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和溫翹一行人回到北城。
何老雖年紀不小,卻是個工作狂,腳跟還沒站穩就扎進了工作里。
溫翹自然也沒耽擱,從機場直奔公司。
霍靳堯也同樣,送完溫翹和何老,車頭一調,直接駛向霍氏辦公大樓。
那輛顯眼的黑豪車在霍氏門口停穩,程偃作麻利地拉開車門。
霍靳堯步下車,抬手正了正領帶,抬眼看向眼前悉的大樓——
這是他出院后頭一回來公司。
他抬腳往里走,眼神像淬了冰,“通知董事會,立刻開會。”
聲音不高,卻冰利的帶風。
程偃脊背一,“是。”
霍氏剛經歷一場地震,人心還沒落定,霍靳堯的突然出現,無異于在滾油里潑了瓢冷水。
冰冷的會議室里,霍靳堯在主位坐下,手指搭在的桌面上,一下,又一下,輕輕敲著。
聲音不大,卻像悶雷,碾過每個人的心頭。
東們倉惶趕來,有的領帶歪斜,有的氣吁吁。
霍靳堯住院時,他們想去探視,全被保鏢擋在門外。
出院后登門,結果連門都沒進去。
都以為他傷重,在靜養。
誰知道今天冷不丁就殺了回來。
“霍總!”
“靳堯,傷都好了?”
“真是老天保佑啊……”
先到的幾個東強堆起笑,一句接一句。
半是奉承,半是想驅散這令人窒息的空氣。
那敲桌子的聲音,哪里是敲在桌上,簡直像敲在他們心臟上。
霍靳堯眼皮都沒抬,繼續敲。
空氣徹底凝固了,沒人再敢出聲。
最后一個霍鎮濤走進來,他看了眼主位上的人,剛要開口——
“砰!”
會議室的門猛地關上,震得所有人一哆嗦,又強自繃住。
霍鎮濤臉上紋不,甚至還掛著一長輩式的關切。
程偃在他側低聲匯報,“霍總,除了兩位外地的董事,都齊了。”
霍靳堯的手指,停了。
會議室死一樣的寂靜里。
董事們的心反倒提到了嗓子眼。
霍靳堯抬眼,目刀子似的掃過全場,“好,各位氣都不錯。”
“……?”
這話沒頭沒腦,聽得人發。
霍鎮濤端起保溫杯抿了一口,笑容和煦,“靳堯啊,看你恢復得這麼好,二叔這心才算落回肚子里,這次真是嚇死我們了,是不是?”
他看向眾人。
“是啊是啊!”
“您平安回來,我們總算踏實了!”
霍靳堯角扯出一個極冷的弧度,“是麼?我可踏實不了,航翼計劃,關系著霍氏的未來,一想到差點被砍掉,我就睡不好覺。”
他聲音陡然一沉。
“我、我們也是為公司著想……”一個姓吳的董事壯著膽子開口。
“為公司著想?”
霍靳堯眼尾一挑,猛地翻開面前的文件夾,抓起一疊照片狠狠摔在桌上,“跟人滾到床上就是為公司著想?!”
照片四散飛開,正是吳董和一個年輕人在昏暗酒店里的不堪畫面,時間赫然顯示是前兩天。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霍靳堯這兩天沒面,是在查他們。
這是要下死手了。
一寒氣從眾人腳底板竄上來。
吳董臉“刷”地白了,汗珠子滾下來,“霍總,我、我一時糊涂……”
“糊涂?管不住自己腰帶?”霍靳堯眼神陡然變得極其兇狠,“你手上的份,我收了,現在,立刻滾出霍氏。”
“別!霍總,我錯了,我……”吳董慌了神,全家都指著分紅活命啊。
可話沒說完,兩名保鏢已經一左一右夾住了他。
“我不賣!除非董事會全……”他絕地嘶喊。
霍靳堯嗤笑一聲,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目再次掃過眾人:“你們有意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保鏢已經把人往外拖。
霍靳堯的聲音輕飄飄的,“跟吳董好好‘談談’,講點文明。”
都拖出去了,還算文明?
眾人心膽俱裂。
同樣的手段,霍靳堯接連又置了好幾個董事。
唯一的董事陳董終于坐不住了,聲音發,“霍總!您這樣…不怕寒了大家的心嗎?”
霍鎮濤也調整了下坐姿,語重心長,“靳堯,這些長輩都是跟著你父親打江山的元老,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霍靳堯沒有溫度的目落在陳董臉上,又甩出一摞文件,“奧城賭場,陳董常客啊,公司分你那點紅,夠不夠你輸?夠不夠你包養小鮮?”
他頓了頓,聲音更沉,“你說,我把這些彩照片,寄給你那位位高權重的老公,他那位置…還坐得住嗎?”
陳董瞬間面無人。
兩名保鏢無聲地站到后。
霍靳堯兩手指輕輕對了一下,慢悠悠地說,“聽說你兒總跟你說‘理想很滿,現實很骨’?”
“……”
“嗯。”霍靳堯的目在上掃過,兩手指輕輕一抬,“確實,很骨。”
陳董一,被保鏢架了出去。
程偃屏著呼吸,看著一個個董事像垃圾一樣被清理出去,心里明鏡似的:這哪是單純的肅清董事會?分明是在替太太狠狠出那口惡氣——
這些人,全是那天對太太不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