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荔枝
男人的話從左耳竄到右耳, 桑暮腦中掂量了兩個來回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下意識抿起，桑暮害的耳尖一燙。扭就不想理人，被邢舟生生拉回前。
“好好好我不說了。”邢舟低頭朝道, 說話時, 還把特意帶離了小籠包蒸屜旁邊，以防白煙燒到。
桑暮被他半護在懷裏, 往牆壁那邊挪了挪, 然後小聲問他，“你怎麽在這兒？”
“在海邊跑了跑步，回來打算吃個早餐就上你了。”邢舟看了眼早餐店的門口，“你什麽時候回去, 和同事一起嗎？”
桑暮點頭, “拍攝完應該要中午之後了，回去可能五六點吧。”
“五六點…”邢舟琢磨著, “那行, 回去一起吃飯？”
從鄰居轉變為，桑暮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愣怔了兩秒才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見此，邢舟無奈笑了下, 手指撥了撥的耳垂，“看來你還不太習慣你這個男朋友，以後我得多刷刷存在。”
桑暮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 沒應聲。
這時，老板出來把早餐打包遞給了他。邢舟接了過來。轉而對桑暮道：“快回去吧, 我也先走了, 晚上在家裏等你。”
這話說得有些含糊，乍一聽就像他們住在一起似的。
不過桑暮沒多糾結這個, 點頭說了聲，“好。”
-
原本預計的是下午兩點折返市區，奈何收尾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鏡頭拍到了路人，需要重新補拍。
因此，回去的時間便被生生地拖到了下午四點。
這裏離叢島寫字樓還比較遠，回去估計天都要黑了。
大裏沒開燈，因著累了兩天，大家都有些疲憊，趁著路上的時間皆是埋頭小睡。公路邊昏黃的路燈過車窗照進來，黑暗的車廂裏有幾道橘黃的彩。
桑暮的頭靠在車窗上，大路過紅綠燈口的時候停住，慣使然，讓桑暮的子不自覺往前傾，腦袋也從玻璃上蹭過。
悠悠轉醒，了眼睛，打開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了兩條微信消息。
[邢舟：到哪兒了？]
[邢舟：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回來。]
車廂裏很暗，桑暮剛睡醒，無法完全適應手機屏幕刺目的線，瞇著眼睛把亮度調到最暗。
[桑暮：有點突發況多拍了會兒，我回去可能不早了，你先吃飯叭。]
隔了半小時才回複的消息收到的是秒回。
[邢舟：行，沒事，我等你。]
剛想再回複什麽，就在這時，車廂前突然傳來幾聲拍手的聲音。
一擡頭，坐在第一排的朱長柯站起轉到後面。
“醒醒哈，大家都醒醒。”
這突兀的男聲在車廂裏驟然響起，打破靜謐，睡的大家慢慢醒過來，皺著眉看向前方。
朱長柯看了眼手機，“快到了哈，這兩天大家都辛苦了，這個月咱的團建費還沒用，時間也不早了，咱就在公司樓下找家店吃個飯。”
話音落下，打消了車彌漫的困倦，大家開始商量起來，聊著吃什麽菜系，去哪家餐廳。
桑暮的困意也沒了大半，想到邢舟還在家等自己，就更不想去團建了。
至在看來，周末團建和加班沒區別。
