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彥臣應著,拆開,往外一倒。
“離婚協議書”五個字映眼簾時,他所有的表都僵住了。
整個餐廳異常的安靜,靜到人心里發慌。
年彥臣足足愣了十秒鐘,才有所作,輕輕的將協議書放在手邊。
他沒有出聲。
郁晚璃說道:“這份離婚協議里,我凈出戶,不要你的任何資產。有句話做好聚好散,我們雖然沒有好聚,但是能不能好好的散,分別。”
年彥臣還是保持著沉默。
他沒有翻閱,微垂著眼,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緒。
越是這樣面無表,才越顯得可怕。
郁晚璃寧愿他重重的大聲拍著桌子,寧愿他握住的雙肩狠狠搖晃,也不要這樣的寂靜。
可還是要著頭皮說下去:“夫妻緣分已盡,年彥臣,就這樣吧。”
終于,好一會兒之后,年彥臣冷笑了一聲。
他還在為的主回家而到高興,下一秒,就給了他當頭一棒。
真是出乎意料。
郁晚璃永遠能準的找到他的肋,將他傷得最重最深最痛。
“你就是特意來給我送這份離婚協議的吧,”他說,“想讓我簽字。”
“這份協議對你有利。因為我什麼都不要,對你沒有任何損失。”
“可是沒有了你,晚晚,我要別的又有什麼用?”
是他最想要得到的人。
財富,事業,公司等等,在年彥臣的心里,其實都在郁晚璃之后。
年彥臣將協議推了推:“我不會簽字。”
在郁晚璃的意料之中。
問道:“那你要怎樣才會同意。我的態度我的行都已經擺出來了,你一定要死抓著這段本就不健康的婚姻,不肯松手嗎?”
“這份協議,我不滿意,晚晚。”
“還不滿意?”郁晚璃詫異得很,“我什麼都……”
沒等說完,年彥臣打斷道:“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要,我才不會簽字。”
郁晚璃更詫異了。
好像……沒怎麼聽懂。
“晚晚,你該要。”年彥臣說,“夫妻婚財產,有你的一半。所以,你可以得到很多東西,金錢,權,房子……都是你應得的。”
郁晚璃眨了眨眼,反應過來了。
這不就是江筠筠給的第一份協議麼!
穩了穩心神,試探的問道:“也就是說,如果這份協議書上面,寫著分割一半的財產,你就會簽字?”
年彥臣“嗯”了一聲。
他在拖延時間。
起碼,能拖過今晚。
郁晚璃再去擬一份離婚協議的話,需要時間。
明天他再另想對策。
先把眼前給應付過去。
得到了年彥臣的肯定答復,郁晚璃心里一喜。
他居然同意了!
好!
可以將第一份離婚協議書拿出來了!
還得是筠筠啊,太聰明太有前瞻了,想得多麼的周到啊……
當即,郁晚璃拿出手機:“我有一份分割一半財產的離婚協議,我現在就去打印出來!你稍等!”
起,作勢就要往外走。
這下子到年彥臣措手不及了。
還有一份協議?
做了兩手準備?
那還真是讓他意想不到,刮目相看啊!
“打印?”年彥臣問,“你去哪打印。”
郁晚璃頭也不回:“你的書房里不是有打印機麼!我以前看見過。”
年彥臣還想說什麼,郁晚璃已經匆匆走遠,直奔書房而去了。
離婚倒是積極。
開玩笑,年彥臣自己親口說,有分割財產的協議就簽字,那郁晚璃還不得積極點。
難得年彥臣松了口!
抓住機會,速戰速決!
晚了的話,年彥臣反悔出幺蛾子……那就不妙了。
蹬蹬蹬——
郁晚璃的腳步聲約傳到年彥臣的耳朵里。
他不慌不忙,坐在位置上一不,但角卻勾起了一抹弧度。
“管家。”
“在,年先生。”
年彥臣垂著眼:“打印機壞了,是吧?”
管家想了想,回答道:“是的。”
跟了年先生這麼多年了,管家還不清楚還不了解?
年先生說打印機壞了,那就是壞了。
如果沒有壞,必須去弄壞。
“嗯,”年彥臣很是滿意,“今晚修不好,需要明天才行,是吧?”
“是的年先生。”
“好。”
年彥臣安靜下來,什麼都沒有再說。
管家心領神會。
郁晚璃來到書房,推門而,一眼就看見了書桌旁邊的打印機。
書房里,辦公用品一應俱全。
想要打印文件,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郁晚璃練的作著。
但是……
哎?沒紙了?怎麼能沒紙?
每次來書房,都能夠看見放著一摞厚厚的白紙,今兒個都不見了?用了?
就這麼倒霉!
郁晚璃翻箱倒柜的尋找著,愣是沒找到。
怎麼辦。
簡直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有打印機,但是沒紙了!
郁晚璃急得不行,快要將整個書房都翻過來了,還是一無所獲。
這麼晚了,商店也關門了吧。
郁晚璃只能另外想對策。
想著想著,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年彥臣來了。
“嗯?”看見直愣愣的站著,他微微揚眉,“怎麼干站著?”
“打印機沒紙了。”
“是麼,我看看。”
年彥臣應著,一副十分熱心主的模樣,在幾個柜子里找了找,最后無奈說道:“確實用完了,管家沒有來得及買好補上。”
他如此積極的幫忙,郁晚璃哪里好說什麼。
而且,他還走到打印機面前,搗鼓了一陣:“也沒墨了。”
“啊?”
沒紙又沒墨,那今晚這份協議肯定是打印不了了!
“很著急麼,非要今晚麼,”年彥臣問,“明天……行不行。”
郁晚璃看著他的眼睛:“明天我打印出來,按照你的想法分割婚共同財產,你會愿意簽字,不拒絕不逃避嗎?”
年彥臣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幾秒,才開口道:“晚晚,今晚的我,哪里敢為明天的我做擔保。人是會變的。”
哪怕就一個晚上,只有十幾個小時,但……
世事無常,千變萬化。
明天他就反悔了,改變主意了,這誰說得準?
年彥臣自己都無法給出肯定答案。
郁晚璃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