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堯眸黯了黯,“我不你,但你必須調好。”
上午接到華老的電話,說藥斷了,關鍵治療期撂挑子,他當時火就竄了上來——
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溫翹煩躁地抓了把頭發,“霍靳堯,你家住海邊嗎?”
管這麼寬!
霍靳堯:“我只住有你的海邊。”
溫翹:“……停車!”
霍靳堯充耳不聞。
溫翹突然像被點著了,手就去摳車門鎖。
霍靳堯嚇出一冷汗,眼疾手快“咔噠”鎖死全車。
“溫翹!你瘋了?!”他吼出聲。
車子還在高速上,居然開車門!
“是!我是瘋了!”溫翹嘶喊,眼淚涌了上來,“溫承晦我,你也我,我他m早就瘋了!”
霍靳堯所有的怒意瞬間被澆滅。
他立刻打燈變道,把車剎停在應急車道,膛起伏著。
他轉頭看向,聲音啞了,“寶貝,我沒你,那天看你疼得捂肚子,我恨不得那疼是在我上……我怎麼舍得你?”
溫翹淚眼朦朧地盯著他,“就算治好了,那疼我也忘不掉!忘不掉!”
霍靳堯抬手,用指腹輕輕掉落的淚珠,“我知道。”
怨也好,恨也罷,他都著。
只要好。
溫翹眼神越發決絕:“所以,咱倆沒可能復合,霍靳堯,你做這些,屁用沒有。”
霍靳堯似乎很輕地笑了一下,“老子樂意。”
“我不能生了,霍靳堯,跟我在一起,你霍要斷子絕孫的……” 溫翹越發尖刻,專挑最痛的地方。
“你以為老子稀罕的是孩子?”霍靳堯猛地解開安全帶,傾過來,帶著一狠勁和說不出的痛楚,狠狠吻住了!
溫翹雙手用力推拒著他堅實的膛,嚨里發出憤怒的嗚咽。
霍靳堯卻不管不顧,一手牢牢扣住的后頸,另一只手臂箍住掙扎的。
這個吻充滿了不容抗拒的霸道,又帶著一種近乎絕的卑微。
像是要確認的存在,又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齒纏間,他的氣息滾燙而紊,混雜著抑的痛苦和深骨髓的。
直到溫翹掙扎的力氣漸弱,他才息著,額頭抵著的額頭,聲音沙啞破碎,“溫翹你聽好……老子稀罕的,從來就只有你,孩子算個屁!”
溫翹用力抹著,“管你稀罕什麼,煩死了。”
霍靳堯惡作劇似的了的臉蛋,回到駕駛座,閉眼深吸了幾口氣,才重新發車子。
車停在清幽的中式小院前,濃烈的藥香撲面而來。
溫翹沒看邊那人,直接推門下車。
診室里,須發皆白的華神醫坐在紅木桌后頭,眼神溫和又帶著點責備,“來了?”
“華醫生。”溫翹嗓子發干。
華老示意手,手指搭上脈,片刻后收回:“脈象虛浮,但比上次好些,按時服藥,腹痛自然會消。”
溫翹指尖死死摳著木椅扶手,沉默了幾秒,抬起頭,“華醫生……那我……還能再懷上嗎?”
聲音干,里頭那點自己也說不清的期盼幾乎破土而出。
華老先生握著筆的手幾乎看不見地頓了一下。
過了會兒,他的目才落到溫翹臉上,聲音溫和,“這個……別急,子是底子,得打牢實了,有了沃土,苗兒才能長,先把病兒拔了,氣養足了,其他的……慢慢來。”
慢慢來。
這三個字像一尖銳的針,狠狠扎進了溫翹的心臟,瞬間就了個窟窿。
明白了。
這就是最委婉的死刑通知。
臉上卻沒有一波瀾。
“丫頭。”華老嘆了口氣,語氣更加和,“先顧著眼下,點罪比什麼都強,藥,一頓不許落,下周末,必須來復診,針灸也跟上。”
“好。”溫翹角一彎,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
旁邊一直沉默的霍靳堯,臉卻沉得像山雨來的天。
回去的路上,車里死一樣的靜。
溫翹盯著車窗外來來往往模糊的影子,突然開口,“霍靳堯,我請你吃飯吧。”
霍靳堯猝不及防,猛地扭頭看:“你說什麼?”
溫翹懶得再說二遍,“不去拉倒。”
“去。”霍靳堯眼睛里的“噌”地亮起來,“當然去。”
主開口請他吃飯,上次是什麼時候?他幾乎都快記不清了。
車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館的古樸木門前,溫翹推門下車,霍靳堯趕跟了上去。
小包間里,溫翹坐下,目落在窗外搖曳的金黃銀杏葉上,本沒看他。
霍靳堯點了幾個菜,全是以前吃的那口兒。
服務生拿著菜單出去帶上了門,溫翹這才慢慢轉過頭:“霍靳堯,我們談談。”
霍靳堯靠著椅背,修長的在桌下隨意著,帶了點懶洋洋的調子,“嗯,談唄,談什麼?復婚?”
溫翹吸了一口氣,“華醫生的話,你也聽見了,‘慢慢來’,什麼意思,你聽不明白嗎?就是沒希了。”
“而且那些疼,不是只在肚子里的,是刻進骨頭里的,就算以后不疼了,那些記憶也抹不掉,霍靳堯,咱倆之間……隔的東西太多了,過不去了。”
看著他的眼睛,里面空的,平靜得嚇人,“放過我吧,算我求你,也放過你自己,你這樣……何必呢?找個別的人,生兒育,過正常日子,不好嗎?跟我耗著……耗不出個結果來,到頭來,只會斷了你的后。”
如果說車上那會兒還存著幾分刻意刺他的心,那麼現在這些話,全是掏心掏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