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你為什麽不閉眼?”……
裴清搬了新家, 林舒窈自是要好好看上一看。
只是如今裴清雖做了,但到底不是能夠讓朝廷直接賜宅的高,俸祿也沒有到能夠租下或者直接購買一大宅院的地步。
所以他新搬的這院子也就只有兩進, 不過好在正廳書房這些必要的辦公房間都是有的。
林舒窈沒走幾步就基本上將院子逛完了, 彼時又恰好停在了裴清的臥房外, 便讓他直接帶了進去坐一會兒。
林舒窈開門進去後,左右看了圈, 頗為贊許道:“是比之前的那間房更大更敞亮了。”
雖然陳設依舊較為簡單,但房中各類木質家顯出的古樸之風倒是非常襯裴清那溫潤的氣質。
林舒窈負手轉, 又問:“我剛一路進來發現你這院子很是冷清, 你沒有安排仆役嗎?”
裴清溫聲:“這些日子事太多, 就還沒來得及去做。”
林舒窈:“哦……”轉念想了想, 一邊漫步到裏間的床榻坐下一邊說道, “不如我直接送你幾個吧, 也省得你去麻煩了。”
裴清跟著走了過去,對的行為已是見怪不怪。
他微笑道:“還是算了吧,我這地方本來就不大,你給我安排那麽多人,我都沒地方安置他們。而且我這兒也確實無需太多人手, 只是如今開始理公事,需要個書幫忙倒是真的,不過這個等我有空了,我自己去挑就好。”
書這個事講究個眼緣,一般況下來說能自己挑選是最好的。
林舒窈聞言也不再勸:“隨你吧。”
但又提醒道:“不過只有一個書肯定是不夠的。你放班之後總得吃飯吧, 院子這麽大總得有人打掃吧,你一天公事纏也不至于這些都要親力親為吧,而讓書來做這些事也不現實, 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至再安排個雜工。”
林舒窈說得有理,裴清忖了忖,贊同道:“嗯,娘子說得對,我記下了。”
“還有……”然而林舒窈還沒說完,“你如今是朝堂員,之前又做了些事得罪了些人,現在指不定有多雙眼睛盯著你呢,不如就再安排個侍衛。”
裴清:“啊?這就不必了吧。”
林舒窈輕笑道:“怎麽?你是忘記了之前被人室刺殺的事?”
裴清不語。
林舒窈:“這件事就聽我的,我給你安排的人你也悉。”
說:“就讓蔣奇跟著你,我這次沒讓他跟著我去蘇州本也是這樣打算的,你們相了這麽久,現在想來也有些默契了。”
裴清輕聲:“好,就依娘子的。”
經這番打算,裴清的住一下要新進三個人,他垂眸應下之後就開始思考如何安排他們的住。
林舒窈便趁機欣賞起了他的貌,歪著頭,看著他出神的樣子。剛才在馬車裏線太暗,還沒面對面的好好看看他呢。
他長睫如羽,鼻梁高。其實他穿的這青袍也不是很喜歡,可架不住他白皙,深青的澤與之相映襯後便將他的五凸顯得更加深邃和致,眉眼間增添了幾分清冽。
裴清思考完之後見林舒窈直勾勾地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怎麽這樣看著我?”
林舒窈依舊笑盈盈地看著:“太久沒見你了,就想多看看。”
他低頭赧之際,就拍了拍側位置:“你一直站著不累嗎?來坐會兒吧。”
裴清抿點了點頭,坐下之後問道:“那你如今要在你舅舅和你大哥之間周旋的話,是不是以後就要經常往返長安和蘇州?”
林舒窈思索片刻:“嗯……應該也不用,雖然我大哥想和江家攀上關系,但我父親卻是極為排斥的。所以和江家那邊來往的靜也不能太大。”
裴清低低地哦一聲,而林舒窈突然就捧起他的臉,眉目飛舞,狡黠道:“怎麽?舍不得我啊?”
