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你若是喜歡,父親去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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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你若是喜歡,父親去給……

赫連儲玉在遇到林舒窈的那一刻就沒想著要藏自己的行蹤, 但他沒想到是,他會遇到周以桉。

按晉燕兩國的關系,兩國親王相見必然是爭鋒相對, 火藥味十足的。

周以桉明面上雖以招待客人的方式和赫連儲玉說著話, 但實則卻是步步著他依了自己的安排。

周以桉在得知赫連儲玉的份後, 就立馬讓侍衛去找了禮部侍郎和鴻臚寺卿,讓他們即刻把赫連儲玉安排進了原本西燕使團將要住的位置, 并且又讓侍衛陪了赫連儲玉一起去了他現在所住的房子那兒,連夜幫他把東西搬了過去。

到底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赫連儲玉雖有不願但都還是配合著做了。

而裴清和林舒窈這邊在禮部和鴻臚寺的大人來了之後, 周以桉也便讓裴清先送林舒窈回去了。

這一來二去耽誤的不時間, 二人也就只有將夜游長安的計劃暫時t擱置。

——

馬車裏二人異常沉默, 林舒窈還在因為剛才的事心有餘悸, 裴清也是在幾次嘗試與流之後, 發現并不想多說話,便也不再言語,只靜靜地坐在對面陪著

冬日天寒,馬車裏也備著暖爐和手爐。裴清估著林舒窈手裏那個溫度不夠了,就將馬車裏備著的另一個加上了炭, 試了試溫度之後換到了的手裏。

林舒窈這才被他的作喚回神。

而見突然向他看來,又面無表,看不清的心思,就讓他赧一笑。

“怎麽了?是我沒將手爐裝好嗎?”裴清聲問。

林舒窈著他,目地笑一下:“沒有, 很暖和。”

又突然問道:“你們禮部這次對西燕使團的安排是什麽?”

裴清思忖道:“就是按照尋常接待外賓的標準來辦的,只是考慮到西燕和大晉的關系,以及國力方面的問題, 就對之後萬國大會的位置排布上進行了調整,尤其是兵陣演練的時候,將他們排到了最前面。”

林舒窈:“所以,其實你們也不相信西燕這次派使團來是為了和大晉修好的是吧。”

裴清沉:“嗯,畢竟晉燕兩國之間的問題已經存在許久,所以西燕對大晉的態度不太可能突然就轉變過來。”

“怎麽突然想到問這個了?”他問。

自裴清開始籌備萬國大會以來,林舒窈對他的事一向不興趣。

“今天在街上,赫連儲玉直接就認出了我,我覺得奇怪,所以就問了問西燕的事。”林舒窈平靜的聲音之下帶著些忐忑。

而裴清聽後也覺得驚訝:“他直接認出了你?我在禮部這段時間確實聽說過西燕三殿下曾經在大晉為質的事,可是那時你們年紀都尚小,就算你們以前見過,他也不至于一下就將你認出。”

林舒窈:“對啊,我也是這樣認為。再加上他這次進的京,所以我就覺得更蹊蹺了。”

裴清默了默,說道:“如今這個況若往壞想,一個就是西燕那邊不僅沒有放棄對大晉的虎視眈眈,而且還在京城有所滲,清晰地了解當下大晉的局勢,所以西燕的三殿下才對你并不陌生。若真是這樣,那這就是一個比較糟糕的況。”

“還有一個就是……”

“就是什麽?”林舒窈見裴清突然踟躕連忙追問。

裴清:“就是……西燕的三殿下只針對了你。”

林舒窈倒吸一口涼氣,子後仰到車圍。

手放到口,說:“這麽可怕。我的魅力就這麽大麽,讓遠在千裏之外的人都對我有所覬覦。”

裴清:“……”

他凝眸看片刻,還是被故作正經的樣子逗笑了出來。

林舒窈見狀不滿的:“誒,有什麽好笑的。你是覺得我說得不對?”

