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溫翹洗漱時,才覺到著鎖骨的冰涼。
低頭,一枚通碧綠的玉佛墜子,不知何時跳出了睡領口。
眼神一點點冷下去,手指住那小小的佛像,就要把它從脖子上扯下來。
手腕猛地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攥住,霍靳堯不知何時站在了后。
他沒看,目沉沉落在著玉墜的手指上,聲音低啞,卻帶著不容置喙:“戴著……至你平平安安的。”
溫翹的手指僵住,“你這個禍害都平平安安的,我當然會平安。”
霍靳堯將一縷打的發別到耳后,傳來男人的悶笑聲,“嗯,我家小祖宗自然會安瀾無虞。”
看著鏡子里的霍靳堯,他的眼神里有種近乎執拗的堅持,好像要是摘了,這事就沒完。
短暫的停頓后,最終沒再用力,任由那墜子沉甸甸地回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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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翹的時間形了規律,除了上午能在自己部門待著,其他時間,就像霍靳堯的影子。
他應酬,坐在包間角落。
他開會,就坐在他邊。
他伏案理文件,就在辦公室的沙發里。
起初,有些好奇的、探究的目,落在上。
可只要霍靳堯一個眼神冷冷掃過去,那些目就像被燙到一樣,瞬間回,再沒人敢多看一眼。
被迫走進他的工作和生活才明白。
原來,世人眼里的鮮亮麗,是無數個會議堆起來的。
他的時間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午餐時,他面前擺著餐盒,耳邊是海外視頻會議里下屬清晰的匯報聲。
他一邊陪吃飯,一邊果斷的沖電話里給出指令。
溫翹心里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慌。
原來之前那些陪去食堂吃飯、慢悠悠的時,都是他從滿滿當當的日程里一點一點出來的。
和霍靳堯糾纏至今,分分合合無數次,還在原地打轉,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們就像兩條離得很近的河,表面看著水流并排,可底下那勁兒,一直是擰著的,互相較著勁,誰也沒真正流向對方。
他們好像總是在錯過。
他以為的挽回靠近,是想逃離的錮。
的自由,是他眼中無法掌控的危險。
步調永遠踩不到一起。
直到此刻,被強行按在他生活的中心,才真正看清了那底下洶涌的、截然相反的暗流。
原來他們之間,隔著這樣深的距離。
霍靳堯終于掛了電話,抬眼看向溫翹,“怎麼一口都沒吃?不喜歡?我讓人去買別的……”
“霍靳堯!”溫翹“啪”地放下筷子,“沒意思,我們本不是一路人。”
霍靳堯攥筷子,指節發白,“我對你從沒變過,三觀也一致,怎麼不是一路人了?”
溫翹的聲音一下子尖利起來,“我不懂你的苦,你也本看不見我的委屈!”
“你眼里,就只看到我胡鬧、我撒謊。”
“在我這兒,你只有敷衍,只有冷冰冰。”
“這算哪門子一路人?”
霍靳堯猛地推開碗筷,一步到邊,用力抱住:“是我混蛋!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我們再來一次?就最后一次?”
“不行。”溫翹斬釘截鐵,沒有毫猶豫。
霍靳堯的臉瞬間冷下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憑什麼!”溫翹猛地轉,指甲狠狠撓過他的臉,“霍靳堯,我忍夠了,你再關著我,我跟你同歸于盡!”
“等你真有那本事再說。”霍靳堯鐵了心,臉上火辣辣的抓痕,他連都沒一下。
下午,韓子躍來公司簽合同,上次談好的合作,今天落筆了。
一進門,他就瞅見霍靳堯臉上那幾道新鮮痕跡,樂了:“喲,堯哥,這哪兒的野貓爪子這麼利索?”
霍靳堯無奈的扯了下角,“鬧脾氣唄。”
韓子躍目瞟向在沙發最那頭、噘得老高的溫翹,揚聲:“妹妹,幫哥去外面水柜拿瓶飲料唄?”
溫翹眼皮都沒抬,一聲不吭,起就往外走。
門一關上,韓子躍指節敲了敲茶幾面:“嗐,兄弟說句實在的,人不是來的,得哄。”
韓子躍非常嫌棄,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這點道理都不懂。
霍靳堯鼻腔里哼出一聲冷氣,“就那驢脾氣?我哄得?”
“那你這麼來……”韓子躍比劃了半天,憋出一句,“不得恨死你。”
霍靳堯眼皮都沒抬,“恨就恨吧,人平安就行。”
“平安?”韓子躍立刻坐直了,“霍鎮濤有靜了?”
霍靳堯:“嗯,前陣子想拿溫家當槍使,給溫翹塞男人,挑撥離間,好讓我分心,結果溫翹直接掀了桌子,把溫家攪得飛狗跳,顧不上這邊。
溫家算是廢了,霍鎮濤坐不住了,又私下聯絡東,還搭上了地下打黑拳的線,我怕他狗急跳墻。”
韓子躍:“那派人護著就行了,沒必要天天囚在邊吧。”
這跟有什麼區別?
霍靳堯不言。
“好好好,知道你自有安排,那……那你跟明說不就完了?”韓子躍皮子一翻,態度轉得飛快,“人嘛,也不能太慣著是吧。”
霍靳堯臉“唰”地就沉了,“老子捧在手心里的,憑什麼不能慣?”
韓子躍翻了個白眼,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行行行,你慣,你使勁兒慣,我多余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