只是裴清還沒說出話,林舒窈就將注意力轉到他頭上了。
嘖聲:“怎麽進屋這麽久,你還戴著這帽子。”
說著就要去摘。
裴清見t手過來下意識地就躲了一下,忙笑說:“我來取就好了。”
而他這樣一躲卻是激起了林舒窈的勝負。
眉頭一蹙,眼眸虛一下:“怎麽?還不讓我了?你帽子裏不會有什麽吧?”
哪會有什麽,不過是要尋個鬧他的理由罷了。
而這樣一傾上去,裴清又是玩笑又是不肯的,結果二人一通鬧騰,就是著他,躺到在了榻上。
後腦輕磕在榻面,腦後的帽檐被蹭得往下,便帶著額前位置的帽檐向上松了松。
一瞬間,高華清貴之氣被一淩的靡靡取代。
林舒窈見了一下升起了更多興致,喜歡裴清溫潤的模樣,可是他偶爾出一些不端的氣質,就會讓更加喜歡。
二人又鬧騰了幾下後,林舒窈跪在床榻上,手肘在裴清前,一下將他錮在了榻上讓他彈不得。
林舒窈得意十分,如挑逗他一般,勾一下他的下:“還躲不躲?”
裴清紅臉又含笑:“不躲了,我也躲不了了。還是娘子來給我取吧。”
林舒窈挑眉哼一下:“早這樣多好,非要和我這樣說話才行。”
雙手上前,慢慢地上他的帽側,雖然和他鬧著玩時很是霸道,但現下卻是十分細致。
他到雙手支在上的力度變化,到隨著的作香風襲來又遠去。
因為帽子的一部分被在後腦勺和床榻之間,林舒窈要想取下來就要裴清配合著擡一下頭。
而他一擡起頭,就到面前細白脖頸散發出的溫熱,不僅是到溫熱,離得這般近還讓他覺得有些晃眼。
裴清驀地呼一口氣,呼吸聲有些大。
林舒窈到噴灑在頸間的氣息,作停滯在半空,低頭下去看他。
“你怎麽了?”問。
裴清無奈地笑一下,沒回答:“你好了嗎?”
“哦,好了。”林舒窈這才給他摘下帽子,又拿在手裏轉著看了看才放到一旁。
裴清躺在下方,著靈的樣子,不由自主地來了句:“你的眼睫好長,好好看。”
林舒窈垂頭:“什麽?”
裴清便撇過眼,不再說了。
林舒窈難以置信地聽到他說這些話,抱著他的頭就轉過來讓他看著。
雙眸明亮:“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唄。”
裴清憋不住笑,又悶聲:“你胡說,你明明就聽見了,不然你不會是這個反應。”
林舒窈嗔道:“聽沒聽到又怎樣?你反正都說出來了再說一遍不行?”
搖他又晃他,頗有一他不說出來就不放過他的架勢。
裴清按住了的手,止住了的作,醞釀片刻後,說道:“你的睫很長,很好看。”
林舒窈:“就只有睫麽?”
著他。
而他逃不開追問,在的凝視下目開始變得專注:“你的眼睛明亮如珠,鼻子致小巧,紅潤得就像世上最甜的櫻桃一樣,哪裏都很好看。”
林舒窈笑意漸淡,著他就要被他出的深沉溺。
就記住他最後一句話,紅潤得像櫻桃。
問:“那你想要親一親麽?”
