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傅斯臣離開后,姜舒意回到屋。
正想收掉那些偽裝自己生病用來博同的藥盒,就意外瞥見沙發下面的毯子上,掉了一塊手帕。
姜舒意撿起來,仔細看了看。
綿的面料,簡約大方的灰格子。
看樣子,是傅斯臣剛才不小心落下的。
想到什麼,姜舒意的角出一抹不太明顯的笑意,然后拿出手機,給楚瑤發了信息。
看到姜舒意發來微信的時候,楚瑤剛洗好澡從浴室出來。
那天砸了姜舒意的時裝秀,還揭了真相,讓被全網謾罵,楚瑤以為,姜舒意早已對恨之骨。
卻沒想到,微信上,姜舒意發了長篇大論跟道歉,還讓明天去家里一趟,想要就這次的事,好好地當面跟聊一聊。
楚瑤不置可否,沒有回復,把手機放在一邊后,就上床睡覺了。
不過隔天,楚瑤還是去了姜舒意發給的地址——藍灣公寓。
既然先開口了,那楚瑤就去聽聽,到底想說什麼。
“楚瑤,你來了。來,快進來吧。”
按下門鈴后,姜舒意出來開門。
楚瑤愣了愣,姜舒意的樣子看起來確實不太好,面容憔悴,神倦怠,和從前那種明靚麗的模樣,相去甚遠。
姜舒意領著楚瑤來到沙發前坐下。
昨天放著的酒瓶一個都沒有收,甚至除了自己原本喝酒的酒杯外,又多加了一個。
那個新拿出來的酒杯,姜舒意倒了五分之一的紅酒進去,假裝是被別人喝過剩下的。
自己的那一杯和那個酒杯挨著放在一起,配上鮮紅的殘余,莫名著幾分曖昧。
楚瑤的視線莫名被那兩個酒杯吸引。
腦海里不浮現起,那天姜舒意發的朋友圈。
相似的畫面,相似的酒杯,一切都跟刻意設計好的一樣。
“楚瑤,對不起。這次的事,是我做錯了,我真心地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諒我嗎?”
姜舒意的聲音,把楚瑤的思緒拉了回來。
和那天張牙舞爪的憤怒不同,今天的姜舒意,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楚瑤還真是不怎麼適應。
但依照楚瑤對姜舒意的了解,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地真心同道歉,所以楚瑤還在思索,姜舒意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不管我原不原諒你,你做得一切都是既定事實。況且,除了曝了你的真實行徑,網上的那些都是網友的自然發酵,與我無關。如果你想從我上手,來化解你目前的尷尬境,那我覺得,你應該是找錯人了。”
楚瑤心想,可不需要的道歉。
如果簡單的一句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就可以化解所有惡人的邪惡行徑,那這個世界,就不會好了。
聽到楚瑤毫不客氣的話,姜舒意的臉不太好,心底更是升騰起一陣厭惡。
不過本來,也不是真心想跟楚瑤道歉的,于是繼續道,“我沒別的意思。也是真的知道自己之前的行為有多可笑。我是誠心向你道歉的,如果你不接也沒關系。畢竟站在你的角度,要原諒我,我知道也有難度。”
“……”
你知道就好。
如果這次沒有沈硯之的幫忙,查出真相,或許楚瑤此刻還深陷于泥潭之中,無力掙扎。
堅持的夢想和得到的所有榮耀,都會付之一炬。
見楚瑤不說話,姜舒意繼續,“我知道你在設計上面很有天分,也付出了很多。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對你很欣賞。為了補償你,我可以把我手上的一些資源介紹給你,不僅是國的,還有國外的。我母親在法國那邊認識很多圈的人,我……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引薦。”
聽姜舒意這話,還真是聽。
不過楚瑤可不敢輕易接姜舒意的好意,這一個不慎萬一又被使了什麼心眼,可沒那麼好的運氣,再從坑里面爬起來。
“那倒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業,我自己會想辦法。”楚瑤拒絕地干脆。
“嗯……你不想要的話,就算了。”姜舒意態度謙卑,笑了笑緩解尷尬。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我還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雖然來了,可和姜舒意這麼坐著,楚瑤依舊覺得不自在,于是簡單應付了一句就想走人。
見楚瑤要走,姜舒意趕站起來,不聲地從后拿出了傅斯臣落下的那塊手帕。
“對了,這是昨天斯臣落下的手帕,你方便的話,拿回去還給他吧。”
姜舒意的手遞過來,掌心躺著那塊被疊放整齊的灰格子手帕。
楚瑤目一滯。
那手帕,好像是大學時楚瑤買給傅斯臣的。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甚至只是學校附近的雜貨小店里面,隨可見的小玩意。
在楚瑤的印象里,傅斯臣丟三落四,上千塊的耳機都能一個月消失好幾副。
可看到那塊被傅斯臣保存到現在的手帕,心中莫名像是被人狠狠了一下。
“昨天斯臣來我這了,他知道我狀況不太好,過來安我,還陪我喝了點酒。手帕估計是不小心從口袋里掉出來的。”
見楚瑤不說話,姜舒意以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于是接著添油加醋地說道。
但不知道,楚瑤并沒有多想,只是在詫異,那塊并不值錢的廉價手帕,為什麼傅斯臣保存到了現在。
“……”
楚瑤接過手帕,綿的,讓忽然鼻頭有些泛酸。
三年前發生了那件事后,傅斯臣收掉了所有他們相過的證據。
一起拍的照片,一起做的手工,一起種得花……
每年生日,人節送給他的禮,也全部消失。
可這手帕,似乎猛然將的記憶又拉了回去,拉回到傅斯臣還天粘著,每天瑤瑤長瑤瑤短地著的時候。
“我和斯臣從小一起長大,關系跟親人一樣。我這段時間被網上的人罵這樣,心理力很大,所以……他才好心開導我的。他只是陪我喝了一點點酒,后來很早就回去了。其他的,什麼也沒發生。”
說話的同時,姜舒意有意無意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出上面一個明顯的紅痕。
完全沒有必要的作,卻刻意做了。
不就是讓楚瑤注意到,的脖子上有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