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簡有種自豪:“果然虎父無犬子。”
衍哥兒被夸了很開心,滔滔不絕講了起來,“爹你別小瞧我,大同和宣府的東西比京城可貴多了。”
“只有讓那些士兵吃飽飯、穿暖,他們才肯聽朝廷的命令力殺敵。”
陸行簡有意引導,“哪里來的錢,讓他們吃飽飯,穿暖?”
衍哥兒睜大眼睛:“不是朝廷有稅賦嗎?”
“稅賦收不上來怎麼辦?員們今天報個災荒,明天報個匪寇,拖欠著朝廷的稅糧不給,朝廷沒錢了,連員們的俸祿都發不出,又該如何?”陸行簡有條不紊地說。
衍哥兒撓撓頭,“他們不應該聽皇上的嗎?”
陸行簡冷哼,“表面上是聽,背地里不知道怎樣說一套做一套。”
“那就把他們全都抓起來!”衍哥兒是孩子心,想得簡單。
“那誰來做辦事,誰來拿著武去打仗?”陸行簡最清楚這幫員是什麼德。
這天下,名義上說都是皇帝的。
可皇帝畢竟力有限,總得要各級員幫他管理。
所以,這天下,其實是皇帝和僚系一起的。
陸行簡又說:“皇帝一旦不聽話了,他們甚至會使手段,除掉皇帝。”
衍哥兒愣住了。
數次遇險經歷,讓他的心智遠超同齡人。
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過于簡單了。
所謂封狼居胥的大將軍,背后需要朝廷大量的銀錢支持。
如果收不上來稅,就沒錢養活邊軍去打仗。
可若是地方員們狡猾詐,這稅能不能收上來不好說。
說到底,管理好地方,才是重中之重。
他終于明白,是自己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蘇晚晚了孩子的頭,對陸行簡說:“別總嚇孩子。”
衍哥兒比想象得堅強許多,“我不害怕。”
“只是知道了這背后的邏輯,覺事好多好難。”
陸行簡倒是寬他幾句:“說難也不難。”
“只要找幾個能干聽話的,讓他們去把不聽話的好好罵一頓,打一頓,這樣員們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