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程偃就沖進了總裁辦公室,“總裁,快看朋友圈!”
霍靳堯昨晚又熬了一夜,眼底一片青黑,聲音沙啞,“規矩是越來越好了。”
程偃心虛,“對不住總裁,實在急。”
霍靳堯眼皮都沒抬:“說。”
程偃直接把手機遞過去:“太太……太太今早發的朋友圈!”
那條刺眼的容出現在他眼前:
「試過了,但路還是走到了這里,畫個句號,以后見面,就當認識久的朋友吧……」
下面留言炸了鍋:
“真離了?!”
“之前不吱聲,這回是實錘了?”
桌上霍靳堯的手機嗡嗡作響,是霍父。
他沒理。
幾秒后,程偃的手機也響了,“……是,明白,我馬上轉告霍總。”
掛了電話,他看向霍靳堯,聲音有點發,“總裁,董事長說…家里那些長輩,撤銷彈劾了。”
話音沒落,程偃就覺得一寒氣兜頭罩下。
天大的麻煩解決了,霍靳堯臉上卻一高興的影子都沒有,沉得嚇人。
他知道,是溫翹幫了他。
親手斬斷了他們之間最后那點微弱的念想,徹底切割,那些老東西自然就消停了。
可他的心,也跟著徹底空了,像被挖走了一塊,灌滿了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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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溫翹的手機就沒停過。
一個沒接。
無非是假惺惺安的、落井下石的、或者披著安的皮,來踩兩腳的。
直接調了靜音。
直到快十一點,要給倉庫打電話,才拿起手機,看到了程恰恰的未接來電。
回撥過去,那邊接得快:“寶兒!你…你還好嗎?”
別人不懂,程恰恰卻懂——
溫翹對霍靳堯得有多深,多傻。
十年啊。
小心翼翼,低到塵埃里,為他做盡旁人眼中的蠢事……
溫翹著手機,走到空無一人的洗手間。
關上門,那層強裝的平靜和堅,“嘩啦”一下碎了。
“我不后悔,恰恰,我一點兒都不后悔。”眼淚毫無預兆地滾下來,砸在冰冷的地磚上,“但是……如果重來一次,我絕不先了!”
“寶兒……”程恰恰心疼得心都揪起來了,“其實霍靳堯對你……也不算太差,要不你……”
“不!”溫翹斬釘截鐵,“我和他,不可能了。”
程恰恰試探著問:“因為…?”
溫翹靠在冰冷的墻上,聲音發,“我記得小時候,爸媽總吵,有一次,溫承晦第N次爽了和媽媽的約會,媽媽抱著我哭,說‘先上的那個,注定輸得一敗涂地,小翹翹,別走媽媽的老路’。”
可沒聽。
像中了邪,一頭扎進霍靳堯那張網里,拉都拉不住。
所以啊,輸了。
和媽媽一樣,輸得徹徹底底。
媽媽當年那句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溫翹慢慢坐到地上,蜷在洗手臺前,克制的哭聲再也不住,肩膀抖得厲害。
這是第一次因為離婚哭出來。
幸好這層樓,男同事多,沒人進來。
“寶兒,你別哭啊。”程恰恰慌了,“等我,馬上過來找你。”
“不用!”溫翹用力抹了把臉,撐著站起來,擰開水龍頭,捧起冷水狠狠潑在臉上,“哭過……就好了,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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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食堂,吵吵嚷嚷。
霍靳堯一點胃口沒有,目像雷達一樣掃視,終于捕捉到角落里那個悉的影。
隔了一星期,總算在食堂看見了。
可隨之而來的一邪火直往上冒——
公之于眾,就這麼輕松了?
不過視線撞上那雙腫得像桃子的眼睛,霍靳堯心口像被針狠狠扎了一下。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已經大步朝邁了過去。
高大的影當頭罩下,溫翹抬起頭,看清是他,眼神下意識就想躲。
霍靳堯沒給機會,死死盯著那雙紅腫的眼,嚨發:“哭什麼?”
溫翹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
霍靳堯近一步,聲音得極低,帶著莫名的火氣,“溫翹,看著我!”
溫翹扯扯角,“看你干嘛?臉上有金子?”
男人猛地住下,眼底的東西再也不住,“不是要畫句號,當朋友嗎?那你哭什麼?難過什麼?”
他不了這樣跟他切割,不管為了什麼。
溫翹被迫仰頭看他,角卻倔強地揚起:“儀式懂不懂?好歹兩年婚姻,哭一場,算個代。”
頓了頓又補充道:“滾,你杵這兒影響我食。”
霍靳堯松開俯,氣息幾乎噴在臉上,“寶貝,想跟我做朋友?可惜,我邊連只蚊子都是公的,只有…老婆。”
溫翹面不改,“那就陌生人。”
霍靳堯勾,笑得危險,“嗯,喝醉了幫你換服的陌生人。”
溫翹“啪”的一拍桌子,“霍靳堯,你無恥!”
上次酒醒后,故意忽略掉,沒跟他掰扯。
知道越掰扯,他越來勁,結果還是被他拿得死死的。
周圍吃飯的同事齊刷刷看過來,一見是霍靳堯,又趕低頭飯,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可那一雙雙耳朵,豎得比誰都高。
霍靳堯完全無視周圍,手就頭頂的發,“寶貝兒,除了當我老婆,你沒得選,乖乖等我理完手上的事兒。”
既然裝不了冷漠,那就不裝了。
鬼又怎樣?有他在,誰也別想分毫。
說完,他轉就走,大步流星,留下一室死寂和無數顆瘋狂蹦跶的心。
幾秒后,抑的議論像水波一樣漾開:
“哇靠…霸總宣言!”
“沒得選?嘶…霍總A了!”
“乖乖等我…磕死我了!”
“當眾頭!甜度超標!”
“溫工被拿得死死的啊!”
溫翹一肚子火,生生被那些“好浪漫”、“好霸氣”、“好羨慕”的低語憋了傷。
靠!
霍靳堯這混蛋生來就是克的!
果然,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心里都默默告別八百回了,他卻還活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