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7章 雙雙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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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宮的馬車上,云挽心放松,總算是解決了一樁心事。

車轱轆轉緩緩朝著巍峨皇城駛去,恰好經過繁華熱鬧的街市,縷縷香鉆進垂簾。

云挽喊停,茯苓探頭進來問:“主子有何吩咐?”

挑簾朝外看了眼,云挽吩咐:“我想吃油栗子糕了,去幫我買兩份。”

遞銀子給茯苓:“五香齋的其他點心味道也不錯,喜歡的話你自個兒看著買。”

茯苓搖頭拒絕了,接著從袖口里掏出裝得鼓當的錢袋子,笑嘻嘻說:“出宮前江公公給的,管夠!”

云挽微哂,隨了。

有錢支使,茯苓很快買了兩包油栗子糕回來,包在油紙里,噴香糯。

云挽拆開一包吃了兩塊后重新包好,打算剩下的帶回宮去給景宣帝嘗嘗,也不知他有沒有吃過。

另一包沒拆,給隨行的小宮,待進了宮送去弘文館。

吃完栗子糕,距到宮門還有小個把時辰,云挽淺淺打了個哈欠,支著胳膊開始小睡。

日落前,云挽抵達紫宸殿。

殿線昏暗,云挽順手點上了燭臺,火驟明,轉之際余瞥見景宣帝的影,嚇了一跳。

拍著脯,嗔怒道:“陛下,您在怎麼也不出聲?”

以為殿無人,結果乍然看到他杵在窗欞旁險些沒嚇暈過去。

開著半扇通風氣的折形窗牖前,景宣帝負手而立。

黃昏的霞過窗外枝葉隙落在他上,半邊子明朗清晰,半邊藏在影中,地上的影子深邃欣長。

他轉出俊的臉龐,黑黢黢的眼眸凝,淡聲道:“夫人回來了。”

“瞧夫人氣紅潤,眉帶喜,看來是有什麼好事發生?”

他勾了勾,盡量顯得真誠。

隔得遠,又逆著,云挽未看清他臉上的表,端著燭臺走向案桌,坐下后笑道:

“哪有什麼好事,不過是解決了陳年舊事,心里寬泛許多罷了。”

說得是陸家,聽在景宣帝耳中卻了其他。

陳年舊事。

呵。

下,他的臉晦暗難辨,未發一言。

忽然沉默下來,寂靜蔓延片刻,云挽終于察覺到他緒有異,看上去頗有些奇怪。

尋思,難道這兩日誰干了什麼,惹他不高興了?

想了想,端起茶盞扭頭問他:“陛下喝茶麼?妾給您倒。”

喝茶去心火。

擺晃,景宣帝踱步而至,在對面的位置坐下,“勞煩夫人了。”

云挽倒了一杯熱茶,小心遞給他,景宣帝手去接。

“有些燙,您——”

聲音戛然而止。

目之所及他手上的一抹紫,轟地一下,云挽大腦一片空白。

地盯著他拇指上悉的扳指,呼吸變得緩慢而沉重,端在手中的茶杯也搖搖墜。

景宣帝主接過手里的熱茶,一飲而盡。

“咚。”

茶杯扣在桌案上,他似笑非笑道:“夫人認得這枚扳指?”

云挽面頰的紅潤一點點淡去,腦袋似一團漿糊。

上午親自丟掉的扳指,此刻完好無損地戴在它主人的手上,帶給的沖擊不亞于人死而復生。

尤其是,本就心虛。

聽到他的話,云挽一地坐在那里,表驚愕未來得及收斂。

景宣帝笑了笑,好整以暇道:“夫人看起來很驚訝?”

“朕不妨告訴夫人,此枚扳指正是五年前朕失的那枚,幸得找到了。”

他褪下扳指在指尖,狀似觀察,語氣幽幽道:“夫人可想知道是在哪兒找到的?”

纖濃的睫羽輕,云挽眸,“在、在哪兒?”

景宣帝:“在馬圈。”

他語氣稍冷,冷峻威嚴的臉上布滿沉,卻還是佯裝平靜道:“說來也巧,正好是在陸家的馬圈。”

“夫人是不是該給朕一個代?”

起薄薄的眼皮靜靜看著,狹長的眸漸漸深沉。

云挽臉倏然蒼白,“看來陛下都知道了。”

“您早就知道那人是我,所以故意向我提起扳指一事對麼?就是想看我驚慌失措地出馬腳?”

看上去既害怕又鎮定,心里已明白自己的推測是對的卻還是直勾勾地盯著他想要求證。

景宣帝薄一條直線,帶著不悅,聲音沉沉道:“夫人,是朕在問你。”

“你竟然將朕的東西丟進馬圈,真是好啊!夫人怎麼不丟進羊圈、牛圈、豬圈?”

他的東西棄之如敝履便算了,為何偏偏要丟在那樣的地方,還是陸家的馬圈!可見心里沒有一不舍。

這令份尊貴,九五至尊的景宣帝難以接

尤其是越對比,便越氣憤。

........牛羊豬圈,因為沒有。

云挽,想要說什麼卻又懼怕于他突然發怒。

景宣帝抑著怒火,扣在桌案上掌心蜷握,青筋似樹枝般游走,眉眼得低低的。

云挽啞然:“那樣的況下,妾只能這麼做。”

景宣帝疾聲質問:“那你為何不主與朕坦白?”

云挽垂著頭,“妾不敢。”

話落周圍氣驟低,景宣帝面繃:“你若主說,哪里還需擔驚怕?難不還怕朕會殺了你?”

云挽猛地抬頭。

眼含淚水,無聲地著他,便說明了一切。

怕。

怕他會殺

景宣帝口頓時遭重擊,鈍痛不已。

索幸他都知道了,云挽你也不再瞞,干脆道:“您對當年設計您之人深惡痛絕,口口聲聲說將千刀萬剮,凌遲死,難道您忘了嗎?”

“您如此厭惡,我又怎敢自尋死路?”

帝王之心深似海,他那樣說就證明他已經了殺心,又怎麼敢在節骨眼上坦白?

景宣帝:“那時朕不知道是你。”

更重要的是,當時怕多想,才把話說重了。

誰知,聽者有心,那人就是

云挽淚眼婆娑,神難過:“那后來呢?陛下明明已經知曉了真相,卻幾次重提是為何,故意嚇唬妾?”

景宣帝沉默不語。

明明是他在質問,為何如今好似反了過來?

他準備岔開這個話題。

于是他冷臉問:“夫人說說五年前那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云挽撇開頭,“您不是已經查清了。”

景宣帝冷聲:“朕想聽夫人親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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