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他……
郁晚璃深吸了一口氣,快速的翻到最后一頁的簽名。
只見,年彥臣那一欄,工工整整的寫上了他的名字。
一筆一劃,十分清晰。
郁晚璃都能夠想象到,年彥臣在寫下他名字的時候,當時是什麼樣的表。
是看過很多次他簽字的畫面。
他每次都是拿起筆,龍飛舞,唰唰的簽下他的名字。
在資產部工作的時候,經手的許多文件里,也都有他的親筆簽名。
每個簽名都是草書。
但唯獨這份離婚協議書,年彥臣用了正楷。
他寫的該有多用力,多艱難啊……
簽了這份協議,也就證明,年彥臣接了離婚。
他同意了。
郁晚璃忽然不自覺的掉下眼淚。
淚水滴落,打了紙張。
努力了這麼久,心心念念的就是要離婚……終于,終于在這一刻,真了。
年彥臣松口了,同意了。
他答應和離婚了。
這是郁晚璃爭取的結果?還是,年彥臣自愿放手?
郁晚璃不知道。
只知道,的心開始一陣陣的刺痛,如同有一細長的針,慢慢的扎進的心臟深,然后反復的旋轉,研磨。
淚水越滴越多,一顆顆全部都砸在協議書上。
“晚璃……”
郁母見狀,遞過來幾張紙巾。
倉促的接過,飛快了眼淚,吸著鼻子。
“媽,年彥臣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簽字了,”說,“我可以和他離婚了,我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這一天等得太久。
這一步,邁得太難。
如愿以償的時候,郁晚璃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一直都以為,在重獲自由,掙年彥臣的束縛時,會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
可惜,沒有,不是。
郁晚璃此刻很是沉重。
居然在難過。
為什麼呢?
郁晚璃低下頭去,頭發垂落下來,遮住的臉頰。
將協議書在心口,的抱著。
郁母只是輕輕嘆氣,了的頭發:“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晚璃。”
“嗯,是。”郁晚璃點頭,“我這是開心……開心得哭了。”
眼眶通紅,極力的想要出一笑容。
只是這笑,比哭還難看。
郁母沒有拆穿:“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晚璃。早些休息,不要熬夜。未來的日子,還有很長很長。”
“好,”郁晚璃應著,“媽,晚安。”
“晚安寶貝。”
郁晚璃飛快的起,蹬蹬蹬上樓,幾乎是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門一關,只剩下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流淚了。
但,為什麼要流淚呢?
真的是喜極而泣嗎?
郁晚璃無法欺騙自己。
在難過。
年彥臣的,懂得太晚。
他們已經不可能了……
傷害太多,傷痕太深,無法痊愈消失,只會帶來無盡的疼痛。
郁晚璃背靠著門,子緩緩的落,最后無力的坐在地上。
手里依然拿著那份離婚協議。
年彥臣簽好字,管家送來,也沒有一句話要告訴……這就足以說明他的態度了。
他,給想要的自由。
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做了許多對不起的事。
他還被許可薇欺騙了這麼久,誤會了的人品和清白。
年彥臣深知,他徹底的留不住。
郁晚璃盯著年彥臣的簽名,反復的看著,還出手去,指腹從他的名字上重重過。
他和,緣盡于此。
郁晚璃仰著頭,將淚水倒流了回去。
“不哭,有什麼值得哭的呢,”自言自語,不停的抹著眼角,“一切結束了,一切又開始了。”
“我可以過上自己的人生,自由自在,自己決定,不再為任何事所羈絆。”
“我要開心,絕對的開心!”
郁晚璃給自己心理暗示,重新站了起來,洗漱睡覺。
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哭得太兇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臥室里的燈,滅了。
郁家別墅外面的小路上,一輛黑的邁赫停在路邊。
車頭,依靠著一道高大的影。
是年彥臣。
他指尖夾了一煙,時不時的一口,煙霧裊繞,模糊他的臉部廓。
沒有人知道他在這里。
郁晚璃不知道,管家也不知道。
他前腳管家送離婚協議到郁家,后腳,他獨自一個人開車到這條偏僻小路上。
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郁晚璃的臥室。
看見的燈熄滅,他心里的,也跟著滅了。
只是郁晚璃的燈每天都會亮起,可他的,不會再亮了。
灰暗。
“晚晚,你還能睡得著,還能安然眠……”年彥臣苦笑,勾了勾,“說明離婚對你來說,的確是一種解。”
“只有我這種放不下無法釋懷的人,才會站在這里,冷風吹。”
他又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郁晚璃去海島找郁母的時候,他不也坐飛機跑到的房間外,站了一晚上嗎?
何況現在,還在江城,只是距離半個小時的車程而已。
他自然要來。
不來這里,不遠遠的看著,年彥臣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麼。
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
煙完了,年彥臣又點了一。
和郁晚璃結婚以后,年彥臣的煙比這輩子加起來的都要多。
天邊開始有了亮,灰蒙蒙黑沉沉的天空,太即將破曉。
年彥臣駕車離開,回到年家別墅。
他將自己關在主臥里,手機也關機。
邊,腳邊,是一箱又一箱的酒。
喝得昏天黑地。
尼古丁麻痹不了他的神經,那麼他就試一試,酒。
放縱吧,沉淪吧。
因為清醒的時候太痛苦了,只有意識混沌的時候,才能覺得好一些。
外面天大亮,艷高照,而主臥里拉起了厚重的窗簾,毫都照不進來。
酒氣彌漫。
年彥臣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幾點,也不去管有多人多事在等著他。
這一次,讓他做一回他自己。
沒用的,逃避的弱的自己。
他快要喝死過去了。
而年氏集團里,季嘉以快要急死過去了。
怎麼年彥臣的手機竟然關機了?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