裴清憋住笑:“沒有。娘子說的話自然都是正確。只是無論是哪種況,如今娘子都要小心才是。”

林舒窈:“嗯,我會注意的。”

玩笑歸玩笑,正事歸正事。林舒窈一向分得清。

馬車駛進巷子,林舒窈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嘆道:“只是可惜,今天我們本來約好,要一起游城的。”

裴清寬道:“遇到突發狀況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好在長安城會熱鬧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可以再約時間補回來。”

林舒窈依舊憾的:“也只能這樣了,只是恐怕後面萬國大會一開始,你就更沒有時間了。”

淺淺笑一下:“不過沒關系,來日方長嘛。”

裴清也微笑回應:“嗯。”

也在這時馬車停下,車外響起東喬的聲音:“娘子,我們到了。只是……”

林舒窈聽到東喬莫名踟躕,掀開車簾,問:“怎麽了?”

方才往外一看,就見臨江別院大門外站著林府的管事。

管事見看來,向問好,說道:“三娘子,相爺請您回府一趟。”

——

周以桉親自督促著人將赫連儲玉安置好,等到事理完之後,也在府門口上了宮裏的太監奉皇帝的口諭來請他進宮。

大殿,煙霧繚繞,這都是給皇帝安神用的熏香。

這一次周以桉行禮之後皇帝沒有先讓他坐下,而是直接問他:“你剛才到西燕的三殿下了?”

西燕三王爺地位舉足輕重,禮部和鴻臚寺的員知道他京之後自然都是要第一時間上報的。

周以桉回道:“是,臣弟剛才已經差人將他安置到了西燕使團的住所裏。”

皇帝坐在羅漢榻上,手支著上面的木桌,看著書,頭也不擡的:“最近禮部尚書常在朕的面前誇贊你,說你于諸事辦之上大有進益,行事風格愈加沉穩練達。”

說到這裏他才擡起眼:“可是朕怎麽覺得你還是那樣莽撞啊。”

周以桉聽出皇帝語氣不太好,但又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拱手謙卑道:“還請皇兄訓誡。”

皇帝道:“你今日為何要與赫連儲玉發生沖突?”

周以桉輕聲:“他在長安城中欺淩子,所以臣弟就出面制止了。”

皇帝冷呵一聲:“制止之後呢?你還著他連夜搬了住所。”

周以桉解釋道:“他既了長安,臣弟想著無論是考慮著他的安危,以免西燕人找到借口,說我們護衛不力,還是防止他私下去做其他不利于大晉的事,都應該盡早讓他在我們的監控之中。”

皇帝:“你當真是這樣想的?”他直接穿道,“還是說你只是想替別人出口氣?”

周以桉:“皇兄所指的是?”

皇帝:“你出面幫的那個人。”

周以桉垂首:“臣弟是有私心,但他那般對待我大晉子民,于于理,臣弟也覺得……”

皇帝打斷:“可那人是林家!”

周以桉聞言,臉上出不解,良久才緩緩說道:“林家就不是大晉的子民了嗎?”

皇帝怒道:“你為了林家去和西燕的親王發生沖突,你知不知道會發生樣的影響?”

周以桉沒回話,但他覺得他們與西燕本就是劍拔弩張的關系,這件事他還算做得客氣的了。

皇帝卻說道:“你就沒想過赫連儲玉為什麽能夠這麽順利的在不被人察覺的況下進長安?”

周以桉擡眼,想出了一個答案:“是皇兄授意的?”

皇帝冷哼一聲,不屑道:“不然呢,他膽子敢有這麽大?”

周以桉:“為什麽?”

皇帝撇開眼,繼續看書,又不疾不徐開口道:“林屹一黨在朝中的勢力,如今已是盤錯節,其基穩固,僅憑我大晉部的其他勢力,想要將其撼,實非易事。所以朕只有借用外力才有可能打他個手不及。”

周以桉難以置信皇帝所為:“可那是西燕啊。”

“皇兄給了什麽條件?”他問。

皇帝神平靜:“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再說了,朕也沒有做不利大晉之事,不過就是每年多給他們一倍糧食罷了。”

“一倍的糧食?”周以桉瞪大雙眼,“近兩年災害頻發,是各地百姓都只能勉強做到食能果腹,皇兄驟然增多一倍糧食去和西燕置換,這于我大晉糧倉而言無疑增大了力。百姓若是在此基礎上賦稅加重,民怨恐生。”

