的事,轉頭又告訴了弟弟。
「你是夏梓沫的弟弟?」
雖然心中已經基本肯定,但沈星若還是問了一句。
這時角斗場傳來一聲哨響,眾人的目都被吸引過去。
其中一個男人睜著眼睛倒在地上,劇烈地搐了幾下就一不了。
「!」夏梓澤用力砸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沒用的廢,賠了老子三百萬!」
看來他的賭注押在了被打死的那男人上。
沈星若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用力掐著自己的手心,才忍著沒有當場吐出來。
夏梓澤咒罵完,才將目冷冷地落在沈星若上:「看不出來嗎?不過我可沒有我姐那麼好欺負!」
沈星若冷笑,心道你姐還好欺負?不欺負別人就是萬幸了。
「所以你把我騙過來,是你姐讓的?準備怎麼教訓我?」
沈星若過於冷靜了,反而讓夏梓澤有幾分氣急敗壞。
他故意把地點定在這裡,就是想先嚇一嚇這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把痛哭流涕的樣子拍下來發給夏梓沫。
但沈星若的反應讓他毫無就,反而起了凌的心思,腦子一熱也就把夏梓沫警告他的話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