裴清眼底神一滯,結滾了滾,一時說不出話。
他想的,可是這裏本就是在榻上,他怕他控不住。
可是不等他反應,林舒窈就快速地親了親他的,然後分開。
如蜻蜓點水般,只輕輕一卻是讓他心中波瀾不止。
而他還未平靜下來,便又親了他一下,然後又分開。
他眼神比剛才多了幾分不解,多了幾分燥意,多了幾分悵然。
但是卻像小貓使壞般得逞般笑了笑。
他心中難耐,仰頭湊上去就要親,可偏又是一躲,對他挑了挑眉不讓他親到。
得意洋洋:“剛才問你想不想親你自己不要的。”
然而下一刻就笑不出來了,裴清微擡起上,一把攬住的背將拉下,挨上去就和親在一起。
他著的:“我沒說不要,我只是還沒得及把要說出口。”
林舒窈輕笑:“又讓你鑽上空子了,唔……”
他閉上眼,將的含住,就讓說不出話來。
幾個月不見,他也真的很想,真的很想和親一親啊。
林舒窈被這突如其來的作弄得大腦一片空白,可腦中渾渾噩噩的同時還不忘觀察他。
而睜著眼看他,在他舌頭過來時故意低低地嗯一聲,就抓著他的前著服輕輕一拉再一推。
“嗯……”一聲低低的悶哼從他口中傳出。
一笑,就見他睜眼向看來,他有些無奈也有些臉紅。
他停下片刻,讓林舒窈心裏空了一瞬。
他問:“你為什麽不閉眼?”
林舒窈笑盈盈:“因為我想多看看你啊。”
裴清:“調皮。”
他摁著的後腦勺,再度迎了上去,腳下再輕輕一用力,二人位置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轉變。
他的親吻自下而上,比剛才更重更纏綿,鼻尖與的輕蹭,在臉頰上,又涼又。
熱意四散,舌在口中纏繞,掃過舌下時,林舒窈驀地一下,跟著他脖頸揚起,不控地溢出一聲:“嗯……”
一聲的如撓在心間,裴清的手扣得更,就像要將進骨一般。他開始變得難,腳不自覺地向靠攏。
一下推開他,促狹地問:“你想做什麽?”
熱之後,裴清的呼吸聲有些明顯,他垂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而林舒窈繼續打趣他:“我剛才說等我生辰的時候你把你自己送給我,你還不願意,現在你又在幹什麽?”
手指掃他一下鼻尖:“口是心非。”
裴清難耐地笑一下,仰躺到了旁邊開始竭力平息。
他扯開話題,說道:“娘子之前還說要給我辦慶功宴呢。”
林舒窈枕在他的手上一下蹭了起來:“慶功宴?什麽慶功宴?”
裴清便說:“銓選那日,娘子在馬車上說的,我與長青還有陸兄若通過了銓選就給我們辦慶功宴。”
林舒窈:“哦,是這個呀。可是之前我去蘇州也是沒辦法的事呀,要不然我給你補辦一個?”
裴清淺笑:“不用了,銓選結果都快過去四個月了,我不過是在與娘子玩笑罷了。”
林舒窈嘆道:“不過也確實可惜啊,這也算是你的大事,我都沒有當面向你祝賀。”
說完,眼前驟然一亮:“你明年就及冠了吧,那到時你的加冠禮就由我來籌備好不好?我一定給你辦得風風的,把這次慶功宴落下的都給你補回來。”
裴清:“我明年的生日?”
