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不需要休息,大家抓時間放行李,二十分鐘后集合。”領隊的是書部的,對溫翹和霍靳堯那點事兒門兒清,趕招呼大家散開。
房間是標準間,兩人一間。
溫翹看著空的另一張床,回頭瞪著跟過來的霍靳堯,“為什麼就我一人單住?你搞的鬼?”
霍靳堯一臉無辜,“什麼我搞的鬼?員工七個,怎麼分都得單出一個。”
“就那麼巧?”溫翹本不信,“偏偏單出來的是我?”
霍靳堯:“因為你不是霍氏員工。”
溫翹:“……”
得,這理由堵得沒話說。
放好行李下樓,電梯門一開,溫翹眼皮就跳了跳。
季朝瑜正斜倚在前臺,和站在對面的霍靳堯大眼瞪小眼。
兩個男人都是一利落的運裝,但臉上的表一個比一個冷,那子互相嫌棄的勁兒,隔老遠都能覺到。
“你來干嘛?”霍靳堯質問季朝瑜。
對方扯了下角,直接越過他看向他后的溫翹:“看我的員工,不行?倒是霍總,什麼時候這麼閑了?公司團建也有空摻和?”
霍靳堯下頜線繃,剛要懟回去,就覺到了什麼。
他立刻轉迎上去,手臂很自然地想去攬溫翹,“走吧,他們都在外面等著了。”
溫翹側,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手,對著季朝瑜也點頭打過招呼,才快步走出酒店大門。
這座山雖然高,但一路都是人工鋪的石板路,大家三三兩兩走的輕松。
就是有一點,溫翹實在不了被一左一右夾在中間那種窒息,便快走幾步,到了前面幾個同事的隊伍里,這才松了口氣。
走了大概四十分鐘,隊伍停在一開闊的平地上。
天藍得亮,風卷著幾片金黃的落葉,空氣里是秋天特有的干爽清冽,溫度正好,讓人心頭的煩躁都散了幾分。
大家修息了幾分鐘。
領隊拍著手召集,“來來來,起來,咱們玩個‘落葉拼圖’,兩人一組,我這兒有撕開的風景照片,碎片就藏在前面這片鋪滿落葉的坡地上,十分鐘,哪組拼回原圖最快,贏個小獎品。”
大家嘻嘻哈哈地開始自由組隊,溫翹剛想拉旁邊一個同事,領隊的聲音就響起來:“哎,溫工,你和霍總一組吧,正好你倆都不是咱們霍氏‘編制’的,搭個伙。”
季朝瑜不用參與,扶搖的其他員工都是男的,正好兩人一組,可不就單一個。
但這合理的安排著刻意。
可團隊游戲,溫翹不好拒絕。
霍靳堯已經站到了邊,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溫翹只能著頭皮接過領隊遞來的照片——是棵姿態奇特的古樹。
“開始!”一聲令下,人群散開,紛紛彎腰在厚厚的金黃落葉里翻找。
溫翹和霍靳堯也蹲下,隔著半臂距離,各自拉著落葉。
坡地有點斜,溫翹重心不穩,晃了一下,霍靳堯幾乎是下意識的手,穩穩扶住了的手肘。
掌心溫熱過薄薄的袖傳來,溫翹像電一樣迅速回手,低聲道:“謝謝。”
霍靳堯的手在空中頓了一秒,才緩緩收回,眼神沉沉的,繼續低頭翻找。
季朝瑜就在不遠,冷眼看著霍靳堯扶溫翹的那一下,還有溫翹那瞬間的慌。
他心里堵得慌,正好瞥見霍靳堯剛拉出來,還沒來得及撿起的一片關鍵碎片。
能明顯看出是樹干的彎曲。
季朝瑜撇撇,裝作不經意的抬腳,去夠自己前方的一片葉子,腳尖卻“恰好”一撥,把霍靳堯面前那堆落葉連帶碎片踢散了些,碎片被埋得更深。
霍靳堯作一頓,抬眼。
銳利的目瞬間鎖定了季朝瑜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去的腳。
他沒說話,只是極輕地嗤笑一聲,順手撿起地上一結實的小樹枝,像探測一樣,準地進一片落葉隙。
手腕一挑——那片碎片,連帶著幾片葉子,穩穩地被樹枝挑了出來,直接落到他攤開的掌心。
還在季朝瑜眼前晃了晃,角勾起一個沒什麼溫度的弧度,然后才朝不遠的溫翹走去。
季朝瑜咬了咬腮幫子,憋了一肚子邪火。
“季總不是一向自詡正人君子麼?”
一個溫和帶笑的聲音傳了過來,姚予白不知什麼時候從山下上來了,站在幾步開外。
季朝瑜冷眼掃過去,從鼻子里哼出一聲:“我不過搞點小破壞,出出氣,哪像小姚總你,趁人之危那套,玩得才溜。”
姚予白抬手輕輕撣了撣袖口不存在的灰,聲音依舊平緩,“溫翹這人,心思純粹,眼里不得沙子,在看來,破壞就是破壞,可沒什麼大小之分。”
季朝瑜臉上笑容不變,“我的事,不著小姚總心。”
說完,他看也不看姚予白,煩躁地的一腳踢飛了腳邊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