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荔枝
空調的冷氣吹得很足, 桑暮在屋坐久了還有點冷。
看著床上疊好的那套服和那條幹淨床單，還有點沒緩過來神。
邢舟口中的將就一下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上涼的起了層皮疙瘩, 臉上的溫度卻不減反增。桑暮搖搖腦袋把糟糟的想法拋出去, 然後拿著服進了浴室。
為了讓桑暮洗個舒服的熱水澡，邢舟先去村子裏離這兒最近的生活超市買了沐浴之類的洗漱用品, 折返回家給桑暮送來之後才離開。
他沒那麽講究, 出門的時候除了牙膏外就帶了一塊兒香皂，可以洗全。但是桑暮不行，皮，還是長發, 不能像他這麽糙。
洗漱用品被個黑塑料袋裝著, 邢舟也不懂什麽洗發水護發素和發的區別，見著不一樣的就買, 是護發素就挑了兩瓶。
也就住兩個晚上, 邢舟卻不知道旅行裝這種東西，各個買的都是最大瓶。
桑暮有隨攜帶頭繩的習慣，隨意紮了個丸子頭，服下放在一邊。
浴室的噴頭很小, 邊角的位置還有點生鏽。但倒也沒什麽影響，水溫適宜，桑暮很舒服地沖了個澡。
巾也是邢舟新買的, 的鵝黃，看樣子是特意挑選過。
邢舟的服很大, 桑暮穿上時簡直就像小孩兒穿了大人的服。T恤可以當作子, 髖骨幾乎掛不住子，繩式的運短綁到最, 還繞著腰纏了個結。
漉漉的頭發被巾裹著，桑暮在浴室四看了看，總算在壁櫃上找到了一個老式吹風機。設計陳舊，風力不足，好在還能用。
只是老式吹風機的散熱能不太好，溫度到達一定高度時，吹風機會自罷工停止運作。所以是吹頭發，就耗費了不時間。
桑暮手洗了，用吹風機吹幹再穿上，比較難理，只能搭在院子裏等自然晾幹。奔波了一天，連也沾了車廂的味道和汗，桑暮也一并洗了。
等雜七雜八的事理完，天已經完全黑。桑暮剛去院子裏搭好服，邢舟就拎著大包的食材回來了。
門口傳來咯吱的推門聲，桑暮心裏一慌，趕忙把連往邊上扯了扯，順著晾桿擺放的角度，剛好遮住放在最後面的。
四目相對時，邢舟的步子明顯一停。
在這個院子裏看著桑暮，實在是件奇妙的事，以至于他會有瞬間的不真實。穿著不合的服，松松垮垮，領口太大，不規則地歪到一邊，出白皙的肩頸和平直的鎖骨。
洗過澡後的桑暮比白日更慵懶溫了些，海藻般的頭發蓬松，讓人想到乖巧的小白兔。
只是看著有些不自然，後背幾乎要到晾桿上。比還高的晾架上，有白天穿的那條子，還有巾和子，再往後…
被子遮住了大半，不過以邢舟的高，就算看過去稱不上一覽無餘，至也是視野清晰。
桑暮好像有點局促，角拉出個笑意，“你回來啦。”
邊說著，邊笑著走過來，看樣子是想分散邢舟的注意力。
小姑娘的模樣真誠又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了餡兒。
邢舟的視線很快那個淡的上掠過，轉而看向桑暮。
“嗯。”邢舟拐向廚房那間屋子，“想吃什麽？”
桑暮跟著邢舟進門，走到竈臺的位置，看邢舟把袋子放到竈臺上。東西滿滿當當，蔬菜蛋和應有盡有。
遲疑了下，桑暮意識到件事。
邢舟沒買到床單。
略微的晃神後，桑暮狠狠閉了下眼把不自然強下去，裝作沒有任何事的樣子回答他。
“吃什麽都行。”
并不是桑暮不挑，是邢舟買的都是吃的。
“行，你回房間等我。”邢舟邊把蔬菜拿到水池洗邊道：“這裏熱，一會兒做起飯來煙氣大。”
桑暮沒應，“我幫你。”
邊說著，桑暮便要上手幫忙洗菜，卻被邢舟阻了作。
他扣上桑暮的手腕“剛洗了澡，別再沾了味兒。”
“可是——”
邢舟關了水，雙手撐在水池邊，“你是自己回去，還是我抱你回去？”
“……”
桑暮最終還是沒能幫的上忙。
屋外很快傳出了飯香味兒，邢舟的作很快，飯菜沒多久就上了桌。
肚子空了一整天，桑暮早在洗過澡後就腸轆轆，現在更是得前後背。
盡管他們默契地閉口不談，但是突如其來的旅行再加上兩人之間沒明說的隔閡，還是讓這頓飯吃得稍顯沉默了些。
