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困的是兩個活人,如果本公主‘死’了呢?”
聽到拓跋舍璃的話,明珩眼底的算計浮現:“看來西戎的巫醫確實厲害。”
拓跋舍璃點了點頭:“只要殿下讓西戎以最小的代價,達這次的和談,本公主假死離開京城,殿下得到自由,是不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難怪在祈福大典上舍璃公主答應的那麼痛快,原來是早就想好了退路。”明珩答應了與的合作,“公主如此聰慧,相信本王與你的合作,會很滿意。”
“能夠得到惠王襄助,是西戎之幸。”
既然已經談好了條件,拓跋舍璃就沒有再多做停留,只是當轉過,背對著明珩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狠之意。
而也同樣沒有看到,明珩看向背影時的……沉。
算計,原本就是相互的。
合作,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直到拓跋舍璃的影徹底不見,明珩才喊了一聲:“云舒。”
云舒從暗走了出來:“殿下。”
明珩問道:“你覺得將誰送到賀碧萱邊最合適?”
云舒想了想,回道:“長曦,如何?”
長曦的武功在護衛之中是數一數二的,而且善于偽裝,去定王府,說不定更容易發現定王的破綻。
再加上長曦的子冷,不容易外界影響,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明珩點了點頭:“那就吧,你這幾日將長曦安排到賀碧萱邊。”
“是。”
明珩往前走去,云舒跟在他的后:“殿下要去求簽嗎?”
“本王從不相信什麼求簽,裝神弄鬼罷了,想要什麼就自己去奪,一直問佛祖,就能問到手嗎?”
“殿下英明。”云舒又問了一句,“殿下,當真打算與拓跋舍璃合作嗎?”
明珩停下腳步,看向云舒,眼底閃過笑意:“你不希本王與拓跋舍璃合作?”
云舒避開了明珩的視線,沒有回答。
明珩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拓跋舍璃這個人不可信,本王怎麼可能真心與合作?不過是相互試探罷了,也不是真心與本王合作。”
“那殿下要萬事當心,這個拓跋舍璃的心思不簡單。”
“本王既然敢將帶回京城,就不怕惹出什麼幺蛾子來。”
明珩說著,繼續往前走去,當他看到原福走過來的時候,心里有了一種不祥的預。
“奴才見過惠王殿下。”原福先是行了禮,隨后才說道,“皇上請您過去,有要事與殿下商量。”
如果來傳話的是其他宮人,明珩還會打探一下乾元帝找自己是什麼事。
但來的人是原福,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嚴,明珩就歇了打探的心思,跟著原福走了。
原福領著明珩來到了乾元帝的廂房門口:“皇上,惠王殿下到了。”
“讓他進來吧。”
宮人推開了房門,明珩走進去之后,房門就被重新關上了。
廂房里,乾元帝正坐在桌案后面翻看著手里一本厚厚的冊子,江遇則是站在乾元帝側。
見沒有其他人在場,明珩心里那種不祥之愈發地濃烈。
“兒臣見過父皇。”
乾元帝合上了冊子,直接遞給了明珩:“你自己看看吧。”
明珩不明所以地從乾元帝手里接過了冊子,翻看了幾頁之后,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神,噗通一聲就筆直地跪在了地上,冊子也不敢繼續翻看了。
“父皇,兒臣有罪。”
乾元帝面無表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明珩:“你說說看,自己何罪之有?”
“兒臣、兒臣私吞軍餉、謊報死亡將士數量,罪該萬死。”
證據確鑿,明珩哪里敢為自己狡辯?
而他心里的驚慌,更多的是因為江遇的實力。
夜寂司的手已經到前線了嗎,竟然連這些事都查得出來,江遇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惠王,你是人人稱頌的大將軍,若是這本冊子傳了出去,你覺得世人會怎麼看待你呢?”
“父皇,兒臣一時鬼迷心竅……”
乾元帝打斷了他的話:“朕不想聽這些,只想聽聽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乾元帝沒有將這件事公諸于眾,就是要私下解決。
一方面是為了維護皇家的面,另一方面,就是希明珩主地出手里的兵權。
兵權固然重要,但沒有了命,要兵權還有什麼用呢?
“兒臣承蒙皇恩,領兵出征,如今與西戎戰事已止,局勢漸穩,愿即刻還兵權,從此于朝堂外,為父皇分憂,為江山社稷盡綿薄之力。”
明珩說著,將象征著兵權的虎符呈了出來。
乾元帝看了一眼江遇,江遇走上前,從明珩手里收走了虎符。
明珩的心在滴,當年他從乾元帝手里接過虎符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再還回去。
只要自己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父皇顧及面,自然不會主提收回兵權的事。
可現在他卻不得不主將虎符還乾元帝。
乾元帝從江遇手里接過了虎符,隨手擱在了桌子上:“說說吧,你手里還有多銳?”
明珩幾乎是從牙里出了一個數字:“三千。”
乾元帝并未過多的追究這個數字的真實:“記得一并回,還有你私吞的軍餉,全部吐出來。”
“是。”
乾元帝看得出明珩的不愿,說了一句:“明珩,你應該知道,朕不對外宣揚此事,只讓你將吃進去的吐出來,已經格外開恩。”
“父皇愿意給兒臣改過自新的機會,兒臣定然銘記在心,以后再不敢生出這樣的心思。”
乾元帝站起,走到了明珩的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明珩,朕這次放過你,是因為你姓,上流著朕的,皇子犯了這樣的錯,朕丟不起這個人。
你記住,沒有下一次了!”
明珩的心了:“兒臣謹記。”
“還有,與拓跋舍璃的婚事也是朕對你的罰,朕不管的生死,但必須留在你的惠王府,你聽清楚了嗎?”
著來自于乾元帝的威,明珩的手不自覺地攥了角,指尖因為用力早已泛白。
這一刻,他陡然發現,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乾元帝面前,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樣,無比可笑!
明珩抑著心底深的畏懼,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兒臣,聽清楚了,謹遵父皇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