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不可思議。
五年前景宣帝壽辰宴,云挽隨陸老太太進宮賀壽。
宴會盛大,自晌午延續到了晚間,老太太同其他朝廷命婦吃了兩口酒,到了傍晚便撐不住了。
云挽攙扶去休息的偏房,伺候老太太睡下后便在周圍走氣,誰知意外聽到有人的說著‘陛下’、‘時機’之類的字眼。
無意摻和,更對宮闈事沒有興趣,云挽打算盡快離開。
誰知越是小心,越是出錯。
在察覺到腳步聲朝自己而來后,云挽果斷以袖掩面,朝著相反的方向奔去。
那是一片竹林,郁郁蔥蔥,唯一的壞就是沒有藏的地方。
云挽猶記得自己當時拼了命地往前跑,毫不知道什麼地方,直到看見竹制閣樓。
后約還能聽到腳步聲,于是云挽毫不猶豫地進了閣樓,希能借此藏。
閣樓只有一層,底部懸空,需爬階梯而上。
一路奔跑本就累極的云挽在進閣樓后掩門倒下,疲力盡,未曾注意到屋中異樣。
而等回過神來時已經晚了。
吸了迷香,迷迷糊糊與醉酒又中迷香的男人有了之親。
而這個男人,竟是今日壽辰宴的主人——當今圣上!
他上的龍紋袞服,以及獨特的龍涎香,無不昭示了他的份。
云挽未吃酒,先一步醒來,旋即遇上了宮里走水、有刺客出現的事,趁著宮里大,借此,沒有引起注意。
出宮回到國公府,云挽才驚覺自己隨手攜帶的手帕不知落在了哪里,不僅如此,帝王的扳指也留在了上。
云挽不敢表毫異樣,也不敢讓任何人察覺,只當是大夢一場,夢醒后便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以為自己可以藏一輩子,以為自己與皇城的主人這輩子不會再有任何牽扯,誰知世事難料,差錯。
如今竟了他的妃子。
“原來,它是卡在了夫人的口,隨夫人回了家。”
景宣帝喟嘆一聲,視線落在的領口,語氣不明道:“它與夫人有了之,伴在夫人邊五年,夫人竟也狠心將它拋卻,扔進馬圈!”
云挽:.........
兜兜轉轉,又繞了回來。
可對于這個問題,無話可說,該解釋已經解釋了。
見表,景宣帝便知本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怒?
他怒氣不消反長,云挽心道不妙。
難道他依舊不滿?覺得屈辱?
在景宣帝冷沉的目中,云挽起跪地,態度順道:“妾無意瞞,更不是當年設計您之人,妾本想將此事藏一輩子,誰知還是被您知道了。”
他正在氣頭,云挽心知當務之急是解除他的疑慮,不能讓五年前的那件事為兩人之間的隔閡,就如爬床事件一樣,不能給他留下自己很隨便輕浮的印象。
不論如何,都該是‘被迫’的形象。
“陛下若因此芥,妾無話可說,認罰便是,只求您莫要牽連無辜。”
牽連無辜。
景宣帝臉微沉,倏然一頓。
電石火間,景宣帝眼眸微瞇,“夫人如實說,可還有事瞞著朕?”
云挽坦然搖頭:“沒有。”
景宣帝扯,“當真沒有?”
云挽不知他是故意試探還是又知道了些什麼,頓時小心謹慎道:“妾此生最大的已經同您坦白了,您覺得妾還有什麼事能瞞您?”
景宣帝:“陸長綏的生辰是幾月?”
提到阿綏,云挽這才意識到他的敏銳,竟如此快便聯想到了孩子。
“三月。”
此事沒什麼好瞞,一查便知。
聞言景宣帝目灼灼。
云挽保持鎮定道:“妾知陛下在懷疑什麼,但那日回去后妾便抓了兩副避子湯,所以阿綏那孩子......。”
意思不言而喻。
“而且那時妾夫君病重,老太太想讓夫君留個后。”
言外之意,雖陸瀾病重,但還是有行事的能力。
云挽模棱兩可地說著,心道自己這也不算騙他。
避子湯是真,老太太想要留后也是真。
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可如今才封妃,樹大招風,阿綏陸家孩子的份反而更能保護他。
聽到喝了避子湯,景宣帝生氣又失。
生氣如此地理智,與他有了之親便要喝避子湯,失陸長綏竟不是他兒子。
他冷冷道:“夫人與他的事,莫要說與朕聽。”
也罷。
“不是便不是,往后朕與夫人多的是時間,說不定夫人腹中已有了朕的子嗣。”
說完他哼了聲。
云挽了,沒有給他潑冷水。
今晨起來,月事已至。
“朕還未問夫人,今日在陸家馬廄附近與陸元鐸說了什麼?”景宣帝不經意間問起。
云挽一愣,“陛下的人難道沒有告訴您?”
知道陸家有他的人,可沒想到自己同陸元鐸說話的事也被他知曉了,頓時心里不舒服。
景宣帝笑了笑,意味不明道:“夫人是不愿說還是不想告訴朕?”
聞言云挽略心煩,口而出:“這與此事無關,您不要無理取鬧——”
景宣帝一怔,不可思議:“你覺得是朕無理取鬧?”
自知失言,云挽忙否認:“不.......”
下一秒,他怒火沖天,噌地起,“究竟是朕無理取鬧,還是夫人心中有愧?”
男人看男人,一看一個準,他打一眼就能看出陸元鐸心里有。
“陛下!”
云挽難以置信:“您不能因為生氣便誣蔑妾!”
景宣帝張了張口,留下一句‘夫人好自為之’后甩袖離開。
看到自家主子氣勢洶洶地出來,江福盛忐忑不安。
他可是聽到了,兩主子方才爭執不休,雖然結果是他家陛下氣得離開。
出了紫宸殿,景宣帝頓時有些后悔,可他堂堂帝王也不可能再倒回去,否則臉面何在?
于是他索去了勤政殿。
堆的折子看不進去,景宣帝召來玄龍衛:
“去查查夫人當年懷孕前后之事,以及陸長綏那小子從出生到現在的事,越細越好。”
他目幽幽,腦海中閃過阿綏那雙眼睛。
夫人否認地越快,他便越覺得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