邢舟不住地給桑暮夾菜，只偶爾會聊及接下來兩天的去。
碗裏一直沒空過，以至于桑暮功吃撐了。
還剩著半碗飯，桑暮這筷子卻是怎麽也拿不起來。看向邢舟，不好意思辜負邢舟的辛苦，卻又無法和自己的胃板，只能誠實道：“邢舟，我吃不下了。”
“沒事，吃不下就放著。”邢舟三倆下完自己碗裏的飯，然後直接接過桑暮的碗把剩下的一并解決掉。
和桑暮的慢條斯理不同，他吃飯向來狼吞虎咽，桌上沒剩菜，大半到了邢舟腹中。
酒足飯飽，邢舟沒讓桑暮碗筷。只淡聲說了句讓先去休息，便轉去了廚房。
對于晚上睡覺這件事，兩個人心照不宣。
桑暮盡力保持著足夠平靜的狀態，刷牙，洗臉，鋪幹淨床單，上床，挪到最靠牆壁的位置，面對側躺下。
被子泛蓋不了，桑暮上是白天那條毯子。
白天奔波一路，換了好幾個通工，桑暮本該因疲累滿困倦。可此刻，卻清醒得過分，毫無困意。
村裏的晚上沒什麽娛樂活，家裏也沒網，桑暮放下手機，毯子蓋到肩頭，雙眼閉著，妄圖醞釀出一些困意。
可是沒功，反倒越來越清醒。
清楚地聽到廚房清洗鍋碗瓢盆的聲音，也在十幾分鐘後，聽到平穩厚重的腳步聲朝房間而來。
口心髒在狂跳，但仍不及背後男人刻意放輕的作聲讓人在意。
房間陷了沉默，好像是停下了步子。接著，行李箱的拉鏈被拉開，幾秒後，男人再次走出去，等再有靜的時候，是浴室傳來的流水聲。
桑暮的手著毯，任何想要催眠自己睡的舉在此刻都徒勞無功。
神栗到邢舟洗過澡回來。
桑暮都不敢，想要制造自己已經睡的假象。面對著牆壁給了一點安全，桑暮抿，大氣不出。就算看不見，但屋子裏一丁點兒小靜都逃離不了的耳朵。
“啪嗒——”
房間的燈被關上，陷黑暗。窗簾不遮，屋尚且可以識。
後的床鋪凹陷下去，有重且熱的軀躺了上來。
背對著，桑暮不知道自己和邢舟之間的距離。只記得這張床好像不大，原本就是邢舟的房間，睡他一個人綽綽有餘，兩個人就略顯擁。
枕頭原本也只有一個，是邢舟從櫃裏拿出了自己的一些舊服和褥子，臨時折了個有點高度的服堆兒將就著用。
房間裏安靜得落針可聞，唯有老式空調的運作聲還能彰顯些存在。
這些天若有若無的生分讓今夜的同床共枕多了點難言的緒。
酸，遲疑，膽怯，五味雜陳。
桑暮不困，閉著眼睛實在想，自己一路從叢島跟到西嵐來，難道只是因為工作力大想要放松時，正巧邢舟的離開給了沖嗎，顯然不是。
和邢舟之間可能有什麽需要說明，但是桑暮沒想好，或許邢舟也沒想好。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有彼此在邊很開心。
這樣想著想著，桑暮漸漸放緩了心神，困意也逐漸漫上來。
直到有一只手環上桑暮的腰間，好不容易積攢的困意頓時煙消雲散。
健壯的手臂摟住細腰，用力往回一帶。
桑暮睜眼的瞬間，後背就撞到了一個足夠堅的膛上。滾燙氣息落在頸窩，深重的息讓桑暮的脊背瞬間繃。
“邢、邢舟——”
“嗯。”男人低低應，手臂穿過頸側，從背後擁住，越摟越，“沒睡著為什麽裝睡。”
演戲被揭穿，桑暮有些晃神，沒底氣地反駁道：“我沒有…”
男人停頓了下，問，“有人睡覺崩那麽？”
“連呼吸起伏都沒？”
一連兩句問話，桑暮都沒回答上來。
片刻，桑暮上力道驟然加大。
邢舟直接把桑暮強制翻了過來面對著自己。
額頭差點磕到邢舟的下，桑暮的手抵著邢舟的膛，瞳孔怔，對上他視線的時候，覺那眼底的灼熱要把自己燙到似的。
後背被人按著，連退的空間都沒有。
邢舟垂眼看，眼裏的緒捉不。
“這些天…生我氣了？”邢舟的話聲比夜深沉，白天說不出口的話在黑暗裏口而出。
心緒逐漸平複下來，桑暮仰著臉，朝他搖了搖頭。
得到這個回答，邢舟好像松了口氣。他閉閉眼，繼續問，“到底為什麽來找我？”
氣氛陷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邢舟也不急，靜靜等著桑暮開口。
手就抵在邢舟口，桑暮能到那裏的震。猶豫地抿，在和心裏那個膽怯的小人打架。
周圍都是男人的氣息，悉凜冽，安全撲面而來。
