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是被二嬸抱在懷里,整個呈傾斜懸空的狀態。
小手出去,勾住茶杯邊沿就往外拖。
二嬸阻攔不及,一杯熱茶瞬間打翻,直直沖著孟靜思的膝蓋潑去。
周政言離得最近,他眼疾手快,不等大腦作出反應,胳膊已經先出去,猛推了孟靜思一把。
孟靜思被他撞開,倒在另一邊的二嬸和妞妞上。
而那一大杯開水,整個澆在周政言的小手臂上。
“嘶……”
劇烈的灼熱刺痛襲來,他咬牙低呼一聲。
幾乎是同一瞬間,那半條胳膊就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快快,去沖冷水。”
孟靜思從二嬸上起來,拉著他就往二樓的衛生間跑。
“怎麼了?”
劉瑩端著瓜子水果從樓梯上上來,對房間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屋子里,二嬸裝模作樣訓斥妞妞的聲音傳到耳邊。
劉瑩黑著臉沖了進去。
看到地上打翻的茶水還有碎掉的玻璃片,立馬明白過來。
“妞妞燙到沒有?”
“沒有,燙到大哥了。”
周功勛已經從二嬸懷里接過孩子,細細檢查一遍。
“杯子里水沒倒滿,只勾到了邊緣。”
二嬸心虛的站在一邊,“這小孩子,手真是快,我就邁了下眼,可……”
“你好意思說呢!”
劉瑩火冒三丈,“我就下去洗個水果的功夫,你是怎麼抱的?”
二嬸耷拉著臉:“事已經出了,這會兒埋冤我有什麼用,有這功夫還不趕去看看你大哥燙了什麼樣。”
劉瑩白一眼,氣呼呼的出了房間。
衛生間里,水龍頭嘩嘩的流著。
孟靜思捧著周政言的胳膊,不停的沖水。
眉頭蹙,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張:“還疼嗎?”
“不疼了。”
“胡說!”
“真不疼了。”
孟靜思才不信他:“你是不是傻,我好歹穿了服,就算水灑在上面,也不至于燙這樣,你干嘛要替我擋?”
“我沒想那麼多。”周政言實話實說。
杯子倒下的那一瞬,他本來不及思考,下意識的就去推。
直到開水澆到胳膊上,他腦子里第一反應甚至不是太疼了。
而是在慶幸,幸虧燙到的不是!
“你沒事就好,我這皮糙厚的,涼水沖一會兒就行了。”他輕聲哄。
孟靜思過意不去:“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燙到你,我心里也不好啊。”
“有你這句話,我今天這條胳膊就是廢掉,也值了!”周政言頗為容。
“你胡說什麼!”
孟靜思瞪他一眼,“大過年的說這種話,不吉利。”
“不說了,不說了。”
周政言了下的耳垂,“真的一點都不疼,別張了。”
孟靜思抿了抿:“這會兒是在冷水下面放著,等會兒拿過來你就知道了。”
以前在兒園的時候就被熱飯燙到過,沖水的時候是沒什麼覺,可一旦暴在空氣下,還是火辣辣的。
“大哥,有沒有事?”
劉瑩尋到了衛生間。
看了一眼周政言的胳膊,面愧:“我這就讓功勛去買燙傷藥,對不住了。”
“不用。”
周政言停,“哪有那麼貴,冷水沖一會兒就行了。”
“還是弄點藥膏吧,我看這紅的嚴重。”
聽見孟靜思發話,劉瑩沒再耽擱,轉找自家老公去了。
經歷了一場開水風波,幾個人“地主”也不斗了。
孟靜思盯著他沖了十幾分鐘的水,直等到藥膏拿回來,兩個人才回到三樓房間。
由于降溫及時,皮表層還只停留在發紅階段,不至于潰爛。
孟靜思松了口氣,出藥膏細細涂在他的小臂上。
怕他疼,里還“呼呼”的吹著氣。
周政言看的直想笑:“我是個大人了,你怎麼跟照顧孩子似的?”
孟靜思白他一眼:“可能是拿你當兒子養了。”
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太合適,臉一下子全漲紅了。
周政言卻突然嚴肅起來,拉住坐在自己上。
“等過完年婚禮辦完,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孟靜思沒說話,把頭扭向了一邊。
沉默一會兒,才問他:“敏姐是不是結婚久了,怎麼一直沒要孩子呢?”
“的狀況,生不了。”周政言沒打算瞞。
“怎麼回事?”
孟靜思覺到意外。
這件事,從來沒聽任何人提起過。
周政言松開,默默靠在床頭:“醫生說卵巢不排卵……所以,可能這輩子都不能生育。”
孟靜思更震驚了:“可以治好的吧,現在醫學多發達……”
“沒用的。”
周政言語氣帶著幾分頹喪:“是先天的,很難治好。”
頓了頓,他又說道:“二十五歲結的婚,今年都三十了,北京上海很多大醫院都去過,還是沒用。”
孟靜思呆呆的坐在床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他。
周政言看出了的窘態,反倒先哄起來:“沒事的,跟姐夫已經商量好了,這輩子做丁克也不錯。所以你也不用有力,真要是不想生,我不會強迫你,咱媽也是一樣,對這種事,看的比較開。”
孟靜思垂著頭沒接話。
他說是這樣說,可現實中,沒有哪個男人不想要孩子。
還有孫花容,只是怕給兒施加力,哪里是真的看得開。
從看妞妞的神態中就能看出來,對孫輩也是的。
更何況,自己只是暫時不想生,又不是永久排斥。
想到這兒,寬他:“那就等到辦完婚禮吧,到時候我們都去檢查一下,如果沒問題,那就備孕……”
“你說真的?”
不等一句話講完,周政言就激的拉住的手臂,“說好了,可不能再反悔啊。”
孟靜思瞧著他開心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他:“那萬一我去檢,也有病呢,如果診斷出我也生不了孩子,你怎麼辦?”
“那我們就也丁克吧。”
周政言倒是坦然。
孟靜思出質疑的表:“你不是想要孩子?”
“是想要。”
周政言著的手,攥在掌心:“可孩子只是錦上添花,在我心里,沒人比得過你。”
孟靜思心頭一。
突然覺得,這樣一句話,比說一百次一千次‘我你’還要聽悅耳!
的大腦霎時間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了,只有雙手不自覺的環繞過去,摟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