皇帝蹙眉:“不過權宜之計,咬牙堅持過去就行了,此舉若,我大晉必將迎來海晏河清,社稷愈發穩固安穩,國祚亦可得以綿延昌盛。相較之下,這些犧牲,實在微不足道。”

周以桉:“可是皇兄,西燕狼子野心,你又怎知他們此舉是誠心與我們合作,萬一他們又與同樣的方式去和林相他們易,這樣豈不是讓他們看了一場大晉鬥的戲碼。”

“夠了!”皇帝一把將書摔到桌面上,他咳了兩聲,“朕今日你進宮不是與你商量的,是直接告知你,萬國大會,西燕使臣若有一些事需要你配合,你就竭力配合。”

“這是聖旨!你若想抗旨,就滾回相州去。”

說完,皇帝突然又咳嗽不止,劉永在外面聽了連忙進來,一邊拍著皇帝的背幫他緩解,一邊喊人去把一直溫著的藥端進來。

周以桉在一旁站著,看太監們在殿中接力穿梭忽然定不了神,他不贊皇帝的做法,可他也沒辦法制止。

直到後來藥端進來時,皇帝喝藥前不耐地瞥他一眼,讓他退下,他才條件反了一下,拱手退下去了。

待到完全走出宮殿時,他驀地回神,停下腳步,回頭再看一眼t,又反應過來,皇帝藥碗裏的藥味更重了。

——

林府,林相坐在書房正位上,高高在上。

他也聊到了今夜長安城裏的事:“聽說你今日到了西燕的三殿下?”

林舒窈不得不佩服這位父親網羅消息的能力,低聲“嗯”了一下,回了他。

而林相也道:“相王殿下這次的陣仗大,把禮部侍郎和鴻臚寺卿都去了,再加上使團住本就人多雜,這個消息不一會也就傳開了,言言不要多想才是。”

林舒窈聞言,只回笑了一下:“父親說的道理,言言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今日之事,兒確實有一事不解。”

林相問是什麽事。

林舒窈說道:“西燕三殿下竟然在見到兒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兒。”

擡眼看去,眼底帶著試探地意味。

不過卻沒有看到想要的反應出現在林相的臉上。

林相蹙眉,沉片刻才道:“或許他此番進京之前就先對京中的部分人事進行了了解。”

說完,他又掛起笑道:“不過他既然找到了你,就說明對你有興趣。”

林舒窈舒展開的眉頭重新蹙在一起。

林相繼續說道:“他若之後還來找你,你便好好陪陪他,也算是盡地主之誼了。”

林舒窈:“這又是為什麽?”

林相玩笑道:“他是西燕三殿下啊,難不你還要得罪他?”

林舒窈嘆一口氣:“第三個了。”

林相問:“什麽第三個了?”

“父親讓我去接的第三個男子了。”林舒窈以一種輕松的語氣說出來,“第一個是陛下,第二個是相王,第三個就是這位西燕的三殿下了。”

“父親這是又想為我擇婿了?”

林相竟真的思考了一下:“西燕三殿下年歲也不大,聽說也沒有擇王妃,你若喜歡,父親還真可以幫你牽個線。”

林舒窈笑一下:“還是算了吧,西燕太遠,兒還不想遠嫁。”

“是嗎?”林相垂眸一瞬,“為父倒覺得西燕和劍南相近,沒有很遠的差距。”

林舒窈不解道:“這和劍南有什麽關系?”

“益州。”林相解釋,“益州就在劍南。”

空氣瞬間冷了下來,裴清就是益州人。

林舒窈知道林相指的是什麽。

林相:“之前聽你說過,你要去拉攏他,如今為父卻覺得他似乎越來越偏向相王那邊,不過也沒關系,你若是喜歡,父親去給你提親,到時候他也就真的了家裏人了。”

林舒窈頓了頓,面不改道:“父親又拿我玩笑了,他不過一個八品小,這個份如何配得上我,我若真要嫁也要嫁一個份能與我相配的人,而如今和他走得近也不過是想和相王搭上關系罷了。”

林相嗔道:“你們這幾個孩子真是讓為父了不心,你又喜歡自己住在外面,如今你也大了,想法也多了,為父便實在害怕你被不良之人騙走,你自己要多加辨別才是。”

