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昭面無表,“你是說,用一個銀錠子買了兩糖葫蘆,小販給你兩個銅板,你還和他道謝是嗎?”
清岫沒由來的到一陣迫,他垂著頭,抬眸了一眼江昭,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蘆。
兩糖葫蘆裹著糖,顆顆圓潤飽滿,晶瑩剔。
他咽了咽唾沫,艱難點頭。
江昭被氣得突然發笑,笑到一半,突然又察覺,清岫如何與有什麼關系?按道理來說,清岫還是仇人。
雖然對這傻子討厭不起來。
就在轉想走時,清岫鄭重其事遞給一糖葫蘆。
“江公子,你別生氣好不好,給你吃糖葫蘆。”
他一張冷清的臉,眼角耷拉下來,清冽的聲線著幾分討好之意。
微風吹起他后的墨發,一月白僧袍襯得他像是那玉面菩薩,只是這菩薩只有孩的靈智,他不糾結于自己被騙,而是擔心是否生氣。
江昭心中一空,那點莫名其妙的怒氣瞬間煙消云散。
愣愣地接過糖葫蘆,等反應過來時,忽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傻子。
齊玄舟原本因心中的苦便落后幾分,等再抬頭,便見江昭前的清岫。
他心中一凜,幾步上前將江昭護在后。
“不知清岫小師父在此作何貴干?”
齊玄舟厭惡國師,他害得阿昭被迫離家,同樣的,對國師的徒弟也沒好,眼中滿是防備。
清岫這人他接的不多,但背景他是知的,命運弄人,簪纓世家子弟一朝癡傻。
清岫見了齊玄舟,便想向他行禮,結果被江昭打斷。
齊玄舟的問題清岫回答不了,江昭便給他解釋了,拿著手上的糖葫蘆在齊玄舟前。
“咯,跑出來買糖吃了。”
齊玄舟眉心蹙,他想將那糖葫蘆遞還給清岫,卻被江昭躲了過去。
“一糖葫蘆有什麼好怕的。”
江昭滿不在意,并非沒有戒心,只是看著清岫那張臉難以有戒心,好像在哪里見過。
天漸晚,街邊點起了彩燈,結串繞在高樓上,讓整個鬧市恍如白日,好看極了。
“江昭!”
江昭的名字從后響起,三人不朝聲音傳出去。
江時敘今日放課回府時,便見江昭打發了晏府的馬夫,他上去詢問一番才知,江昭今日去找那小未婚妻幽會去了。
他當即就決定去看個樂子,想著等江昭從尋府出來后,問問作何。
結果他去轉一圈回來,左等右等都不見江昭出府,上去詢問一趟才知,江昭就進去了一刻鐘。
江時敘不可置信,兩人私會,江昭都要把男子的臉都丟盡了。
他不死心,再一盤問才知,江昭今日是與太子一同前來,倒是他自己想太多。
有了前車之鑒,齊玄舟先一步揮手,免了他的行禮。
齊玄舟對這個曾經欺負阿昭的人沒有好臉,在看到江時敘后的江凌言時,臉更是一寒。
江凌言不僅送阿昭對玉,甚至與阿昭訂下了婚約。
他薄抿一條直線,若非人多眼雜,齊玄舟恨不得當即帶著阿昭離開此地。
偏生江時敘不會看人臉,他幾步上前,長臂一搭在江昭胳膊上,摟著人就要往前去。
“我和江凌言尋了你許久,結果在街邊買糖葫蘆,這有什麼好吃的,走,兄長帶你去吃點好的。”
江時敘形高大,加上自習武,江昭本拗不過他,被迫朝前走去,本想掙扎,但又聽江時敘解釋。
“這百味居菜品富,口味極佳,我今日帶你去嘗嘗。”
江昭忙了一下午,又是買話本又是看春花,而今天漸晚,也了,江時敘這麼一提,倒是真有幾分心。
可又想到晏為卿,今日課業都未做呢…
江時敘還在,
“尤其是那東坡,澤紅亮人,皮糯、而不膩、瘦而不柴,口即化…”
江昭連忙打住他,“別說了,我去,你請客。”
百味居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只是一旦踏進這門,那便是揮金如土,江昭也只是去過幾次。
晏為卿對管教甚嚴,唯一存下來的銀錢今日也買了話本。
江時敘若是請客,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兩人在前頭走著,留下滿臉黑線的齊玄舟與剛將糖葫蘆送進口中的清岫。
江凌言方才見到江昭時眼底的溫被掩去,繼而朝著二人提議道。
“不若二位隨我們一同前往?”
齊玄舟在外是端方雅正的君子,他聽見江凌言開口,也不由冷哼一聲,抬步向前。
清岫便更不用說,他一邊擔心師父發現自己跑出來生氣后要罰他,一邊被方才江時敘的話地移不開步子。
他沉凝片刻,“那好吧。”
……
晏府。
晏為卿坐在桌前,四四方方的檀木桌擺滿了廚房做好的佳肴,他眉心鎖,不曾筷。
顧秀禾隨意夾了些菜,捧著碗離他遠遠的。
良久,晏為卿漠然開口,一開口便冷如冰霜。
“江昭還未回府嗎?”
小廝戰戰兢兢地回道。
“二公子不曾回府。”
他話音剛落,晏為卿的臉黑到能滴出墨來。
嚇得顧秀禾蹲在地上往外走了幾步,連飯都不敢在正廳吃。
在心底為阿昭默哀三遍。
完咯,阿昭完蛋咯。
晏為卿垂在側的指尖用力到泛白,他的心疼得滴。
氣方剛的年與兩相悅的未婚妻,相時間長一些實屬正常。
不正常的,只有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