林舒窈眸亮如珠:“嗯。”
長發沿著林舒窈的背部,從的細腰垂下,裴清手心向上,如瀑的發就如羽般拂過,麻麻又微微發,裴清的手指輕輕了,著一縷青就在指尖撚。
他聽著林舒窈的安排,心想為何直接跳過了他今年的生辰,可又那般開心,他便跟著微微一笑,嗯聲應下了的提議。
林舒窈便再次躺到他的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咯咯地笑。
——
一如二人所預料的那樣,裴清在工部完渠修繕的事後便又被借調去了禮部。
與工部不同的是,所謂吏戶禮兵刑工,工部地位排在最末,禮則是中間靠前的位置,所以相較工部而言,禮部更人敬重,而禮部的事也多與朝中的大臣和宗親有集,所以以裴清的格,在禮部他更到其他人的歡迎。
這段時間朝中發生了幾件事。
首先就是相王周以桉又做了幾件大事,一時聲名鵲起,朝中的老臣都對他有了改觀。
然後就是陸游川,陸游川為監察史平日的工作就是監察百,他也十分盡責地做著他的工作。
監察史本就是得罪的人事,明面上權力雖大,但後面若無靠山便容易遭人排。所以陸游川為了避免自己惹到一些不該惹的人,幾個月來一直都很謹慎。
然而他位居監察史的職位他又不能沒有任何相關反饋,和他同批的進士,李松和裴清都在各自的部門有了政績,他為三人中考試績最好的自然就不能落後。
于是幾個月來,他千挑萬選,只檢舉了幾個品階較低員。
然而事就壞在這裏,場勢力複雜,低階員并不一定就是勢單力薄沒有靠t山的。
他提前查好了這幾人的家世背景,以為都是普通家庭出,結果其中卻有人背後有其它世家做靠山,更甚的是竟還有和林茂有關系的。
和林茂有關系就是和林家有關系。而林茂又是那樣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加上還涉及到了其它世家,陸游川賠禮不及,如今在朝堂上可是越來越多的人看不慣他,排他。所以這段時間他的日子并不好過。
哪怕他與清河郡主崔若芙走得近,但說到底也只是走得近沒有任何其它關系,而且英國公一家也在朝堂并不活躍,所以就靠著崔若芙的名頭也就幫襯不到他什麽。
這日正逢初一,是京中一品至九品所有員都要來皇宮上朝的朔朝。
下朝之後宮殿外便總會熱鬧些。
林茂為九品校書郎自然也來了,然他回去之時卻正好看見了孤一人的陸游川。
他領著他邊的幾人就走了過去。
“喲,這不是我們的陸監察史嗎,怎麽一個人走啊。”
陸游川著笑向他拱了拱手:“林大人。”
林茂微微仰,故道:“不敢當啊,陸監察史階可比我大,我要是了你的禮,你轉頭彈劾我怎麽辦啊。”
林茂旁跟著的員就是被陸游川彈劾的那個人,他搭腔道:“就是,上次了陸大人彈劾,我還被罰了俸呢,直接給我罰沒了去一趟中曲的錢。”
林茂嘖道:“你這話說的,你缺這點錢嗎?但咱們陸大人缺這點政績啊對不對。”
“是是是,陸大人一天也真是辛苦,又要想辦法做出政績,還要想辦法去討清河郡主的歡心,也不知道陸大人什麽時候能夠吃上英國公家的飯菜,那時定能讓陸大人順風順水,運亨通啊。”
林茂嗤笑道:“你這說得也太遠了吧,英國公或許還不知道咱們這位陸大人呢。”
他手搭上陸游川的肩:“是不是啊陸大人?”
他笑裏藏刀,又湊近挨在陸游川耳邊咬牙說了句:“春闈的事我還記著呢,放你一馬結果你又來打我兄弟的主意,你真厲害。”
他聲音變狠:“你信不信,過不了多久我的就能升到你頭上了,而你,就等著做夢靠人上位吧。”
林茂重新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對著陸游川再冷笑幾聲,帶著幾人走了。
陸游川站在原地著他們,怒火中燒,牙齒都快咬碎了。
而不遠又傳來人群的談聲,陸游川循聲去,看見了在人群之中如衆星捧月般的裴清正拱手和人不斷談著。
他心中驟然升起一極為卑劣的惡意。
記得去年在曲江宴上他才是那個被衆人圍在一起,爭相談的人。
他才是狀元!
他不僅是狀元,他還是銓選的頭名,大晉歷朝百年獨他一人而已!
要論家世,他吳郡陸氏也曾是名門族。
憑什麽,憑什麽現在他反倒了衆矢之的,而那個才學、家世都不如他的人騎在了他的頭上。
而且依大晉朝制,門下省主事只有朔日才能上朝,監察史才是常參!
他明明樣樣都不如他,就因為他背後有相王和胡相?還有那個和他說不清關系的林家?
陸游川恨恨地盯了一眼那邊不屬于他的熱鬧,放下手中笏板,加速離了宮。
不就是靠山麽,他也會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