林舒窈呵呵兩聲:“有父親在前面為兒打樣,兒一定會亮眼的。”

林相點頭:“這樣父親就放心。不過當才叮囑你的話,你可不要忘了。對西燕三殿下,要以禮相待,不要拒人于千裏之外。”

林舒窈微笑:“兒知道了。”

——

林舒窈和林相說完話之後依舊沒有留在林府,而是一刻未留的,直接回了臨江別院。

真是夠了林相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對于男一事上的肆意安排,仿佛就是他養在深閨中的一般,什麽時候需要去勾引男人了就安排去,一味的低聲下氣,恨不得直接把送到別人的床上去。

以為在外面住了這麽久,總能喚起林相對的一些父分,結果沒想到一喊回去還是為了那事。

到底是不是他的兒?

當年阿娘那般不顧外祖反對要嫁給他,那他應該也是讓阿娘到了的啊。可是他怎麽能這樣對待與人的孩子。

猶如玩,用之即需,隨時都可拱手送人。

林舒窈想不明白,還不如在之前去蘇州的時候直接聽了江崇的話,呆在蘇州算了。

不,不對,留在蘇州又如何,以的那位舅舅的壯志,恐怕也逃不聯姻的命運吧。

呵,說到底,無論在哪裏,都不過只是各方聯合利益的工罷了,哪有什麽自主可言。

林舒窈下了車就往臨江別院裏走,都沒去聽門口仆役對說的話。

直接打斷:“東喬,讓廚房燒水,我要沐浴。”

說完話,林舒窈沒有先回房間,而是先去了正廳歇息。

去了林府這一趟,不想帶著這樣一氣息回到臥房,要直接去淨室洗浴之後才肯回去。

可林舒窈坐下不久,卻不見其他丫鬟來伺候,心中煩悶,又口幹舌燥,拎起一旁的茶壺發現沒有水時,終是忍無可忍地發作:“人呢!府中的人都去哪兒了?”

剛才跟在旁邊沒把話說完的仆從過來訕訕道:“們都在後院……”

——

林舒窈氣勢洶洶,提著擺就往後院走去。

在林府被視作謀取利益的傀儡就罷了,為什麽在臨江別院,自己的人也這般敷衍。

方才後院,就聽見荷花池那邊傳來一陣歡笑聲,說著什麽擺在這裏,掛在那裏,都很好看的話。

林舒窈聽得出,這就是府中下人的聲音。

們在玩鬧。

林舒窈怒氣便更盛,走過去就大聲呵斥:“你們再做什麽!……”

然而只那一瞬,院中談聲驟停,林舒窈的神也在看清院中之人後停滯在了臉上。

裴清站在院落中央,手中還拿著未放好的花燈,腰俯在半途就向來。

他對笑,直起道:“娘子回來了。”

林舒窈看著裴清在滿院的花燈和煙火中,一時沒晃過神。

周圍的一群侍也都在看到的那一刻向跑來,裏甜甜地說著“娘子回來了”。

而林舒窈卻恍若未聞,只癡癡走到裴清前,看著他對的笑,呆呆地問道:“你怎麽還在這裏?”

裴清依舊溫聲:“娘子剛才說今夜沒能一同夜游長安始終覺得憾,我便想起路上回來時,看到有一些鋪子已經開始售賣過年用的花燈煙火,我就趕著出去買了回來,想著能否將這院子布置一二,將今晚的憾彌補回來。”

他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著他,卻幾乎沒有聽進去,唯獨那最後一句——

“我想等娘子回來。”

冬月的長安已經很冷了,現在又要到臘月。寒風一吹,雪就呼呼地跟在飄了下來。

落在房檐上,落在發間。

林舒窈睫抖一下,只覺眼眶微熱,鼻尖泛起一陣酸楚。擡眸著裴清,他的話就如春風,襲來一暖意就要將淹沒。

他問:“娘子不開心麽?”

他看眼底變得潤,連忙:“還是娘子不喜歡這樣的布置?那我這就去拆了……”

裴清話還沒說完,轉,腰間一下就被抱住。

林舒窈窩在他的懷裏,淚水浸他的襟,再也控不住地失聲哭了起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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