到了地方後，桑暮立刻給邢舟去了條信息。也不知道自己放邢舟鴿子會不會讓他生氣，對面只秒回了一個“行”字。
大家挑的地方是家東北菜館，就在公司的寫字樓對面。大停在寫字樓前面的廣場上，一行人剛下車，就在寫字樓正門看見個人。
桑暮興致缺缺，還是朱長柯一聲喊把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斯延！”朱長柯幾步走過去拉住來人，“你大周末的怎麽來公司了，最近是不是忙飛了，到見不到你人。”
“這不是剛開完半年會，確實會忙點，所以周末也得加班。”方斯延禮貌地退開些距離，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下意識尋找，果然在人群的最後看到了桑暮。
隔著些距離，桑暮注意到方斯延朝自己看過來。畢業典禮之後，他們也有段時間沒見面了。桑暮朝方斯延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朱長柯熱絡地邀請道：“趕巧了，我們也是。這不剛從巖溪村拍完東西回來，打算一起去吃個飯，你吃了沒，走走走一起啊！”
原本想婉拒，方斯延又看了眼角落裏那個低著頭的小腦袋。
“你們部門團建，我去蹭飯會不會不地道？”方斯延笑著打趣。
“你這話就見外了昂！”朱長柯一聽就來了勁，推著方斯延就走，“來來來走吧！”
于是因為這樣一個小曲，方斯延功加了桑暮他們團建的隊伍。
東北菜館的人不，他們訂不到包廂，幹脆就挪了兩張桌子拼到一起。
有領導在，飯桌上也不算能聊得開，話題基本圍繞著工作。不過方斯延這人幽默風趣，無聊的容也能被他說得極有意思，消解了大半的沉悶。
桑暮還是比較在這樣的飯局裏話，把注意力放在填飽肚子上面。
和方斯延說上話還是在飯局結束之後，朱長柯的車停在公司，其他人基本都住在公司附近，走路就可以到家。方斯延罕見地沒有開車，只有他和桑暮準備前去地鐵站。
“最近比較忙，覺咱們在公司都沒怎麽見到過面。”方斯延不聲地讓桑暮走到馬路側，同并肩而行，隔著適當的距離。
桑暮笑了下，“公司人這麽多，可能見到了也沒注意。”
聞言，方斯延沒應這話，只是默默地把話題移到別的上面。
地鐵站離公司很近，步行七八分鐘就到了，不遠就是地鐵站口傳來的熾白燈。
方斯延在這幾百米中，已經看了桑暮好幾次。眼看就要進站，方斯延終于開口住了的名字，“桑暮。”
邊的人停了步子，桑暮也偏頭停了下來，“怎麽了？”
時間不算特別晚，馬路上還有不疾馳的汽車和小電驢，從他們側呼嘯而過。
停頓了幾秒，方斯延朝桑暮走了半步。剛想說些什麽，就被道厚重的男聲打斷。
“暮暮。”
聽到這個稱呼，桑暮自己也是一愣，不過悉的嗓音還是讓在聽到的瞬間就回了頭。
邢舟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從不遠走向他們，雙手兜，姿態閑適，步子大且穩。
見到突然出現的邢舟，桑暮心間一喜，“你怎麽來了？”
“這不是怕你這麽晚回家不安全，來接你的。”說話時，邢舟帶笑的眸掠過滿臉驚訝的方斯延時，特意加重了不安全那幾個字的語調。
可不就是不安全嗎。
才分開多久，就有人來撬牆角了。
邢舟自然地拿過桑暮肩上的包，兩個人離得很近，手臂幾乎要到一起，“車就停在對面。”
兩個人超朋友的親讓方斯延上僵了僵，“你是...邢舟？”他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目從邢舟又移到桑暮上，“你和桑暮怎麽會...”
