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堯邊還跟著程墨深,后頭是程恰恰,正拼命朝眉弄眼。
程恰恰幾步蹦跶下來,一把挽住溫翹的胳膊:“我的祖宗哎,靜夠大的啊!”
眼睛卻滴溜溜瞟著旁邊的霍靳堯。
霍靳堯沒看溫翹,直接走到前臺,從錢夾里掏出一張支票,“唰唰”簽了字,推過去:“這個賠餐,行嗎?”
聲音低沉平直,沒半點緒。
前臺顯然是認識他,立刻恭敬地雙手接過:“可以的,霍先生,打擾您了。”
溫翹整個人僵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不是滾了嗎?
程墨深這才慢悠悠踱過來,看了看霍靳堯那得僵的背影,轉頭對溫翹,半是調侃半是無奈:“我陪恰恰在這兒談事,剛出來,就看見他紅著眼框從你那包間出來,看著怪可憐的,人本來都要下樓了,結果聽見里面‘嘩啦’一聲響……”
他下朝樓上抬了抬,“所以……又折回來,在二樓臺,干掉了小半包煙,那眼睛,跟黏在你包間門上似的,就沒挪開過。”
程恰恰也跟著小聲嘀咕,帶著點告狀的勁兒:“他還非我進去看看你摔完東西傷沒傷著自已,姐妹我能不了解你?摔東西拿手一絕,怎麼可能傷了自已,嘿,他還不信,差點跟我急眼!”
霍靳堯付完錢,轉。
那復雜的眼神在臉上停留了一秒,最終只干地吐出幾個字,“錢賠完了,讓倆送你。”
說完,幾乎是立刻轉,大步離開。
程墨深看著他近乎倉皇的背影,低低嘆了口氣:“傻子……你讓他滾,他倒是滾了,可這魂兒,是落在你這兒了咯。”
溫翹心里那莫名的煩悶又攪上來了,“走了!”
拉著程恰恰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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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程恰恰生日,在自己的半山私人別墅里辦了個派對。
音樂震耳,人聲鼎沸,吵得人腦仁疼,幸好這地方專給有錢人開派對用的,不怕擾民。
溫翹是程恰恰的鐵桿閨,自然在。
白天上班站了一天累得慌,端了杯果,在角落沙發里想口氣。
剛坐下,一個高大的影子就罩了下來,擋住了頭頂的。
溫翹一抬頭,是霍靳堯,臉“唰”地就冷了。
霍靳堯像沒看見的臉似的,子一歪就在旁邊,沙發陷下去一大塊。
“我琢磨了一晚上。”他開口,嗓子又干又啞。
“……”
溫翹正盯著果里往上躥的氣泡,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弄愣了。
霍靳堯猛地側過,目死死落在茫然的側臉上,“你我。”
溫翹面無表:“……我覺得你該看看神經科了。”
霍靳堯不管不顧,語速還越來越快,“你拒絕我,翻來覆去不就那兩條?怕我絕后?還是怕將來沒孩子這導火索,日子過不下去再離一次,你撐不住?溫翹,甭管哪一條,或者兩條都有,說到底——”
“都是因為你心里有我,你就是我!”
他聲音拔高,帶著灼人的熱氣。
溫翹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瞬間僵住,連呼吸都忘了。
霍靳堯那張萬年冰山臉裂開了,眼神亮得嚇人,“溫翹,你我,是不是?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一想到和他在一起,不是為了找誰的影子,這念頭就燒得他渾都在咆哮,那沖頂的熱氣本不住。
溫翹攥著杯子的手抖得厲害,指節都攥得發白。
全世界都知道他,得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這些年,那些撕心裂肺的痛,現在倒了他問的籌碼?
猛地站起來,死死瞪著他,口劇烈起伏,“霍靳堯,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盤菜了?我誰?你?呵,下輩子吧!”
霍靳堯被眼里的恨意刺得一僵。
但隨即,那句拼盡全力的否認,更像是一瓢滾油澆在他心火上——
越是這樣,越證明他中了?
他剛想再開口,手腕一揚,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果,狠狠潑在他那張因激而漲紅的臉上。
溫翹轉就走。
韓子躍和程墨深晃悠過來,前者咂:“嚯,連鬼都得繞道走的霍總,今兒也有被潑果的一天?”
霍靳堯胡抹了把臉上的黏膩,“老子樂意。”
說完,起找地方換服去了。
韓子躍看了看程墨深,“我怎麼覺得他被潑的高興呢?好像還有子驕傲勁?”
程墨深憋笑,“腦的世界,咱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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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鬧到深夜。
別墅外,溫翹陪著程恰恰送走其他朋友,一回頭,正看見霍靳堯從門里出來。
程恰恰扯出個假笑,“霍總慢走。”
說完,挽著溫翹就要回去。
霍靳堯突然開口,“沒帶什麼禮,給程小姐介紹個資源,明天我助理聯系你。”
程恰恰有點懵:“啊?這個一定要收嗎?”
霍靳堯的禮是那麼好收的?
溫翹:“當然可以,霍總眼盲心瞎的,能介紹什麼好資源。”
話里帶刺,別有深意。
霍靳堯像沒聽出弦外之音,只吐了兩個字:“VERSA。”
程恰恰眼睛都瞪大了。
VERSA?那可是行業龍頭,門檻高得嚇人。
想都不敢想。
可想到溫翹和霍靳堯那些爛賬,還是果斷搖頭:“不用了,多謝霍總。”
霍靳堯目掃過,慢悠悠地說:“聽說程小姐經常罵我,狗?混蛋……”
程恰恰立刻到溫翹后:“寶兒,他威脅我。”
溫翹護犢子似的瞪著霍靳堯:“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