白天在車站，還有從前的很多次都一樣。那尋找的，依賴的安全。
半晌，桑暮緩緩低下腦袋，聲音微不可聞。若不是他們現在靠在一起，邢舟甚至本不知道說了話。
短短幾個字，讓邢舟徹底失陷。
說：“我想你了。”
氣氛凝滯幾秒，桑暮不敢去看邢舟，赧之意快把燒著了。
下一刻，腰突然被人往上托抱，桑暮幾乎在邢舟上，下意識擡頭看他。
“忍了幾天了。”邢舟聲線喑啞，字句從牙關咬出來，“你知道老子忍得有多難嗎？”
原本還沒聽懂邢舟的意思，在邢舟按著的後頸重重吻過來的時候，桑暮才明白。
這幾天，除了牽手，他們基本沒親近過。
那天晚上桑暮獨自從邢舟的屋子出來後，因著那點別扭，邢舟沒敢再過界做些什麽。
一是心裏有氣在，生了點郁悶的緒。二是怕打擾了桑暮本就看起來不好的心，事後後悔那晚的事，也沒找到找補的空間。
結果桑暮追到車站來，直接讓他一切壁壘崩塌，二話不說就帶著人一起走。
他是真沒想到桑暮會說這話。
覺要被搞死了。
邢舟今夜的吻稱得上兇狠，磨著人的瓣，舌頭頂進牙關，在口腔橫沖直撞，每一都被他掃過。黑暗裏響起曖昧的聲音，口津相纏。
桑暮覺呼吸被奪走，下意識尋找空氣，卻了無聲回應，吻被加深。
好熱，擁著的那軀好像要把融化了。
不過桑暮沒躲。
邢舟翻上，十指相扣按在頭頂，卷著舌尖糾纏。
空調的溫度低，可熱氣蔓延得更快。
寬大的服扛不住磨蹭，很快便送散開。桑暮腦子昏脹，只覺得在窒息前終于被放開。邢舟的吻轉而落在頸側和耳後，埋頭在頸間。
加了.的聲音分外嘶啞，還格外燙耳。
邢舟吻的耳朵，“寶貝……”
聲音像是被空氣模糊，竄到桑暮耳朵裏的時候變了幾變，約的字眼，桑暮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邢舟說了些話在耳邊，真誠的，認真的。
遲鈍了半分鐘，才聽清楚邢舟的話。
他說：“是我不好才對。”
本該他先放下自己的臭脾氣和面子，怎麽反倒讓桑暮找過來。明明知道不善言辭和表達，想來做下同他一起來西嵐的決定也絕不容易。
邢舟後悔，後悔他沒走向的每一步。
冷氣過起的擺撲上來，桑暮涼的起皮疙瘩，卻又在下一秒灼熱的冒汗。
男人的手沒有停頓，指腹糙的繭子沒多溫。覆上來攏住，控制著不輕不重的力道。
那時桑暮在想，邢舟那時在晾桿看到了，他知道沒穿。
吃荔枝的季節，圓潤的最為人。奈何荔枝被扔到糙沙礫之中，來回翻滾，也躲不開沙礫的堆砌，荔枝柄都被磨得不像話。
本就是邢舟的服，他自然輕車路。
腰間多纏了一圈兒的繩費了點力氣，運太大了，沒了繩的束縛更是裹不住纖細。
桑暮有點暈暈乎乎的，不過在看到邢舟直起子時清醒了不。
窗外的月落進來，男人健壯的形落下一片黑影，肩很寬，凸起的撐起料。他跪坐在桑暮前，垂眼盯著，雙手拽著領後面套頭往前一拉，然後扔在地板上。
鼓起的暴在黑暗裏，是一條小臂比桑暮兩個胳膊加起來都。
堅實膛上有汗，往下低落到腹上。
讓想到兇惡的野。
在他彎腰俯下按著小白兔細瘦腳踝的時候，兔子想回來。
低頭看他，“邢舟…”
“嗯。”邢舟手掌輕松握著桑暮的小，跟橡皮泥似的，力道收。
踢到他肩膀上的腳被他又拉了下來。
“邢舟…”桑暮聲音發抖，“你別…”
然而邢舟只是吻了吻被自己抓紅的腳踝，安道：“寶貝，你躺著就行。”
男人的寸頭沒什麽好看的，尤其是桑暮現在只能看到他的頭頂，有晶瑩的汗。
桑暮不了。
彎被人按著，大面在腹部，桑暮咬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像下了場雨似的，在瓢潑中沉浮。
好半天，邢舟終于跪坐起來，手背了下角。
他躺到唯一的枕頭上，把桑暮拉過抱進自己懷裏。就算是夜裏，邢舟也能看到臉上的紅潤，有些。
邢舟的息聲極重，燙的好像跑了十公裏。
空調溫度被他調低了兩度，邢舟又往桑暮上蓋上毯子。
要不是邢舟抱著，桑暮的腦袋都快埋進枕頭裏了。低頭靠著邢舟的肩膀，聲音哽咽著控訴，“你…你幹嘛咬…”
聽起來委屈的要命。
聞言，邢舟息中溢出聲意味不明的笑，“甜的。”