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詞的話并沒有安到賀槐之，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人為刀俎我為魚，難不只有等死的份嗎？燕王不安分，皇上何必遷怒我們所有人呢？”
“兄長，不管燕王安不安分，皇上都不會容忍異姓王盤踞四方，除掉四大異姓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燕王早就料到了皇上的心思，才想著先下手為強。”
賀槐之皺了皺眉：“難不燕王是想要聯合我們三王的勢力？”
賀清詞點了點頭：“依我之見，燕王是存了這個心思的。”
賀槐之有些氣憤地開口：“不管魏王和楚王是怎麼想的，我都不可能再與燕王有任何瓜葛。”
看到賀槐之態度如此堅定，賀清詞有些奇怪：“發生了什麼事，兄長對燕王如此厭惡？”
賀槐之說出了對謝遲意之事的猜測：“如果遲意的死有燕王的手筆在里面，那知朝也未必真的是病死的。”
聽著賀槐之的話，賀清詞眼神逐漸鋒利起來。
賀槐之又問道：“當年遲意宮，你可有發現什麼異樣？”
“遲意宮的時候年紀雖小，但防備心極重，對我這個姨母也很不信任，我當時只覺得他是來到京城，人生地不，才會那樣。
現在想來，確實是疑點重重，他一個小孩子就算是再認生，也不至于那般警惕，怕是在燕王府的日子過的艱難。”
賀槐之怒而拍桌：“我就知道燕王不懷好心，遲意在燕王府肯定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后來被當做質子送到京城，燕王就沒有想過讓他活著回去，這是要給那謝南風鋪路呢。”
“兄長別氣，這些只是我們的猜測。而且這也可能是皇上為了離間你與燕王關系的一步棋，你不能全然相信。”
賀槐之有些頹然：“知朝和遲意都不在了，這些事誰還能說得清楚呢？”
賀清詞開口道：“兄長，我們還是先按兵不，看看其他燕王和魏王的反應。”
賀槐之點了點頭：“先聽你的。”
——
花園中，謝南風和穆渙羽在一涼亭中坐下，跟著的人都在涼亭外守著。
謝南風主問道：“楚王比我們京都要早，可曾先去見過貴妃娘娘？”
貴妃穆映雪是老楚王的妹妹，也就是穆渙羽的姑姑。
“姑姑在后宮難得過幾天安生日子，本王這個做侄子的，其他的地方幫不了姑姑，就不去打擾了。”
“如今位居高位的妃嬪之中，唯有貴妃無子嗣傍，楚王就不為貴妃擔憂嗎？”
穆渙羽笑了一下：“子嗣一事，豈是本王能夠為姑姑強求的？”
“就怕不是貴妃不想生，而是有人不想讓貴妃生。”
“謝世子初京城，就對后宮之事如此了解，看來是早有準備。”
謝南風并沒有反駁：“父王曾經說過，你繼任楚王之位十分不易，如今王府之中還是奉祝太妃為主，等祝太妃的親子穆承澤傷好了，你這楚王之位還能坐得穩嗎？”
“多謝燕王對本王的家事如此關懷，可本王不喜歡外人的手的過長。”
穆渙羽的微笑中多了幾分警告，這一刻，他心中的天平已經倒向了鳶。
謝南風是想要威脅穆渙羽投靠燕王，而鳶只不過是想要與穆渙羽做一樁易。
穆渙羽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威脅。
威脅就代表著燕王對他的看輕，他在燕王面前是完全于下位的，可這怎麼可能呢？
他費盡心思坐上了楚王的位置，可不是為了依附別人。
謝南風聽出了穆渙羽的拒絕之意，倒也是不惱：“我知道楚王心有傲氣，但現在形不一樣了，楚王還是好好地考慮我今日說的話。
畢竟不管是為了在后宮的姑姑，還是你自己在涇襄的地位，都不能太過于隨心所。”
穆渙羽笑了一下，有些嘲諷地開口：“姑姑既后宮，自有的生存之道，本王無意干涉。至于楚王府的家務事，就更加不勞燕王費心了。”
謝南風沒想到穆渙羽拒絕的如此徹底，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楚王當真不再考慮考慮？”
穆渙羽站起說道：“謝世子想必是以前的路走的太順了，這子還是得好好地磨一磨，與人說話太過于咄咄人，只會四壁！”
說完，穆渙羽就轉走出了涼亭。
在穆渙羽離開之后，謝南風的侍衛柴獻走上前問道：“殿下，楚王直接拒絕了，現下該怎麼辦？”
謝南風嗤笑一聲：“父王說此人不聽話，我本想給他一條活路，沒想到他一點都不識趣，那就只能換一個聽話的了。”
柴獻應了一聲：“屬下明白了。”
離開涼亭的穆渙羽走到了無人之，再次咳嗽了起來，尚嶸連忙將一個荷包送到了他的手里，穆渙羽聞著荷包中藥材散發出來的清涼之氣，咳嗽聲漸緩，尚嶸耐心地為他順著氣。
良久，穆渙羽才緩了過來：“這一次，本王是真的要上鳶的賊船了。”
尚嶸不解：“王爺，咱們拒絕了燕王，也沒有必要非得選昭懿公主吧？”
“說能保本王平安地離開京城。”穆渙羽的笑容中多了幾分自嘲，“那個時候本王以為只是皇上不肯放人，現在才明白，早就知道燕王也不會讓本王活著離開京城。”
“燕王？”尚嶸大驚，“您不愿意投誠燕王，他就要殺了您？”
燕王的心思，穆渙羽現在已經看明白了，他集結四王的力量與乾元帝抗衡。
但謝歸舟這個人的疑心不比乾元帝，他本不會相信如今在位的其他三位異姓王，他想要另外扶持傀儡替換掉現在的三位異姓王，將四個封地的力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謝南風剛才所謂的招攬，只不過是謝歸舟放出來的煙霧彈而已。
他要是真的信了謝南風的話，就會為死的最快的那一個。
這樣看來，這謝南風也只是謝歸舟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尚嶸又問道：“王爺，那您方才為什麼不假意投誠呢？”
“一旦本王假意投誠，那就會為他的馬前卒，他會借著皇上的手殺了本王。拒絕了他，他就會親自手除掉本王。
既然左右都是一個死局，本王自然要為自己博一條生路。”
尚嶸懂了穆渙羽的意思：“這燕王果然狠辣，那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本王就說，昭懿公主怎麼會只請本王看那落水的戲，原來方才的戲才是真正想讓本王看到的。
既然這麼有誠意，本王豈能讓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