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錦手一抖,手里的碗筷差點沒拿穩,也沒打算向齊玄舟解釋。
沉默一瞬,接著抬頭,語氣篤定。
“對,就是這樣,他們假親。”
聽見想聽的答案,齊玄舟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方才空的心再次被填滿。
“形勢所迫,也算個好計策,太傅乃正人君子,定然不會對阿昭做什麼的。”
畢竟阿昭和晏太傅能發生什麼呢?
阮錦猛猛點頭,也覺得晏為卿是個好婿。
殿父倆還在掰扯,齊聞淵在櫥雙手抱頭,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當場耍起了無賴。
江昭氣得牙,當即放下狠話。
“你有本事就一輩子別出來!”
齊聞淵眼睛閉得更。
木“啪塔”一聲,被胡丟在地上。
轉回到正殿,端起碗用膳,桌前另外兩人誰都不敢吭聲,替著給江昭夾菜。
阮錦笑得端莊雍容。
“慢點吃,不夠還有母后親手做的糕點。”
齊玄舟因為昨日阿昭的話,夜里傷心良久,可實在不知從何開始彌補,只能笨拙地給夾菜。
“阿昭,吃這個,這個好吃。”
沒一會,碗里就被堆小山。
江昭食量大,夾什麼吃什麼,一碗飯見底后,宮有眼力見地盛了第二碗米飯。
正殿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佳肴饌的香氣傳到殿,蜷在櫥不肯出來的齊聞淵覺胃狠狠一。
他了。
……
江昭用完膳后婉拒了母后的留宿,打算去書鋪瞧瞧,畢竟下定決心開書鋪掙錢,不能半途而廢。
坤寧宮至宮口路途遙遠。
才知曉,宮中有步輦,無須靠腳走到宮口,只是阮錦和齊聞淵出門,齊玄舟作為太子,被教導要克勤克儉。
所以幾乎用不到步輦。
江昭吃撐了不想走,于是驗了一把被人抬著走的樂趣。
懶散半躺在步輦,翹著二郎,手中還拿著糕點當零,旁浩浩跟了一群宮太監,恭恭敬敬伺候在一旁。
這場面正巧被值班的江時敘看見。
江時敘一襲銀白盔甲,形高大,五朗,右手還放在腰間佩刀的刀把上,幾步上前,既不行禮也不阻攔。
抬著步輦的太監停下腳步。
江時敘眼里盡是新奇,圍著江昭轉了好幾圈,將看了個遍。
不咋舌。
“果真是公主,真會氣勢。”
江昭頭都沒抬,語氣懨懨的。
“知道我是公主,江副指揮使為何不行禮?”
吃多了便犯困,步輦一搖一晃,差點睡過去。
江時敘明顯聽錯了重點。
“什麼副指揮使?邊疆戰事連連,一個月后我便帶兵支援,日后我可是大將軍了!”
江昭輕哼一聲。
現在邊疆的戰事都只是小打小鬧,就沒打起來,只是匈奴有意挑釁,江時敘此番前去,只是去見個場面,哪能真讓他上戰場。
“哦,那你可真厲害啊,大將軍——”
尾音拖得很長。
江時敘聽出的嘲諷,滿臉漲紅。
“我只是沒有大展手的時機,才會整日留在京城抓遛狗,當個沒有實戰的守衛軍!”
“行,我等著你當大將軍,行吧?”
江昭不想理會他,揮揮手示意宮人將放下來。
宮門離著不遠,不過幾步路的距離。
步輦落地,晃了晃腦袋,將瞌睡蟲搖出去,利索起想離開。
在轉之際,江時敘猶猶豫豫地住。
“江昭,你真要同江凌言解除婚約?我看得出來他摔壞了腦子,很喜歡你,昨日歸家后他半夜起了高熱,大病一場,告假三日,甚至都不曾去任職。”
江時敘還是下意識江昭,畢竟在他心里,無論是男是,份是什麼,江昭都是他弟弟。
所以對于江凌言喜歡上江昭這件事,對江時敘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摔壞了腦子。
畢竟…江昭可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這是有悖人倫。
江昭沒回頭,江時敘也不會強把人帶回江家。
“你去看看他吧,怪可憐的。”
江昭腳步一頓,不想著。
病了?
沒回頭,徑直朝宮外走去。
“我從前也可憐的。”
江時敘張了張,一番話被堵在間不上不下,梗得難,半晌,終究是閉上了,放在佩刀上的手不垂落,愣在原地,著那抹鵝黃影消失在宮口。
素來俊朗的眉眼著彷徨不安。
江昭從前在江家時。
江凌言是子使然,他待人一貫如此,對自家人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臉。
可他不是,他是實打實的罪魁禍首。
將甩倒在地的是他,寒冬臘月將衫浸的也是他,還有江昭當眾被踹落水。
若非江昭大度,否則傷害皇嗣,就是有十個頭都不夠砍。
江時敘臉變得蒼白。
如果說恨,江昭最恨的該是他才對。
所以誰都知道是假死,只有他不知道,也無人告訴他,因為人人都知曉,江昭厭惡他。
江時敘不是一個細致微的人,尋常不注重小節,有話直來直說,自認為自己為人事沒什麼大病。
烈高照,他面怔愣,心中酸翻涌而上,高大的形踉蹌一步,竟是站都站不穩。
第一次察覺,他在江昭面前如此礙眼、厭煩。
…………………
今天不更新了,明天最后一門期末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