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燃完，執事高呼：“起！”
中間案臺前，秦老爺子捧著筊杯又開始走流程。
執事高聲念唱的啥玩意，一句聽不懂，不過‘跪’和‘起’還是能聽清。
嘩啦啦跟著跪，嘩啦啦跟著起。
舒蕙扭頭，目不過人群。
寧寧小小一只被擋得嚴實，舒蕙擔心會跪的累，又跪又起的會不會摔跤。
前世沒參加此次祭祖，只在結束后，聽到一點風聲說寧寧被欺負。
舒蕙不知道時間，害怕是在跪香，這種管不到的時間點。
所以提前反復叮囑過兒，到欺負要大聲喝止，媽媽會立刻過去保護。
沒聽到聲音，小孩那側都安靜，舒蕙懸著的心仍舊放不下，扭頭次數頻繁。
直到尾聲，執事高聲迎出族譜，所有人再次下跪。
執事按例念誦族譜，清晰洪亮的嗓音，傳遍祠堂。
“…秦家第三代……
秦家第四代秦超，配偶連敏芳，其四子一：秦于深、秦于澤、秦于濤、秦華熙、秦于浩……”
秦家的家族圖譜，在發達那代修訂，并未追本溯源到三五千年前。
按他們的算法，到秦歲寧這輩也才第六代。
“今秦家第五代族長秦于深，族譜特添其配偶舒蕙，其秦歲寧……”
此話一出，祠堂驚起小波嘩然，很快便下去
掃在舒蕙上的視線，越來越多也愈發火熱。
先前上鬧的沸沸揚揚，這才過了三個月，人家就已經站穩腳跟，進族譜。
看來秦于深寵妻傳聞不虛。
領證那段采訪也不虛，倆人還真是真啊。
舒蕙心頭先是微怔，很快反應過來，讓連敏芳傳的那些話…
扭頭小幅度朝后看，徑自對上連敏芳激求表揚的挑眉。
以及秦英的震驚、納悶，對連敏芳的反應，表示濃濃的不可置信。
大嫂瘋了。
…
時近中午，陸續磕頭離開祠堂，秦于深與執事幾人得最后走。
一散開，舒蕙馬上去找秦歲寧。
祠堂不可高聲語，只得快速走去右側，人來人往耽擱住腳步，走過去已然不見人。
舒蕙扭頭沖外走。
“大胖子給我站住！”
下了臺階，秦嘉熠追著大聲喊。
周圍沒人管他們小朋友，只當是憋久了出來，在玩鬧。
秦歲寧才不傻，壞蛋高一截，肯定打不過，得趕跑去找媽媽揍他。
“大胖子！”
兩步沖上前，秦嘉熠一把揪住后領。
秦歲寧猛地被拉扯脖子，嗆的直咳，臉蛋瞬間咳得通紅。
一出祠堂，舒蕙便見到這一幕，急的腳下步伐生風，飛奔過去。
使勁一下拍開那只手，秦嘉熠的手背也瞬間通紅，他痛的哇哇，撲上來就想回擊。
舒蕙可不慣著他，沒有不打熊孩子的品德。
抬手就把人推開，狠狠跌了個屁墩。
痛的狠了，秦嘉熠也不敢再撲上去，坐在地上、扯嗓子干嚎鬧著喊爸爸。
打雷不下雨。
舒蕙會讓他知道，今天他大聲喊祖宗都沒用。
先給秦歲寧整理好領，讓呼吸順過來，又將抱進懷里頭安。
“寶貝不怕啊，媽媽在呢。”
做完這些，舒蕙拉起地上秦嘉熠的右手，冷聲：“你用這只手扯的寧寧？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容易讓嗆到窒息！”
啪啪啪！三下打到他手上，秦嘉熠子一抖，疼！
如針扎的刺痛遍布手背。
“嗚啊！！！！”
這下不再是干嚎，眼淚汪汪往外淌。
秦歲寧埋進舒蕙懷里，嫌吵鬧地捂住耳朵。
早就說了，再欺負的話，的媽媽會揍扁他。
壞蛋不聽，壞蛋活該。
聞聲，四周流的人，紛紛圍過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
見到秦嘉熠在哭，不斷有人頭接耳。
‘這是于澤的孩子，哭的可真慘。’
…
‘打他的就是舒蕙？喲不得了，剛上族譜就打小輩…’
…
‘那種況進的門，如今輕松就上了族譜，為人能簡單到哪去？’
圍觀者沒人上前關心秦嘉熠，看戲點評的一大把。
討論聲都很輕，有種看不慣想討伐，又怕被舒蕙聽見的鬼祟。
舒蕙抱起懷里小歲寧，問：“寶貝，還有沒有哪里痛？”
秦歲寧搖搖頭，跑的快，壞蛋才追上，媽媽就來保護了。
“媽媽我沒事…”秦歲寧話到邊，被一聲吼打斷。
“誰在哭？耀耀！是不是我兒子在哭，秦嘉熠是不是你在哭！讓一讓…”
秦于澤進包圍圈，一眼看到坐地上，哭的傷心的秦嘉熠。
趕上前把人抱起，嗓音著關心張。
“怎麼了這是，好端端就哭了，誰欺負你了？不應該啊。”
自家這個混羔子，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哪還有小朋友能欺負到他頭上去。
不解歸不解，氣勢得拿出來。
秦于澤一抬眼怒瞪對面：“誰欺負我兒子，把小朋友欺負哭很榮嗎……”
“……？”看清楚對面人，秦于澤氣勢驟然一弱。
抱著兒子退后兩步，左右看了眼，莫名犯怵。
“大…大嫂？？？”
大嫂打的？那沒事了。
從目前流傳的無數版本來看，不論是大哥家暴大嫂，還是大嫂扇大哥掌。
總之、這是個敢和秦于深互毆的人。
秦于澤最怕大哥，怕屋及烏。
“嗚哇啊嗚！！爸爸給我打死們，打！”
“不許哭，不許瞎說。”秦于澤試圖阻止‘坑爹娃’的哭嚎。
秦于澤不想惹事，旁邊看熱鬧的人可不嫌事大。
一位旁支的堂嬸，半開玩笑半拱火。
“于澤啊，耀耀被打的可不輕，倆小孩前腳在玩鬧，后腳耀耀就被打了，那下手重的喲～能不哭嘛，小孩子都怕疼。”
“別再說了，我兒子不怕疼！”
秦于澤矢口反駁，比被語言暗刺的舒蕙，還要先激。
“……你？！”
堂嬸心里默默標記，秦于澤不識好歹，下次不會再幫他出頭。
的人群突地安靜，隨之讓開一條道，最后出祠堂的幾人，得以看到圈這一幕。
秦于深眉心一蹙，大步走進來。
秦于澤見他來，往后退的更厲害，小聲催促嚷嚷：“退開退開啊，死…我要出去、我不要離這麼近…”
“……”
“諸位讓、讓！讓傷患先進！”
外圍拄拐的秦于浩急的不行，旁邊跟著同樣拄拐的秦于濤，還有萬晴和秦華熙。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人群剛散開的通道，他大哥是進去了，他這瘸的還沒進去呢！
圈里的人害怕想出去，圈外的人好奇想進來。
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