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乾元帝的眉心微微一皺。
鳶仿若沒有看到乾元帝臉的變化，繼續說道：“那麼大的戚家照顧不了一個小孩子，非讓云游的道人把帶走，這一走就是十幾年，杳無音信也不知道派人去查一查，戚家的那些人是恨不得戚桐死在外面。”
乾元帝看向江遇：“江遇，你覺得呢？”
“公主所言甚有道理，只怕戚桐想回去，戚家的那些人也是不愿讓回去的。尤其戚桐上還有與孟世子的婚事，先不論其他人，白氏就不可能讓戚桐的婚事越過了自己的兒。”
乾元帝將兩人的話聽了進去，手指輕叩桌面，眼神微微沉了下去：“戚桐現在到底在何呢？”
“這還不簡單，讓駙馬去查唄。”
聽著鳶這理所當然的語氣，乾元帝輕斥道：“那麼多年前的事，再加上戚家有意瞞，縱然是江遇也很難查出來，你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這樣的話，戚家隨意找個人假扮戚桐，由親自出面提出換婚，外人豈不是也很難分辨真假？”
乾元帝瞳孔微，他先前的確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孟為楨只愿娶戚桐為妻，可若是歸家的戚桐主提出把婚事讓給戚沐昕呢？
“江遇，戚家那邊你派人盯著。”說著，乾元帝又向了鳶，“戚家宅之事，朕不便手，你也替朕盯著些。”
鳶點了點頭，笑的天真爛漫：“父皇放心，兒臣定然為您分憂。”
乾元帝拍了拍的胳膊：“你不是要香料嗎，讓江遇陪你去取。”
“好。”
鳶轉往殿外走去，眼中的笑意一點點地消散，盡管角依舊保持著微微上揚的弧度，可笑容中多了幾分狠厲。
在的后，乾元帝依舊坐在椅子上，他看著鳶和江遇離開的背影，方才在鳶面前表現出來的寵溺也慢慢地淡去了……
——
德妃宮門外，賀槐之整了整自己的衫，再三問道：“洵華，為父沒有哪里不妥吧？”
“父王，您該不會是張了吧？”
聞言，賀槐之點了點頭：“是有一點。”
“姑姑和妹妹都是寬和之人，您就寬心吧。”
兩人正說著話，有宮人走了出來，上前行禮請安：“齊王、世子，娘娘和郡主已經在里面等了許久了，快進去吧。”
賀槐之和賀洵華走進大殿，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德妃，以及站在德妃邊的賀碧萱。
考慮到賀碧萱與父兄團聚，有許多話要說，德妃今日特意支走了遙。
賀碧萱看著迎面走來的父兄，心中百味雜陳。
年之時，父親忙于治理云中，以及教養兄長，對自己這個兒難免有所疏忽。
也正是因為這樣，姑姑才會將自己接到京城。
與父兄的關系本就算不上親厚，如今隔了十幾年再見，到底也說不出什麼傷的話，只是走上前盈盈一拜：“碧萱見過父王、兄長。”
賀槐之將扶了起來，看著，眼中有欣，卻也有悲傷：“跟你阿娘長得真像。”
齊王妃去世之后，賀槐之并未另娶，府中也沒有其他的妾室，他念著王妃陪著自己走過那段歲月的誼，不愿再有其他子嗣，影響到賀洵華世子的地位。
德妃走上前來：“兄長，多年不見，如今云中可一切安好？”
賀槐之看向德妃賀清詞，心中生出許多歉疚來：“放心，云中一切都好。”
在四王之中，齊王的勢力相較于其他三王而言是最弱的，尤其是賀槐之，本就是不是什麼格強之人。
老齊王走的早，賀槐之是臨危命，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繼任了齊王之位。
賀槐之繼任之初，是云中最為薄弱的時候，為幫他穩住局勢，賀知朝主提出與燕王謝歸舟聯姻，有了這份姻親的幫助，賀槐之總算是坐穩了齊王的位置。
只是燕王勢大，早已引起了乾元帝的忌憚，謝歸舟與賀知朝的聯姻更是讓乾元帝寢食難安。
乾元帝不敢直接對燕王手，卻未必不敢對賀槐之手，為了保住哥哥，賀清詞主請求宮，這才讓乾元帝對賀槐之放下心來。
賀槐之很清楚，如今云中的安穩，是用兩個妹妹的一生換來的。
幾人坐下之后，賀清詞有些艱地開口：“兄長，碧萱的婚事……”
賀槐之知道想要說什麼，擺了擺手：“在來的路上，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樁婚事是碧萱自己所求，你不必掛懷。”
隨后，賀槐之看向了賀碧萱，“碧萱，這多年來，父王不在你的邊，不知前因后果，但你自己做了選擇，父王就不會阻攔你。
只是你記住了，云中永遠是你的家，也是你的退路。將來你要是后悔了，就給父王傳信，父王一定將你帶回去。”
賀洵華也在這時開口道：“妹妹，不管過去多久，齊王府都是你的家。”
賀槐之在知道賀碧萱自請嫁給明煦的時候，心里是憤怒的，他當然不希自己的兒嫁給一個癡傻之人。
可他知道，賀碧萱離開自己十多年，這些年來他從未了解過兒，有什麼資格去指責自己做出的決定呢？
他自知對賀碧萱沒有盡到父親的養育之責，那唯一能做的，就是為的后盾，不至于想要回頭的時候沒有退路。
聽著這番話，賀碧萱的眼眶有些酸，以為今日見了父兄會因為婚事被責罵，可他們沒有：“兒知道。”
賀槐之看向賀清詞：“這以后碧萱在京城，又得讓你替我多看顧了，若是有為難之事，不便于傳信回來，你就幫傳個信。”
賀清詞點頭應下了：“兄長放心，碧萱在我邊多年，與我的親生兒無異。”
賀碧萱坐在一旁，垂著頭聽著他們說話，心緒復雜。
賀洵華站起道：“我與妹妹多年未見，跟出去單獨說說話。”
賀洵華是猜到了父親與姑姑有事要說，就想著先跟賀碧萱出去說話，賀碧萱也有眼，起跟著賀洵華出去了。
在兩人離開之后，賀槐之正問道：“妹妹，皇上此次召我們京，是不是想要對我們手了？”
“君心難測，兄長只需記住莫要不該的心思，皇上就不會先對你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