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漢問到大航海時代,從梵·高、拉斐爾又到米開朗基羅, 甚至還有電路構造和多元宇宙。
這些問題自己聽著都頭大, 可偏偏某人談笑風生、對答如流。
帥炸了。
時綽似乎很捨得為知識付費, 超過五十平米的書房大號書架就擺了六個, 不同涉獵類型的書被塞得滿滿當當。
有一部分紙頁泛黃, 顯然有些年頭。
但封面依舊完好無損。
忽得, 的視線定格在幾本封面花里胡哨的小說上。
倒不是意外時綽居然會看小說, 而是驚喜,因為這是的書。
指腹扶上去,還發現, 這近十本小說的排列順序並不隨便, 甚至是依照發表的時間來算的, 從過去到現在。
可這些,時綽從來沒有告訴。
收回手, 轉過,又不經意地看到了另一樣東西。
它倚靠在牆邊,看形狀四四方方,不是照片就是畫。
更傾向於後者,畢竟之前他們還去過畫展,而是時綽買了一幅畫,只是一直沒告訴到底買的是什麼。
走近後蹲下,居然還在外包裝上看到了一張便簽紙。
鋼筆字落在米黃的便簽上,俊逸瀟灑,筆走龍蛇。
一眼就看出來是他的字跡,還沒手掌大的紙條上也只有一句話。
我猜,時太太應該能提前看到這幅畫。
心猛得一跳,顧倚風又開始咬下。
將包裝拆開,看到了那副《刺玫》。
黑的玫瑰,破敗不堪的高塔,以及手持利刃的公主殿下。
一難以言喻的緒從口最深瀰漫出來。
站在畫前,深吸一口氣,撥出去一個長途電話。
「餵?」
男人好聽磁的聲音傳過來,耳垂不控制得一。
出於張,顧倚風的另一隻手又開始絞服,原本平的睡面料被擰出幾道怪異的褶皺。
「我,看到那幅畫了。」
自尊心作祟,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一如既往,不希被他品出來丁點兒脆弱。
時綽答得很快,也很坦然:「家裡正好缺幅畫,我就買了。」
不想繼續討論畫的事,顧倚風指尖的力道更甚,心跳也越來越猛烈。
很詫異自己居然會這麼張,好像此刻不是在打電話,而是一出重大晚會的後臺,仿佛只要接下來有一句臺詞念錯,迎接自己的就是一道重大分。
良久沒聽到聲音,時綽也不催促,就這樣安靜地等待著。
趕在睡被弄出一個前,顧倚風總算說出口:「對不起。」
這三個字出來的有些輕飄飄,很容易讓人忽視掉它們背後的艱難掙扎。
饒知道他不會打斷自己,可的聲音中仍舊染上幾分著急和不安,一腦地將想到的全都說了:「那天我不應該那麼說,我也沒有貶低、嫌棄你的意思,真的只是剛好想到順就說出來了,但我看待你長相的心思特別純粹,真的!」
嚨發,忍著意吐出最後一句:「所以,你能別生氣了嗎?」
兩秒後,手機里傳出一聲無可奈何的輕嘆。
可能是他的存在太過強烈,顧倚風甚至能模擬出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樣。
他氣質冷,可一旦有表就特別生。
尤其是笑的時候,好看得不像話。
他道:「我也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抱歉,之前因為我自己沒調整好緒,可能讓你誤會了什麼,但其實,我並沒有在生氣。」
顧倚風一怔:「你的緒?是因為那句話嗎?」
時綽:「算是吧,當時想得有些多,有點鑽牛角尖,不明白為什麼做了這麼多,你一看到我第一反應還是這張臉。」
被最後一句話嚇一跳,顧倚風趕給自己發金水:「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單純地想表達你很好看,絕對、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
男人被撇清關係的迫切逗笑,隨著這一聲短暫的氣音,他的聲線也整個和下來:「那不如你說說,有多好看?」
顧倚風謹慎地想了想,最後道:「說不上來,反正就是特別特別帥。」
臨末,故意找了個不算太清白的詞強調:「是我很喜歡的那種帥。」
兩人同時安靜下來。
靜到可怕。
顧倚風的手指微微著,甚至能知到自己幾乎越出口的心臟。
半晌,才又聽到他的笑:「看來我不應該過分糾結,因為這張臉在時太太眼裡,是加分項。」
顧倚風乘勝追擊:「你笑了,是不是代表我們和好了?」
在看不見的大洋彼岸,男人穿著黑的襯衫,領口的扣子罕見地鬆開兩顆。
他一隻手握著手機,過37層樓的落地窗欣賞著紐約的早晨,長眉輕挑:「我們有不好嗎?」
某人像個得到糖果的小朋友,聲音歡快:「沒有沒有,當然沒有!我們天下第一好!」
被的愉悅染到,時綽眉宇間的煩悶頓時消散,隨手摘下銀邊眼鏡,似輕吶的調調: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