一時間，方斯延有點語塞。
突然萌生的猜想止不住地沖擊著腦海。
畫面有點怪異，桑暮想起他們曾在車行過面，那麽邢舟和方斯延認識倒也不奇怪。
“方斯延，他是...”頭一回正兒八經地向外人說明他們的關系，桑暮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迎上邢舟的視線，還是大方道：“是我男朋友。”
溫的嗓音也落進邢舟耳朵裏，他偏頭看了眼桑暮，邊揚起個明顯的弧度。
怎麽說，被承認的覺還爽。
反觀方斯延，很顯然，他因為這個答案愣怔了好幾秒。
片刻，方斯延斂起眼神，強拉出一抹笑，嚨空空地咽了下，嗓音幹，“原來你們認識啊。”
想起當時在車行的狀，桑暮有點尷尬，“其實那時候在車行，也算不上認識...都是巧合吧。”
沒有和外人談論自己歷程的興趣，只能含糊過去。
看出桑暮的回避，方斯延也沒多問，哽著嗓子是憋出個字，“嗯。”
氣氛安靜下來，邢舟的拇指往後指了下，沖方斯延道：“要不走吧，捎你一程。”
聞言，方斯延臉上出個淺淺的笑意，仔細瞧，不多幾分真心，“沒關系，我就兩站地鐵，你們趕快回去吧。”
桑暮沒注意到他眼中藏下的緒，只笑著同他道：“那我們就先走啦。”
一直到看著桑暮和邢舟消失在自己視線裏，方斯延雙都沒有邁開的作。
足底有些僵，方斯延擡眼看了下地鐵站，沉默了幾秒，轉往公司停車場的方向走。
兜裏鼓起不明顯的一塊兒，方斯延從中拿出了串車鑰匙。
握在掌心，力道漸。
-
兩天的奔波在桑暮上現最多的就是困倦，路上昏昏睡，進了電梯才清醒了一些。
而這清醒也多是因為邢舟在自己邊，關系的轉變讓還沒完全適應。
路上姑且還能用淺眠掩飾不自然，電梯裏才是更封閉的私人空間。
桑暮習慣地靠著電梯牆壁，和邢舟隔著些距離。
邢舟寬壯的幾乎能擋住老舊窄小的電梯口，他站在那裏一直沒說話，電梯很是安靜。
就在桑暮以為會相安無事下電梯時，停在五樓的那刻，邢舟卻突然手拉過。
因為巨大的力道傾過，桑暮直接撞到了邢舟的懷裏，被他攬著腰近。
心髒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近狂跳，邢舟低眼看，低沉的嗓音過電梯達到的提示音。
“隔這麽遠，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剛談對象就被甩了。”
“......”
桑暮還沒說話，電梯門開啓，邢舟半摟著走進樓道。
“你一直在地鐵站口等我嗎？”桑暮問。
“嗯。”邢舟沒著急拿鑰匙開門，目牢牢盯著，眼睛裏有危險的笑意，“你那個學長對你還好。”
“你說方斯延？”桑暮沒察覺到邢舟的深意，“還好吧，他對誰都好的。”
原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邢舟卻又問了句，“畢業典禮向日葵，他送的？”
“向日葵？”桑暮反應了下，老實點頭。
雖然已經猜到結果，可是想起當初送給桑暮那細弱的一枝，邢舟還是擰了眉。
“你這是什麽表？”桑暮歪歪腦袋，“他怎麽你啦？”
看著眼前小姑娘好奇的眼神，邢舟一只手托著的腰把往自己這邊摟了摟。
“老子沒和你幹的事兒他幹了，你說該什麽表？”
約意識到邢舟緒的來源，桑暮抿抿。和方斯延的集并不多，最親可能也就那次畢業典禮送了束花，記憶裏好像話都沒怎麽說上幾句。
不過察覺出男朋友可能生出了醋意，桑暮還是開始為哄人想起了辦法。
片刻，手放在邢舟的大臂上，輕輕拍了兩下。第一次做這種事，桑暮不太自然，手上的作明顯僵。
桑暮心裏沒底，帶著幾分試探，溫聲開口，“那...要不你以後再送我一次？”
聞言，邢舟腦子一懵。手臂上的力道輕的像是用羽拍過，溫指尖在上點了點，轉瞬即逝。
看著桑暮認真地做著自己不練的事，邢舟的心髒好像都化了一半。
，他心裏暗罵了聲。
而後，邢舟抓著桑暮的手按進掌心裏，彎腰靠近，輕輕著耳邊，“我比較急。”
男人的氣息籠過來，覺整都被他包裹。
條件反的，桑暮問了句，“急什麽？”
邢舟回答得很快，“急著要補償。”
剛想開口繼續問下去，桑暮的話卻突然卡住。
腦子裏冒出早上在巖溪村那間老早餐店的景。
當時邢舟也說了差不多的話，只不過當時，他對于“補償”的定義更清晰些。
明白了他的意思，桑暮臉上熱了起來，沒再說話了。
樓道裏的聲控燈黑了下來，兩個人在一起，換著彼此的溫。
而後，桑暮聽到邢舟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
“去你屋還是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