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霍靳堯也被陸令慈到了公寓。
剛進門，一糊味就沖進鼻子。
“哐當”一聲，陸令慈把炒鍋撂在灶臺上，鍋里的菜葉子蔫的，油還冒著煙。
“糊了？”霍靳堯皺著眉走進廚房。
陸令慈沒理他，擰開水龍頭，水‘嘩嘩’地沖著鍋底。
背對著他，聲音混在水聲里：“王嫂下樓買醋去了，我接了個電話，沒顧上。”
“誰打的？真是時候。”
“安若。”
霍靳堯臉瞬間一沉，拿出手機就要給沈安若打電話，“又跟你說了什麼？”
陸令慈關了水，甩甩手上的水珠，轉過。
臉上沒什麼表，眼神卻是冷的：“說翹翹被你了。”
“……”
霍靳堯結滾了一下，出幾個字：“我是怕有事。”
“可你這份‘怕’，會把瘋的。”陸令慈語氣很沖，“時隔多年，你忘了我那時被你爸瘋的樣子了？”
這話像鞭子狠狠在霍靳堯上，臉“唰”地白了。
他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看他這樣，陸令慈語氣緩了點，“兒子，媽是過來人，當年你爸以為名，把我囚在邊，換來的是什麼？”
“是我遍鱗傷，是我恨之骨！”
用力了自己心口，“翹翹現在，就跟我當年一樣，你那點‘不放心’，像塊大石頭，死死著，不上氣，只想躲開，你是在把推遠。”
“我改！”聽到“推遠”兩個字，霍靳堯眼圈通紅，“我離遠點行不行？我就遠遠看著，讓保鏢暗中保護……”
陸令慈疲憊地嘆了口氣：“傻小子，你怎麼還沒明白？現在怕的，不是你把囚在邊，怕的是‘回頭’這兩個字。”
“是怕再一腳踩回去，又是那種讓不上氣、睡不安穩的日子，像你爸當初給我留下的那些，多年了，想起來心口還發！”
提起某人，霍靳堯臉瞬間沉得像水，“我跟他不一樣，他是偽君子，上說你，外面人沒斷過，可我自始至終只有翹翹一個。”
“沒區別！”陸令慈抬眼，“在心里，每一個獨守空房的夜晚，每一個因為沈安若被你丟下的瞬間，還有那失去的孩子，的心灰，的絕，都是一樣的。”
霍靳堯僵在原地。
好半晌，臉上那點波徹底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冷：“我自有分寸。”
陸令慈看著他走進客廳，長長嘆了口氣。
那眼神復雜極了，父子倆，真是一模一樣的偏執。
空氣凍得結冰，直到王嫂買醋回來，才打破這僵局。
當天晚上雨下得太大，溫翹在那兒住下了，霍靳堯也留宿在陸令慈的公寓。
二人并沒有因為各自的談話而緩和，相反的，更加勢如水火。
白天在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憋著的那勁，到了夜里火苗燒得更旺。
“把牛喝了，睡覺。” 霍靳堯低沉的語氣不容拒絕，一把走看了一晚的資料，“明天再看，你不能熬夜。”
溫翹沒吭聲，子往下一，扯過被子蒙住頭。
把他遞來的牛完全晾在一邊。
霍靳堯放下杯子，在床邊矮坐下。
借著窗外進來的那點微，就那樣看著，看了很久。
直到被子里傳來安穩的呼吸聲，他才敢手，小心的把被子拉到的脖頸。
他看著溫翹睡的臉，眉頭還是微蹙著。
大概在夢里也在惱他吧？他心想。
可放走？絕不可能。
本應付不來外面的風浪。
溫把托付給他，不是不知道他的那些不足，是太清楚溫翹的子。
他要保護一輩子的。
所以只能留在他邊，哪兒也去不了。
霍靳堯的目落在出的潔的脖頸上，結了，從口袋里出一個溫潤的玉墜。
小指肚大小，還帶著他的溫。
他屏住呼吸，作輕得不能再輕，將細細的銀鏈繞過的脖頸，小心扣好。
冰涼的玉墜在溫熱的皮上。
“愿你……”他無聲地了，沉甸甸的吐出四個字，“歲歲平安。”
他這才挪上床，作放得極輕，像怕碎了什麼珍寶，手臂小心地穿過頸下，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溫翹像是被驚擾了，眉頭擰得更，手腳不安地掙了一下。
霍靳堯立刻練的、一下下輕拍的肩，掌心順著的脊背緩緩往下，像安一只驚的小。
結婚兩年，他從不跟睡在一張床上，可對于怎麼哄這件事，他閉著眼都知道。
夜沉得像化不開的墨，窗外偶爾進幾聲蟲鳴。
霍靳堯收了手臂，把懷里的人抱得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