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后,腳步聲剛撤下去,另一陣腳步聲從遠傳來。
“醫生都說什麼了?”
宋佑澤從外面進來,見葉菁臉不太好,眉頭微微皺起,面嚴肅了幾分。
葉菁語氣有些低沉,“他說我們應該告訴瑞萱有心臟病的事。”
聽到這里,宋佑澤不淡定了。
“這些年不一直都好好的嗎?也有吃著藥,一直都很穩定,醫生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難道是瑞萱……”
宋佑澤說著,聲音不了幾分。
他和葉菁結婚不算晚,但二人結婚多年一直無所出,兩人也沒什麼問題,可就是懷不上。
宋瑞萱是他們好不容易有的孩子。
“醫生說,就算過手也有復發的可能,和之前那個醫生說的一樣。”
葉菁談起這個心里也是沉沉的。
聽到這里,宋佑澤懸著的心緩緩落下。
他還以為宋瑞萱的心臟出現新問題了呢。
“就因為這個?”
“那你擔心什麼?”
“十七年之前你不是已經想好對策了嗎?”
“真有復發的那一天,宋相思就會是我們瑞萱的救命稻草。”
病房。
宋瑞萱只覺得腦袋里嗡的一聲,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
張了張,卻始終也沒有發出聲音來。
宋佑澤的每個字都能聽懂,可連在一起卻聽不懂了。
這還是的父親嗎?
還是那個從小敬重的、臉上總是帶著慈的笑容的父親嗎?
那一瞬,宋瑞萱覺得一門隔著的不是的父母。
而是地獄里爬來的惡鬼。
還是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經惦記上活生生人命的惡鬼。
“還是你有遠見,瑞萱型又比較特殊,留下宋相思,在瑞萱傷的時候可以給輸。”
“萬一瑞萱的心臟到了要移植的地步,宋相思也可以配型試試。”
宋佑澤想起來都還有些后怕,多虧了葉菁早早地想到了這些。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萬一知道瑞萱有心臟病的事怎麼辦?”
醫生肯定是不會替他們瞞的。
“知道了又怎麼樣?”
宋佑澤幾乎是口而出的,在他心里,他們養了宋相思這麼多年,現在也是時候回報他們了。
葉菁被他這口而出的話氣的不輕,“你這個腦子真的是!”
“你要是讓知道瑞萱從小就有了心臟病,不免會覺得我們瞞是別有用心。”
“要是往那個方向想了,還能心甘愿地幫瑞萱嗎?”
聽到的話后,宋佑澤醍醐灌頂,這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你說的也沒錯。”
葉菁雙眸微凝,“與其被發現,不如我們主告訴。”
“就說小時候不告訴是不想讓跟著擔心,至于現在為什麼要告訴是因為看們兩個鬧別扭,怕瑞萱太過激。”
“然后再跟說說瑞萱有多在意這個姐姐,到時候一心疼瑞萱,自然愿意心甘愿地給瑞萱輸。”
“甚至是移植心臟。”
葉菁說這話的時候,眸底盡是算計,沒有半分不忍與愧疚。
“你這是在賭對瑞萱的,會不會太冒險。”
宋佑澤覺得不太妥,面沉沉的,心有些不好。
要不是那個醫生知道了宋瑞萱有心臟病的事,他們也不用如此傷腦筋。
一直騙下去就好了。
弄得他們現在這麼被。
“不算冒險,這十多年的相,早就把瑞萱當親妹妹了,現在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個機會。”
相比于宋佑澤的擔心,葉菁淡定多了。
要是換作十七年前,肯定是不會主告訴宋相思的。
可現在不同了。
這麼些年來,他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早已拿宋相思了。
“明天是和周宴琛的婚禮,到時候我們帶瑞萱一起去,就算是礙于力,也不得不在眾人面前承諾以后會照顧瑞萱。”
“要不然那些人該說是個白眼狼了。”
葉菁的語氣幽幽的,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雙管齊下,有備無患。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你說的這麼做了。”
“瑞萱呢?”
宋佑澤問著。
聞言,葉菁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們說的太投了,一時竟忘了宋瑞萱。
察覺到了神不對勁后,宋佑澤輕聲擰開了門把手。
“吱呀”一聲,二人進病房。
葉菁一臉警惕地朝里面看去,病床上鼓起了小小的一團。
宋瑞萱閉著眼正睡著覺,桌上是盛湯的空碗。
看到這些后,葉菁那懸著的心這才落下。
“瑞萱這幾天特別容易困,想來是喝了湯更困了。”
“別打擾孩子了,我們出去吧。”
葉菁說著便轉離開了,宋佑澤也跟其后。
“啪嗒”一聲,門關上了。
直至腳步聲徹底消失,宋瑞萱這才睜開了眼。
死死地攥著被角,指尖抖個不停。
以前一直以為宋佑澤和葉菁只是偏心而已。
就是因為這些年葉菁一直唱白臉,把自己塑造弱勢的一方,這才惹的宋相思不舍,也不放心離開。
之前對宋相思放狠話就是想讓徹底離開宋家,好好地為自己活一次。
不要把自己困在充滿虛假的幻想中。
以為趕走就好了……
可現在命運卻給了重重地一擊。
的父母從始至終都不止是偏心,而是害命。
而他們是因為害命的。
現在該如何面對他們,又該如何面對宋相思。
宋瑞萱咬著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無聲的淚水打了枕頭。
暗暗地下定著決心。
只要明天不去婚禮現場,他們就沒辦法用自己把宋相思到風口浪尖上。
唯一的辦法就是離家出走,屆時他們忙著找自己就沒力去婚禮上搗了。
宋瑞萱把一切都算好了,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宋相思會因為拋下自己的婚禮。
………
“宋相思,他們從始至終都只是想讓你當我的替死鬼。”
“你明白了嗎!”
事已至此,與其讓宋相思欺騙自己,不如讓把話說絕。
徹底打破對宋佑澤和葉菁的幻想。
宋相思站在原地,雙目無神,像是沒了知覺,可心臟卻像被刀剜了一樣。
一下又一下地攪弄著,疼無法呼吸。
要不是周宴琛摟著,現在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宋瑞萱都是如此難以接,又何況是呢。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給你取名為相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